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的話，兒子定當事事謹記。”</br> 果郡王微低著頭對舒太妃說著，語氣里都充滿著對舒太妃的尊敬之意。</br> 舒太妃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她手里拿著佛珠，在原地不停的徘徊著，似是在思考什么：</br> “允禮，你曾說莞嬪是誰的女兒？”</br> 果郡王被舒太妃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問，有些愕然。</br> 只一瞬他就回過神來：</br> “大理寺少卿甄遠道。”</br> “甄遠道。”舒太妃自言自語的說了句：</br> “原來是故人。”</br> “故人？”</br> 果郡王從來沒聽過舒太妃和他講過這段過往，所以有些疑惑。</br> “哦，呵呵。”</br>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的舒太妃看著果郡王會心一笑：</br>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日后有機會額娘再說給你聽。”</br> 舒太妃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恰恰勾起了果郡王的興趣。</br> 他如今正在想法子接近甄嬛，對她的家事，當然是了解的越清楚越好啊！</br> 于是他急忙拉著舒太妃的手說道：</br> “額娘，索幸今晚，兒子也沒有什么事，不如就留下來多陪額娘說說話吧。”</br> 舒太妃常伴青燈古佛，異常孤寂，自然希望時常有兒子陪在身邊說說話。</br> 她一臉寵溺的看著果郡王：</br> “也好，額娘知道你是想多了解些甄家的事情……”</br> 舒太妃欲言又止的看向果郡王。</br> 果郡王笑著點了點頭：</br> “還是額娘最了解兒子的心意。”</br> 說著，他站起身扶著舒太妃坐了下來：</br> “額娘在地上站了許久，還是坐下來慢慢說吧。”</br> 說著他又吩咐起了阿晉：</br> “阿晉你去門口找個隱秘的地方守著，本王和額娘有話要說。”</br> 積云又重新端了一壺茶過來。</br> 看母子倆這架勢，怕是要徹夜長談啊！</br> 舒太妃端起茶輕抿了一口，開始和果郡王講起了她的那段過往：</br> “提到甄遠道，額娘就不得不提到一個叫碧珠兒的女子。”</br> 果郡王的眼角一直在注視著舒太妃，但他沒有說話，怕擾亂了舒太妃的思緒。</br> “碧珠兒和我是手帕之交，又同是罪臣之女……”</br> “只不過額娘比較幸運，被先帝看上，所以才得以免去罪臣之女的身份。”</br> “但碧珠兒就不一樣了，她因著罪臣之女的身份，永世被沒入奴籍，不得翻身，更不能嫁入官宦之家為妻為妾。”</br> “但她后來愛上的偏偏是……”</br> “甄遠道？”</br> 果郡王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道。</br> 舒太妃點了點頭：</br> “碧珠兒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甄遠道。”</br> “甄遠道家世顯赫，又是朝廷命官，他心里更清楚私納罪臣之女是什么罪名。”</br> “但……但人一旦面對感情的事情，就容易失去理智。”</br> “一來二去，他們兩個就……就走在了一起。”</br> “后來碧珠兒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br> “女兒？”</br> 果郡王打斷了舒太妃正在說的話。</br> 舒太妃點了點頭。</br> “那后來那個女兒去哪兒了？額娘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br>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突然竄出浣碧的名字，還有那眉眼，分明和甄嬛……</br> 而浣碧，又和碧珠兒名字里，同有一個“碧”字。</br> 這難道不是和莞嬪的“莞”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嗎？</br> 舒太妃搖了搖頭：</br> “那時我已進宮，和碧珠兒的來往就少了許多。”</br> “我只知道，因為甄家的反對，甄遠道不得已和碧珠兒分開。”</br> “那個女兒，后來一直由碧珠兒撫養，直至她病故……”</br> 舒太妃的話，更加確認了他的推斷。</br> 他想著這或許也就是浣碧，為什么會以丫鬟的身份，一直陪在甄嬛身邊的原因了。</br> “哎。”</br> 舒太妃深深的嘆了口氣：</br>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碧珠兒后來改名為何棉棉，可見她對甄遠道的情誼有多深。”</br> 說著她又抬頭看向上方：</br> “只怨這世道，不渡有緣人啊！”</br> “我們每個人出生時的身份，就決定了這一生的悲歡。”</br> “是沒落還是顯達，都要受這身份的限制。”</br> 說著，舒太妃又想到了自身:</br> “額娘也是因為如此，一生都活在朝臣們的反對之中。”</br> “所以即便先帝給予我無盡的寵愛，也沒有辦法，將我扶上那皇后的寶座。”</br> 果郡王朝著舒太妃的位置靠了靠，他用手攬著舒太妃的肩膀安慰道：</br> “額娘，你不要太難過。”</br> “人雖然不可以改變出身，但卻可以通過自己的雙手，改變這一生的命運。”</br> “兒子會盡己所能，讓額娘過上想要的生活。”</br> 舒太妃聽著果郡王說的暖心的話，心里激起陣陣漣漪。</br> 她為能有果郡王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開心。</br> “允禮呀，你真是個孝順又貼心的兒子。”</br> “額娘有了你呀，這一生也就沒有什么遺憾了。”</br> 母子倆就這樣，說了一些相互慰藉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