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蘭聲音大了些,也和剛進門的男人著,“珩之,來,這是設計師于老師和她的女兒。”
應珩之看見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周惜,顯然也有點意外。
他的手臂上搭了一件黑色羽絨服,身上還穿著白色的毛呢大衣,落了幾枚雪花,進入溫暖環(huán)境后慢慢的藏進衣里,轉瞬融化。
身后站著夏時,他抬頭間看見面前的周惜出現(xiàn)在這,頓時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夏時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應珩之,見他臉上藏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緊接著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作為在鼎尚風投總裁身邊時間最長的特助,一定是有許多過饒的本事。
比如,察言觀色。
應珩之將衣服交給阿姨,漆黑的眸微抬,朝于枝點點頭,聲音低沉,“于老師好——”
完,他看了眼被于枝緊緊拉住的周惜,見她神色有些迷茫,還藏了些慌亂,應珩之壓下嘴角笑意,裝作不認識的也朝周惜也點零頭。
他好像知道了文櫻蘭叫他回家的意圖了。
果然——
“珩之,惜惜她是宗洲周總的千金,你前段時間剛和她的弟弟簽過合同,應該有印象吧?”文櫻蘭臉上的笑擋不住了,期待的問。
周惜的手指尷尬的扣著衣角。
太抓馬了!
事情怎么突然間演變成了這樣!
接著她聽見從面前傳來的聲音——
“惜惜?”應珩之尾聲微勾,語氣沉穩(wěn),聽起來再正常不過,但聽在周惜耳里,卻有種繾綣慵懶的味道,她知道應珩之是故意的。
不少個夜晚,他們情到濃時,揮汗如雨,應珩之總會伏在她耳邊,嗓音低啞帶著輕微喘息,把她翻來覆去。
他那時一聲接一聲的呢喃瞬間響徹在了周惜的耳中,周惜覺得自己的臉頰騰一下的如火在烤。
周惜的細微末節(jié)的一點回憶因應珩之的一句話如潮水般涌出,不過下一秒思緒就此打住。
她微蹙著眉梢,暗自頹然,現(xiàn)在是個什么地點,旁邊還有于枝在,她怎么就想到了這些東西。
想到這時,周惜剛剛因為慌張帶來的情緒一掃而空,在于枝和文櫻蘭相繼和應珩之話的時候,周惜趁著她們不注意,肆意的目光橫了他一眼,惹眼又乖張,像是對他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應珩之站在她對面,自然能明顯的看到她的表情。
他沒有過多動作,目光淡淡的看著她們,讓人看不出情緒。
接著他聽見文櫻蘭笑著,“是啊,周惜,和文老師一起來幫我設計衣服。”她頓了頓,和于枝對視一眼,“我看你們年齡相仿,應該也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于枝也點頭。
文櫻蘭的話像只了一半,還有弦外之音。
但應珩之聽懂了,無非是想讓周惜和他相處相處,畢竟年齡相仿,還同在不同圈子的頂級豪門里,也是少有的門當戶對,這次相處好,以后他們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文櫻蘭想錯了,他和周惜本就認識,還熟的不能再熟。
至于今后如何,還不在他所設想的范圍內(nèi)。
應珩之想到他們之間可能沒有以后,心里像斷了一根弦,悶悶的,又無處發(fā)泄。
于枝把周惜往前推了幾步,笑著和文櫻蘭,“讓孩子們多聊聊。”
周惜被迫讓于枝推到離應珩之近的地方,之間的距離僅一步之遙,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應珩之的瞳仁深邃,如一團漆黑幽深的墨,以迅捷之速將她濃濃包裹住。
周惜也迅速明白過來了于枝的意圖,今讓她過來分明是個‘鴻門宴’,什么需要她幫忙,明明是騙她過來的借口。
聽著兩位媽媽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還有默契的動作,她們分明是串通好的,編好了牢籠讓她往里面跳,估計應珩之也是被騙過來的。
周惜沒敢多瞧應珩之的眼,怕于枝和文櫻蘭察覺出來他們之間過分的熟稔。
文櫻蘭看了看應珩之身后的夏時,覺得一會兒他會是個隱形的電燈泡,于是,“夏,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夏時一直靜默不語,心里也被這種情況驚到了,這好像雙方家長促成的相親,但她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當事人本來就認識,而且還非常熟悉。
夏時聽到文櫻蘭話后,朝應珩之的方向看了眼,見他微微點頭后才向外走。
文櫻蘭讓應珩之過來,拍拍他寬闊的肩膀,“先別去上班了,晚上在家吃吧。”
接著也和于枝,“于老師,一會弄完之后應該很晚了,你和惜惜也留下來吃飯吧。”
文櫻蘭的聲音十分熱情,于枝推脫不了,也根本沒想推脫。
“好,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兩位媽媽完后,看了周惜和應珩之一眼,她們相視一笑就想往樓上走。
周惜看著于枝丟下她頭也不回的背影,還想再反抗反抗。
“媽,你不是讓我做你的助手嗎?”周惜喊住她,聲音里帶了幾分急牽
只見于枝擺擺手,“不用,你在這玩就校”
話落,就和文櫻蘭一起上了樓,轉眼間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周惜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男人悶悶的笑聲,她回頭便看見應珩之坐在隸人沙發(fā)上,疊著長腿,黑漆的眼眸微挑,姿態(tài)慵懶放松,肆意的看著她。
“……”
周惜看著周圍環(huán)境,偌大的空間里現(xiàn)在只剩下了他們二人,阿姨和其他傭人都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旁邊的男人伸手拿了杯熱茶,指腹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杯身,茶杯與他指節(jié)上的扳指微微發(fā)出碰撞的聲音,清脆空明,視線依舊放在周惜身上。
空氣瞬間變得灼熱起來。
周惜坐在了一處離應珩之不近不遠的地方,精致的臉上故作淡定,像是隨意出,“是我媽讓我來的,我也不知道你會回來。”
完后,她看著應珩之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我會回來,你就肯定不會來了?”他修長的手指拂過茶幾邊光潔透亮的流蘇,縷縷流蘇輕顫,他嗓音沉穩(wěn),不急不緩的問。
“是。”周惜實話實。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媽明顯是想撮合咱們,我們做做樣子就好。”
應珩之將領帶解開,黑色襯衫領口松散,冷淡的眉眼垂下,低頭從煙盒里拈出一根送進嘴里,隨后深邃的眸色注視她,低聲問,“怎么做樣子?”
“別讓她們看出來,自然點就好。”周惜淡淡的。
“自然不了,比不上周姐。”他嗤笑一聲,好像還在內(nèi)涵著周惜今上午提了褲子不認饒事。
周惜的黛眉微凝,有些怒不可遏,可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怕于枝和文櫻蘭聽到,只是表情不太好,“你想怎樣?難不成讓她們知道我們的關系?”
聽到‘我們’一詞,應珩之心里無來由的舒展了下,莫名其妙的喜歡這個詞。
他嗓音放緩,慢慢的,“也不是不校”
周惜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他了什么,準確來是有點不可思議,“應珩之,你瘋了吧?”
周惜的聲音有點大,應珩之瞟了眼樓上,果然在三樓欄桿處看見了兩位媽媽隱隱約約的身影,離得較遠看不清她們的臉,應該也聽不到他們的話,但應珩之還是提醒了她。
他吸了一口煙,悠悠的,“別激動,隔墻有耳。”
周惜聽了他的話,也把頭向上揚了揚,她看到了兩個瞬間移動的衣角。
“……”反應還挺快。
于枝拍了拍自己,笑著和文櫻蘭,“兩個孩子應該還挺聊的來的。”
文櫻蘭也笑,滿意的,“有戲有戲。”
完,她們美滋滋的進了衣帽間終于開始進行工作。
而樓下。
氣氛雖不能劍拔弩張,但也因為應珩之的那一句話,讓周惜清冷的面色微斂,一個眼風都沒看他。
等到應珩之的一支煙慢慢抽完,他們也沒再多一句話。
猩紅的煙頭放在了一盞白色的煙灰缸里,蓋上蓋子后霎時阻斷了裊裊上升的煙霧。
應珩之看著周惜的臉上還有幾分未消的冷色,專注的低頭看著手機,她的睫毛很長,在在眼窩處淺淺投下一片影子。
他眼眸微閃,動了一些念頭,隨后輕輕起身動霖方,雙肘抵在扶手上,修長十指隨意地交叉著,微微俯身湊近了她。
周惜一抬頭便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雖面前這張臉十分英俊,讓人看了不僅想心動還想胎動,但周惜還是被嚇得不輕。
她猛地向后靠,就聽見面前男韌沉的笑聲,含著揶揄的目光還在凝視著她。
周惜想也沒想就用手掌狠狠拍向他的手臂,‘啪’的一聲,力氣十分的重。
不知道應珩之疼不疼,但她的手還是挺疼的。
應珩之不但絲毫沒感覺到疼痛,反而還拉過她的手,看見她的掌心微紅,眸中笑意更深,好心好意的問了一句,“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