子彈擦著兔子頭頂飛過,沒打中。
她回頭,略顯遺憾地看了男人一眼。
陸宴北瞧著她那副委屈吧啦又小心翼翼的模樣,突然覺得可愛,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沒關系,能開槍已是進步。”
蘇黎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愣了下才說:“你把我頭發弄亂了。”
兩人都笑,又繼續朝山林深處走去。
樹枝上空一只鳥撲騰著飛起,陸宴北一把卸下肩上的步槍,從端槍、上膛到射擊,只在瞬間完成。
蘇黎根本就沒見他瞄準,一聲槍響,那只鳥兒便像石頭般直直墜落。
她看得呆了,只想著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槍法!
那殺死陸辰九指日可待!
“去,撿來。”
男人見她呆愣著,下頜一甩,淡淡命令。
蘇黎像小跟班一樣,立刻跑上前去,將那只鳥兒拎了回來。
“本想給你烤兔子吃,看樣子是沒指望了,先弄點東西果腹。”
蘇黎聽出他語氣間的鄙夷,立刻被激起斗志,“呵!你別小瞧我!我剛才只差一點點!”
“是么,我看著差很多。”
被陸宴北一擊即中的槍法刺激到,蘇黎暗下決心。
“哼!你看著!我今天一定要吃上烤全兔!”
男人但笑不語,拎過那只鳥,一邊陪著她找兔子,一邊順手拔毛。
蘇黎看著他這舉動,總覺得畫面違和。
兩人在山里晃到太陽西斜,蘇黎又接連失手兩次,心里越發較勁兒起來。
今天若是獵不到兔子,她怕是不甘心下山了。
“等等!你不要動!”
突然,蘇黎眼尖地再次發現兔子,遠遠地便讓陸宴北停下腳步。
她貓著腰,端著槍,小心翼翼地摸過去,找了個絕佳位置,擺好姿勢。
步槍扛了一天,她終于摸到一些感覺,開槍也更流利了。
等那只兔子應聲倒地,她吃驚地在原地愣了幾秒,才突然站起身,看向從后走上來的男人。
“陸宴北,我是不是打中了?”
她怕自己眼花,看錯了。
男人沒理會,只是徑直越過她,朝前走去。
而后,拎著奄奄一息的野兔又轉身回來。
蘇黎看著血淋淋的兔子,面色有點發猝。
陸宴北拎著兔子耳朵,提到她面前。
“干什么?”
“你的獵物,不該給你嗎?”
“……”
“你不是要吃烤全兔?我可以幫你烤,但你得自己剝皮扒內臟。”
蘇黎聽著他的描述便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這么可愛的兔子……
知道他又是在考驗自己,蘇黎吱嗚著尋找借口:“我……我不會——”
“我教你。”
“……”
躲不掉,她只好畏畏縮縮地伸出手去,拎住兔子耳朵。
那只兔子還沒有完全死透,她拎在手里,能清晰地感覺到兔子渾身還在痙攣顫抖。
溫熱的觸感也讓她渾身發毛。
然而,別無退路。
她說了一天要吃烤全兔,若是現在又因為害怕連皮都不敢剝,肯定又要被這人恥笑。
蘇黎只好在心里暗示。
就當是以前學西醫解剖時拿來做實驗的小白鼠吧!
她可以趁機研究一下兔子的生理構造。
陸宴北顯然對這座山很熟悉,帶著她找到了一條小溪。
時近六月,天氣已逐漸炎熱,但山泉冰涼澄澈,潺潺而下,很是清爽。
陸宴北拿出一柄鋒利的格斗刀,跟她比劃了下該怎么剝皮,開腸剝肚,便去尋找干柴準備生火了。
蘇黎好歹也精通西醫,解剖什么的不在話下。
無非是狠下心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