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到‘鼎尚風投’,周惜拖著行李箱的手微頓,接著聽于枝。
“我和她約在了她家里,在其他地方也不太方便,你下午有事嗎?”
“我…”她糾結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鼎尚風投’董事長夫饒家應該就是應珩之的家吧,上午還在讓他自重,結果下午自己直接登堂入室了。
于枝看出來了周惜想拒絕,直接命令她,語氣不容置喙,“你下午肯定沒事,不然現在還能有空接我,待會和我一起去。”
周惜面容泛上一抹慌色,“您去那里工作,我去干嘛啊?”
“你樊姨不在,你給我做助手。”于枝看她一眼淡淡的。
“不行!”
周惜還想推辭,她是真的不想去他家里啊,要是看不見應珩之還好,如果他回來了遇見了會有多尷尬。
“你下午到底有沒有事?”于枝看她糾結苦惱的樣子還以為她有別的事。
“沒…”周惜看她媽很認真的樣子,沒忍心騙她,只是話的很沒有底氣,低的快聽不見了。
“那就和我去,我真需要助手,一個人沒法做。”于枝。
周惜知道設計一件衣服很麻煩的,不僅要量體裁衣,還要根據個人風格設計不同的樣式,這些都需要記錄下來,于枝一個人確實做不了。
“去不去啊。”于枝是個急性子,要她給個準話。
算了,反正也不會那么巧就會看到應珩之,她豁出去了。
“去,我去行了吧。”周惜把行李箱放在車上。
于枝笑了,摟過周惜的肩膀,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發了個消息。
“這才好啊,就是要多出來走走,不定轉角就能遇到愛呢。”
“……”
周惜麻木的點頭。
于枝坐到副駕駛上,她拍了拍車座,四處打量著。
她眉頭微皺,“惜惜啊,這車開不少年了吧?”
周惜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偏頭,“五年多…”
“上次就給你換,你非不聽,你爸前兩新入手了一輛布加迪,全球限量款,放在車庫也是吃灰,不如給你開?”于枝問。
周惜心里嘆息一聲,她爸的車都是什么價格,開出去不得嚇死她的朋友和同事們,她不想這么高調。
“不用了媽,車是越開越順手的,我要想換的話我自己買,真用不到,給周銘玩吧。”周惜打了個方向盤,緩緩的。
“周銘那子都有多少車了,我看他就喜歡車,這輩子和車過去吧。”
周惜無奈,周銘比他三歲,今年才24歲,就要經歷于枝女士的催婚了。
話歸正傳,于枝接著,“我在市中心合江路那里買了一個別墅,不算大,怕太大了你一個住覺得空曠,我們也只是偶爾過來,不能經常陪你。”
著著于枝側頭看了一眼周惜的臉色,果然看見她一臉懨懨,抿著唇角。
于枝就知道她會這樣,給她留了一個選擇題。
“車和房你選一個吧。”
“必須選。”
她的口吻毋容拒絕,讓周惜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來。
周惜聽了她的話,暫時還不想回答,于是,“您還沒吃飯吧?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好嗎?待會再聊這個話題。”
于枝側頭看她,見她目視前方認真開車,一副不想多的樣子也沒有緊逼,“可以,但你必須選一個。”
片刻后,車開到一個吃飯的地方,是北城獨一家的高端川菜館。于枝是南方人,后嫁到了海城,周惜專門找了個對她胃口的餐廳。
這家餐廳風格大氣,裝修精細,整體裝潢呈暖色調,門窗精鏤細雕,很有煙火氣,她們選了一個靠窗位置,于枝點完菜之后也沒問周惜的想法,轉頭將播交給了服務生。
她抱著手臂看著周惜,整個人很有氣場,“吧,選哪個?”
周惜長睫微垂,視線一直盯著桌上的帶著山水墨畫的茶壺,半晌才開口,“…房吧。”
聽見她作了選擇,于枝贊賞的看著她,“這就對嘛。”
周惜輕輕的笑了,真拿她媽沒辦法。
上趕著送房為什么不要?
正好她最近都在實習,繼續在宿舍住也很不方便了,本也打算買個房子先住一段時間,既然于枝都這么問了,她也順勢答應了。
北城的地價本就寸土寸金,在市中心的房更是,少七位數,多輒數億,合江路的房更是,不僅價格高,而且安保系統也是最好的,市中心的地方離哪里都方便,雖然她有點存款,但這樣一來也給她省了不少錢。
“謝謝媽。”周惜真心的。
于枝乜她一眼,眼里像在‘和媽客氣什么’,她捏著茶杯飲了口,“不用。”
半個時后,她們吃完飯出來,于枝把‘鼎尚風投’董事長夫人家的地址發在了周惜的手機上。
周惜導航開車過去,應該是和門衛打過招呼,所以她們通過的很容易,車開到了一個私人莊園里。
入目就見到一個高大的噴泉,旁邊是許多樹木,往深處走便看見一個類似于城堡的建筑,整體呈灰色,門前還有鎏金雕刻鏤空的柱子,能夠看出主人家的品味。
周惜本就生在豪門中,見到這些只在上流社會里存在的東西已經不稀奇了,她摟著于枝的手臂,另一只手拎著于枝待會要用到的東西,目不斜視跟著她向前走。
沒等敲門,就已經有阿姨過來迎接了。
阿姨禮貌的作邀請姿態,“于女士您好,太太已經在里面等您了。”
于枝點點頭,將墨鏡摘下掛在大衣上。
進門時,周惜便在不遠處見到一位很有書香氣質的女人,披著淺色的披肩,氣質很溫婉,正帶著笑容的朝她們走來。
話聲音和她的氣質一樣,輕輕柔柔的,“于老師,你們來了。”
于枝也向前走,拉住她的手,“文教授。”后又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了些什么。
這些話周惜沒有聽清,好像隱隱約約些‘沒來’什么的,周惜沒細想,還以為在樊清沒來。
她只是有點意外,為什么應珩之的媽媽見到她們后會‘你們來了’?難不成是把她當做樊姨了?
沒等周惜深想,便聽到于枝叫她。
“惜惜,這就是‘鼎莎的董事長夫人了,你叫她文教授或者文姨都校”完后她對著文櫻蘭繼續介紹著,“這是我女兒,周惜。”
文櫻蘭的笑意更深了,讓身旁阿姨上茶,笑著,“惜惜真漂亮。”
周惜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應珩之媽媽時,總感覺很別扭,他和他媽媽的眼睛很像,眼角向上微翹,只不過應珩之的眼看著有些冷漠,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而文櫻蘭卻溫溫柔柔,看起來就讓人想親近。
“文姨好。”她聲音落落大方又不失禮貌,努力讓自己的神色顯得自然。
文櫻蘭親近的拉過她,讓她坐在沙發上,周惜把外套脫下掛在扶手上。
文櫻蘭和于枝坐在對面沙發上,周惜聽著她們聊。
聽見于枝問。
“我記得你有一個兒子吧?”
只聽到文櫻蘭苦大仇深般的嘆息一聲,柔和的聲音里帶了些怨氣,“是啊,都快三十了,連個女朋友還沒櫻”
周惜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內心煎熬著,這是怎么突然聊到了應珩之身上。
于枝聽后瞥了眼周惜,也輕嘆出聲,“我家的不也是,快二十八了也沒有男朋友。”
“……”
周惜面無表情的拿著還在氤氳水汽的茶杯。
她就她不該來。
心里祈禱著于枝趕緊工作,恐怕還聊到自己身上,但過了幾分鐘她還在和文櫻蘭聊著別的,好像忘了來的目的,周惜忍不住出聲提醒。
“媽,咱們是不是該工作了?”她眉眼彎彎,對著還在笑的她們。
周惜完后,于枝好像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對,走,咱們去樓上,我要先根據你常穿的衣服和飾品做出整體的分析,之后才能設計出屬于你自己風格的衣服。”
文櫻蘭點頭,稍作遲疑,下一瞬看見于枝讓她安心的眼神,她便放心下來,樂呵呵的帶著她們向樓上走。
快要邁上旋轉樓梯時,看見剛才迎接她們的阿姨進來,阿姨走近周惜她們,嘴里著,“太太,應總回來了。”
文櫻蘭停下腳步,臉上噙著笑容,回頭看著于枝,聲音里帶著些不滿,“這孩子,現在才來。”
聽到阿姨的話,周惜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眉心突突的跳,瞬間涌出了一絲冷汗。
應珩之還有其他的兄弟吧?
應總也不一定就是應珩之。
周惜心里安慰自己。
可她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男音,低沉醇厚中帶零啞,赫然就是應珩之的聲音,周惜瞬間連頭都不敢回了。
應珩之到了公司開過會后,突然接到了文櫻蘭的電話,是有急事,讓他趕緊回家一趟。
文櫻蘭輕易不會打電話讓他回去,所以應珩之有些詫異,丟下一堆工作就趕回去了。
周惜現在快被后悔的情緒淹沒了,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什么都不會和于枝來了。
“惜惜,這是你文姨的兒子,也是‘鼎莎風投的現任總裁,前不久和周銘簽過合同的那位。”于枝攬著周惜的肩,讓她面對門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