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但生意還是得做,五家之間聯(lián)系緊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這五家生意做的極大,不僅僅是揚州這塊地方,周邊的州他們也有經(jīng)營。
但到底比不上揚州,因此他們就將目光放在了漕幫身上。
五家與漕幫合作,想掙筆天下來的最快的錢。
大業(yè)中最有權(quán)的是京都人,有了權(quán)來錢自然快,掙京都人的錢稱得上是輕而易舉。
但京都與揚州之間并無直通的河流,一番商討后有人發(fā)現(xiàn),雖沒有直通的河流,但距離相近的河道還真有兩條。
潛江是條自南向北的大河,依次途經(jīng)益州、荊州、交州,最后通過揚州入海。
平江流經(jīng)益州、冀州、京都,最后仍通過揚州入海。
兩條河距離近,流向相同,若能使它們聯(lián)通,那憑揚州五家的手段,銀錢還不是如水一般進了口袋。
一番商討后,五家做出了決定。
“按屬下打聽來的說法,那五家想法子找到了當(dāng)時揚州的太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太守感念他們?yōu)閲隽Γ罱K向先帝提出了挖通兩條河道的諫言。
先帝采納后不久便動工了,最終建成了如今的鄭國渠。”石淞對相關(guān)消息極上心,便是先帝時期的事也叫他打聽清楚了大半。
“國庫還有銀子修?”封浮霜發(fā)現(xiàn)了他話中的漏洞。
“據(jù)屬下推測,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的。可能出銀錢的,另有其人。”石淞回答的謹(jǐn)慎。
“外祖倒是精明。”封浮霜理清事情脈絡(luò),情緒也平和了些。
“鄭國渠建成至今已有二十年,沒有過天災(zāi)?”封浮霜突地想起一事,莫名發(fā)問。
石淞不懂她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他曾看過鄭國渠旁的碑志,回想片刻后他回:“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的。”
“好。”封浮霜似有些心不在焉。
一年后的潛江決堤,也不知道與鄭國渠有無關(guān)系。
“你接著說。”封浮霜回過神。
“據(jù)屬下推測,這五家與漕幫的關(guān)系該是極近的,前些年漕幫幫主的小舅子犯了事,還是周家大少爺出面解決的。”
石淞小心翼翼的拿出懷里貼身放著的布包,打開拿出里面的東西朝封浮霜遞過去。
“何物?”封浮霜接過,邊打開嘴上邊順口問了一句。
“漕幫幫主小舅子犯事的證詞。”石淞言簡意賅,封浮霜卻愣了下,石淞這本事確實不小。
她打開那冊書,輕翻兩下,書頁中夾著的一封證詞便出現(xiàn)在封浮霜面前。
那寫著證詞的黃紙上帶著血跡,遮擋了一部分的字,但勉強還能辨認(rèn),封浮霜快速看完,眼神驟冷。
“周大少爺怎么解決的?”封浮霜問,語氣中夾雜著怒意,“他本事倒是大,這么大的事,說解決就解決了。”
石淞靜默下來,他當(dāng)然知道那封證詞呈上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從他拿到這份證詞的那刻起,他就必須將它拿出來。
封浮霜深吸口氣,勉強平復(fù)了下自己的心境,開口問石淞,“寫這封證詞的人現(xiàn)在在何處?”
“主子看那紙上的血跡,寫證詞的人……已經(jīng)去了。”石淞沉聲回。
封浮霜皺眉,“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倒還有知曉此事的人,但那些都是漕幫的人,他們恐怕不會承認(rèn)。”石淞答。
“這件事與鹽政官之死有關(guān)?”封浮霜突然想起了剛剛石淞所說之事。
“可能極大。”石淞補充,“漕幫幫主談事時,喜歡叫上些人,寫證詞這人說她主子聽到過些許消息。”
“這倒是巧了,你都能查出來的事,舅舅派過去的人難道查不出來?”封浮霜冷笑,“我至今還沒聽到什么消息,怕是有的人早被收買了。”
“屬下不敢妄言。”石淞低下頭,錯過了封浮霜瞥過來的一眼。
“這件事就先到這里,我們掌握的消息也算多了,該由合適的人接手了。”封浮霜按耐住,現(xiàn)在還不到該她出手的時候。
“折騰了這幾個月,應(yīng)該也累了,回去好好歇著吧。”封浮霜對能者向來寬容。
“五日之內(nèi)你且安心休息,之后我另外有事要你去做。對了,郡主府新來了一位聞先生,你二人如今稱得上我的左膀右臂,可互相見一見。”
“是,郡主。”
石淞走后,封浮霜叫來云嵐,讓她帶著鑰匙去打開郡主私庫,“去找些稀罕物件給他送過去,要沒有標(biāo)識方便轉(zhuǎn)手的。”
“是,主子。”云嵐當(dāng)然知道這東西是送給誰的,她領(lǐng)命退下。
趁還有空閑時間,封浮霜起身去了吳嬤嬤的院子,這兩天她精神一直不好,封浮霜便讓她歇著了。
踏進院子時,封浮霜聞到股熟悉的味道,像是吳嬤嬤身上經(jīng)常帶著的味道。
封浮霜進了院子,遇上小丫鬟時只輕輕噓一聲,示意她們不做聲,她自己進去。
吳嬤嬤正納物件,聽著有腳步聲靠近,只以為是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頭,她沒在意,頭也沒抬便問,“打聽回來了?郡主午膳用的可好?”
“用過了,很不錯。”封浮霜帶著笑意回她。
吳嬤嬤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霎時抬起頭,看見封浮霜時瞬間笑起來,“主子怎么來了?可是要老奴回去伺候了?我這就跟您走。”
她說著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
“別別別,嬤嬤坐,我是來找您問些話的。”封浮霜趕忙攔她,搬過了小凳子坐在她腿邊。
封浮霜按住吳嬤嬤想要起身的身子,示意她坐好,正色道:“嬤嬤,我有事問您。”
吳嬤嬤愣了下,沒想到主子這么正式,她放下活計擦擦手,坐直了,拿出自己往日里的氣勢,認(rèn)真回:“主子您問。”
封浮霜笑了下,看她這么正式倒也不好再拖,很快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王美人?郡主問她作甚?”吳嬤嬤的語氣有些古怪,沒立刻回答。
“我與三皇子如今遇見件事,若能知曉她身份,做事許是容易些。”這是封浮霜想了良久的說辭。
“這樣啊……”吳嬤嬤沉吟片刻,開口卻讓封浮霜離王美人遠(yuǎn)些。
“主子若辦完事,還當(dāng)離她遠(yuǎn)些才是。”
“好,我知道了嬤嬤。”見封浮霜應(yīng)下來,吳嬤嬤才講出了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