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兒子不想成親!”</br> “兒子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成親,那咱們之前的心血和計劃,不全都白費了嗎?”</br> 甘露寺里,一盞枯黃的油燈下,果郡王跪在舒太妃面前,言辭懇切地說著。</br> 舒太妃手拿佛串,看著滿面愁容的兒子,心疼萬分。</br> 但她臉上依然平靜,一臉慈愛的扶起了果郡王:</br> “允禮,你先起來,有什么話,咱們母子倆關起門來慢慢說。”</br> 舒太妃的話,很好的寬慰了果郡王的心。</br>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有主見,有思想的女人。</br> 在這件事情上,說不定可以幫他解決眼前的困境。</br> 見舒太妃一直在低頭捻著手里佛珠,似是在思考的樣子。</br> 果郡王沉吟了片刻問道:</br> “額娘,你可有解決的法子?”</br> 舒太妃這才停下捻佛珠的動作,笑著看向了果郡王:</br> “允禮,你可知道為娘我,為什么甘愿到這個地方苦修嗎?”</br> 果郡王的視線跟隨著舒太妃,在狹小幽閉,簡陋不堪的房間里環顧了一周。</br> “兒子知道。”他一臉感激的看向舒太妃:</br> “即便這么多年來,額娘從未向兒子提起過,兒子心里也明白,額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全兒子。”</br>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明白,咱們做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平安。”</br> 舒太妃把手輕輕搭在果郡王的肩上,隨后她滿腹心事的站起了身:</br> “成親之事,已成定局,無法更改,這是君命,你不得不從。”</br> “額娘,那……”</br> 舒太妃轉過身來,打斷了果郡王的話:</br> “你說的那個莞嬪,即便再聰明,再得皇上喜歡,如果她對你無意,也是于事無補。”</br> “與其那樣,倒不如省點兒子功夫,在別的事情上面。”</br> “可兒子設計救了莞嬪的女兒,兒子覺得如今她對兒子的態度,不似從前那般冷淡,或許……”</br> “她若是真的對你有情,又怎會親口向皇上說出替你指婚的話?”</br> 舒太妃用手撫了撫果郡王的臉頰,滿臉愛憐的說道:</br> “允禮,額娘知道你心有不甘,可為了大計,你必須要拋卻那些不必要的心思。”</br> “聽額娘的話,把紅梅送進宮,才是最好的打算。”</br> “額娘,您是沒有見過莞嬪,如果您見過莞嬪就不會這么說了。”</br> 果郡王伸手握住舒太妃的手,眉頭蹙起:</br> “最重要的是,兒子擔心紅梅不是莞嬪的對手。”</br> “是不是對手,也只有試過了才知道。”</br> 舒太妃的語氣里,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味道。</br> 看樣子倒像是在說,她和太后之間的較量。</br> 神情恍惚了一會子之后,她笑著看向果郡王說道:</br> “最主要的是紅梅對你一片癡情,她能夠為了你的計劃,付出所有。”</br> “這是你說的那個莞嬪,永遠都沒有辦法比得上的。”</br> “額娘說的話,兒子全都明白。”</br> 果郡王心里也認同舒太妃的話,但他還是想再爭取一下甄嬛。</br> 于是,他一臉認真的看向舒太妃,說道:</br> “距離兒子成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兒子想再嘗試一下,看看莞嬪他能否……”</br> “如果兒子在這期間,不能讓她對兒子的態度有所改觀,兒子再想辦法,把紅梅送進宮里,也不遲。”</br> “哎……”舒太妃看著果郡王深深的嘆了口氣:</br> “從小到大,只要是你認定的事情,都會堅持到底。”</br> “罷了,你想做便去做吧。”</br> 果郡王看舒太妃松了口,喜出望外:</br> “多謝額娘對兒子的支持。”</br> “你也是為了大計考慮,如果成功,確實也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br> 舒太妃看到兒子這樣,心里不由得自責了起來:</br> “怪只怪額娘出身不高,無法成為你的助力,要不然你也你至如此……”</br> “額娘快不要這么說了。”果郡王急忙制止了舒太妃的話:</br> “兒子打小在額娘和皇阿瑪的寵愛里長大,兒子心里已經很滿足了。”</br> “怪只怪兒子沒用,無法成為額娘的靠山,讓額娘住在這么寒酸的地方……”</br> 果郡王又左右看了一下舒太妃的居所:</br> “若是皇阿瑪還在,他一定不舍得讓額娘受這份苦楚。”</br> “是啊。”</br> 舒太妃聽了果郡王的話,眸子變得深遠悠長,似是在回憶前塵往事:</br> “當初先帝知道我喜歡合歡花,就命人在九州清宴的窗戶上,貼滿了合歡花的圖案,寓意歲歲合歡。”</br> “我本是罪臣之女,皇上假借我是阮延年義女的名義,讓我進宮。”</br> “并一再破例將我封為貴妃,引得后宮側目,朝野非議。”</br> “那時所有人都看我不順眼,只有烏雅成璧,也就是當今的太后,愿意與我交好。”</br> “她處處護著我,為我出頭,時間久了以后,我也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好姐妹。”</br>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在宮里,多年來一直相互扶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