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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還在為興修水利的事情發愁么?”已經入了夜,劉珩翻來覆去依舊沒有睡著,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輕的打了個呵欠,問道。
看見自己將我吵醒,他微微有些歉意,“是朕將你吵醒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搖搖頭,“是我自己睡不著了……”
他一把將我摟過,讓我靠在他的懷里,他接著說道,“李自舉薦了一人,李樸正也推薦了人,朕,不知如何取舍。”
我有些昏沉沉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他們比一比,聚集多人之智慧,相信對治理甕川的水患也有好處,到時候再論功行賞便是了……”
我本意并非如此,原本想著讓劉珩在這三人中做出取舍,到時候必定會引起庶族和士族的爭議,誰知自己太過勞累,眩暈之下不經意說出了
解決的法子,倒是便宜劉珩了。
那一夜,或許是白日里中元節的相關事宜太過勞累,在劉珩的懷中,我酣睡的異常安穩。
翌日,劉珩下旨,著派寒門子弟李炳,門蔭子弟王敬、馬志三人,一同前去甕川,興修水利,治理災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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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他們三人定會為名利而整出個高低上下,可是令我意外的是,他們竟然通力合作,治好了甕川的水患。
事情是這樣,李炳抵達甕川之后,立即著手了解民情,先對甕川閩江進行了全面的考察,好幾次深入高山密林,追蹤江水的源頭;不畏長途跋涉,沿江漂流,直達閩江與長河的匯合處。
就在他到達的當日,發現,王敬和馬志二人竟然也恰巧在那里。
原來,閩江在發源地一帶,沿江兩岸山高谷深,水源豐沛,水流湍急;而到了灌縣,地勢一下變得平坦,水無遮攔,往往沖決堤岸;從上游挾帶來的大量泥沙也容易淤積在這里,抬高河床;特別是在灌縣城西南面,有一座玉壘山,阻礙江水東流,每年夏秋洪水季節,水流無處排瀉,常造成東旱西澇。
引發地動的原因也與河床的松動有關。
三人相遇,分外眼紅的局面并沒有上演,反而,為了為百姓解決水患,三人各抒己見,最后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李炳想,要消除水患就必須在平原上廣修渠道,一則可以瀉洪,一則可以灌溉,發展生產;而要使水能灌入渠中,又必須鑿開玉壘山,使閩江的水能夠東流。
經過周密策劃,李炳先從玉壘山開始。帶領指揮百姓在玉壘山鑿開了一個二十米寬的口子,然后在江心用構筑分水堰的辦法,把江水分做兩支,逼使其中一支流進玉壘山。
玉壘山迎向岷江上游,把洶涌而來的江水分成東西兩股。西股的叫外江,是閩江的正流;東股的叫內江,是灌溉渠系的總干渠。
王敬則以所謂的“堰流法”,在堤岸一側設置側向溢流堰,專門用來分泄洪水,并將支流各處溝通連接,設立水門,削減洪峰,減緩了河床的淤積速度。
最后由馬志建閘調節水位開鑿排洪用的覆水渠,并使渠中之水與子河之水相互溝通,便利了漕運。
三人為此耗盡心血,制定了一系列維修和監控辦法,使得甕川杜絕了水患和旱災,生產迅速發展起來,由于三人治理甕川水利有功,被百姓們尊稱為“治水三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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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歸來時,朝臣皆大賀,聽完他們上奏甕川的情況后,劉珩很高興,大肆封賞了他們三人,連當初舉薦的李自和李樸正,也得到了嘉獎。
晚膳的時候,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對我談論著這件事情,多喝了幾杯。
我看著他的笑容,心中的反感愈演愈烈,可慢慢的一陣暈眩上來,便無力跌倒在地。
醒來后,他擔心的面龐映在我眼前,我將要起來,被他一把按下,“閣兒,太醫說你最近休息不好,你快躺下好好歇著……”
“定是朕最近晚上起夜吵著你了……”他有些自責的說道,身上還有隱約清酒的味道散發出。
我輕輕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過去,可能,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太弱了吧!”我抿了抿有些干澀的嘴唇,覺得嘴中有些苦味涌了上來。
金鈴為我細心的倒了杯茶取了過來,清水入喉,頓時覺得好了很多。
他伸手,將我稍有凌亂的頭發撂到身后,摸上我的臉,呢喃道,“閣兒,你最近瘦了好多……”
我笑了笑,“瑾瑜,你與我日夜相對,如何能覺察出我瘦了!”
他看著我,幾許情深,墨色的眼睛里滿是心疼,“便是瘦了,你總是吃的太少!”
“若是覺得悶,朕帶你出宮去迎客來,好不好?”
我看著他,失了神,半晌,點了點頭。
今天的天氣還真是奇怪,頭頂上明明是灼熱的太陽,卻有幾片烏黑的云彩浮在周圍,半陰半晴的下起了小雨,轆轆的馬車聲異常的清楚,我坐在里面,心里異常的煩悶。
劉珩遞了一個削好的蘋果給我,似乎是覺察出我的煩悶,他尋找著話題說道,“還記得以前我給你講的許多故事么?那些遙遠的地方里,稀奇古怪的人物……”
我勉強擠出笑容應對著他,“我記得你曾經給我講過鮫人的故事,還有九頭鳥……”
他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指,俯身過來親了一下,對我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若可以,朕多想帶你看遍世間繁華!”
“皇上又在說笑,你身為崶亓的帝君,日夜為國事操勞,若帶著你的皇后四處轉悠,那我豈不是要被百姓們的唾沫給淹死!”我淡淡的說道,腦海中卻憶起我和他初見的時候,那時候以為他是個俠客,曾為他口中的豪言折服,他有帝王的胸襟和壯志,也有自己的想要達成的愿望,只可惜,我們自始至終其實都為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