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實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謝菲的入行主要是因為當年不用心讀書,以致失去主動權,從而被自己老爸發配到中醫學院的。謝菲在校時,一開始也是個六十分萬歲的主,直到后面開設《醫古文》課時,態度才有所轉變。《醫古文》中的文言文對一般人來說是單調枯燥、晦澀難懂,對謝菲則不然。在過去,一代名醫往往也是一代名儒,所寫作品也就詞句精練、文采斐然,讓謝菲這個文學愛好者往往不忍釋卷,從而開始對中醫產生了興趣。
當然,做為一名文學愛好者的謝菲,肯定希望醫生的生活是浪漫的,在懲治病魔的時候,醫生的眼中應是精光閃動,就象一個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那是智慧之光的體現,在遇到某個難纏難解的問題時,不會硬打硬沖,這時的醫生應該是:靈機一動,或是施展一套近身小巧功夫,將病魔的攻勢一一化解,或者就干脆變成韋爵爺,咱背后下刀吧,看你死不死?但現實又怎樣呢?
傳說中的小菜語:入行半年多,我發現,醫生果然象一位除暴安良的俠客,這俠客肯定就象《連城訣》中的狄云,功夫還沒練好,就要開始面對一連串的“血腥”,就象一個格式,大家都是拿著教科書埋頭練功夫,然后治病除魔,或是象周星星的《蘇乞兒》,邊看書邊治病,沒意思。刻薄的說上一句,大家都這么練,不會練到最后才發現武功秘籍是錯的,“哥翁喊上來,是橫不敢過”、“忽聽噴驚風,連山若布逃”(摘自《連城決》),到時候,這玩笑就大了。
在謝菲的潛意識里對做醫生也不是太抗拒,當初的拒絕做醫生不過是一種慣性使然,只不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罷了。所以,在發現無人喝彩不按常理出牌,用兩個不怎么對癥的方子治好了病要知道,這兩個方子的哪一個若是單獨運用,都是治不好謝菲的那個13床的。危醫生只當謝菲是撞大運,王主任把謝菲當成任性創新的小屁妹,但謝菲卻不覺得是那么回事。
傳說中的小菜語:肯定是什么絕招秘籍之類的新功夫,這絕不是中大彩那么簡單。
若是無人喝彩就在謝菲左近,謝菲肯定會立馬拜他為師,甚至象某些中所寫的那樣,先委身為妻,待騙得秘籍后,立馬殺人滅口。謝菲有些惡意的想。但謝菲實在不知道這無人喝彩是何方的高明,兩人之間聯系的唯一方式就是qq,所以,謝菲所能想到的種種手段都不能用得上。見獵心癢,卻只能癢癢,難受啊。在qq上直接相求,對方總是以“運氣”二字做托,看來得采取迂回包抄的辦法啊。
看見小菜的“功夫”論,姚慎啞然失笑。以前自己也老是把羅馬啊圍棋啊這些不相干的東西和中醫掛在一起來,想發現什么新奇的治療方法,這妮子的心思靈動,跟自己剛入行時差不多,不過想的都不是正途罷了。轉念一想,自己當初走的若是正途的話,如今應該不是這個樣子了。
點上一根煙,姚慎有些茫然。
中醫講究的是援物比類,講究的是天人合一,這與中國的古哲學是一脈相乘的,如此說來,自己的“東想西想”應該是正確的,但為什么又難得有進展呢?如說醫學不可一越而蹴,那為什么那么多老中醫到老了也沒什么成就?雖說當代不乏名醫,但對乙肝、尿毒癥這類頑癥還不是無能為力,這中間到底是什么環節出錯了?難不成真象這“小菜”說的,是“秘籍”出錯了?
姚慎八年前為情所困,青蓮的死幾令姚慎喪失生存的欲望,其后酷似青蓮的劉芳芳讓他找到一時的精神寄托,但最后的結果卻是劉芳芳的遠走他鄉,一位自己敬重的前輩中風故去。熱愛中醫,但卻一直以來為“火重”所惱,每日里有幾個時辰要倍受煎熬,四年前甚至臉上長起酷似老年斑的黑斑,兩只腳走路也輕飄飄的,全無力道,把手指在面前迸直了,一分鐘不到就直打抖這也是姚慎在外科只能拉拉鉤的原因了,雖然其后服藥有所改善,但給姚慎心理的挫折還是蠻重的:一個學醫的,卻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三十幾的人了,還是家業兩空,能不受打擊?也因著這個原因,在外的交接逐漸減少,空閑的時間寧愿對著電腦,姚慎也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想問題了。
關于防己黃芪湯與防己茯苓湯合用的理論雖說有點匪夷所思,但現在的孩子飛揚跳脫,能夠理解也不定,或許應該跟她說說,也許對自己能有所啟迪也是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