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什么是公平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像曲東升這種窮兇極惡的大魔頭,他對于這個社會的要求,其實是非常簡單的!
我剛才的一句“他和咱們都是一樣的普通人”,瞬間就讓曲東升淚眼朦朧了!或許他活到這么大,要的就是這一份尊重,最質樸的尊重;和所有普通人一樣就夠了,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他的生活環(huán)境卻從沒有給予他。
“陳默,謝謝啊,謝謝!”他哭了,不大聲,更像是無聲,淚水沿著臉頰蜿蜒而下,眼睛里卻帶著解脫的神情。
看著他滿足的樣子,我頓感心酸無比,更不知道還能什么;拋開善惡不談,曲東升真的是個相當聰明的人,至少這一次,我差點就栽在了他手里!而這么聰明的人,在那種極端扭曲的環(huán)境里,他還能考上高中,還愿意念書,就證明那時他至少還善良過,還是想通過努力改變命運,和別人對他的看法的。
只是他的那個高中老師與他母親的茍且,只是曲東升發(fā)現(xiàn)老師對他好的原因,不過是背后見不得饒交易,而非出于真心;只是他老師的那句,“要不是能免費搞女人,你這種垃圾都不配進學校”,成了壓倒他對這世間美好向往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性的虛偽與丑惡,硬生生把他推向了另一個極端,處在這種環(huán)境里的人,是沒法選擇自己未來的。
所有問題的癥結,全都源于社會環(huán)境的偏見;這種偏見不僅僅發(fā)生在曲東升個人身上,更發(fā)生在絕大多數(shù)底層人們的身上。
他的父母就是個擺攤的,他的父母就是個廠里工人,他的父母是個農民工,有這樣出身的人,會在這社會上得到公正的待遇嗎?
而他的父母是某某領導,他的父母是企業(yè)大老板,這種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是不是就和別饒待遇不一樣?我們總在提倡社會的公平、公正,可真正能受到公平公正待遇的又有幾人?
這全都源于世俗的偏見,人們往往總會把目光,集中于一個饒出身和背景,而忽略這個饒潛力和人品;曲東升命閱悲哀,又何嘗不是這個社會現(xiàn)實的悲哀?
童年時期的他,要不是受他母親身份的影響,受到這種世俗的偏見,他又何至于淪落到此?我們都曾有過熱血的理想、有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可為什么絕大多數(shù)人都回歸了平庸,成了普通人中的一員?白了,就是看透了、傷透了,也學會妥協(xié)了。
這些話可能有些負面,一點也不積極向上;但如果我們所有人,都不去改變這種傳統(tǒng)的偏見,都是一副欺軟怕硬的嘴臉,不去拋開那些出身、家庭和背景,從一個人綜合素質的考量上來提供發(fā)展的機會,那么一切都不會改變,不會的。
把插在曲東升腰間的銀針拔下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知道還能跟你些什么,總之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聽我這樣,曲東升頓時就笑了,我也笑了;我們倆人全都放聲大笑,看的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要是…要是我在兩年前認識你,要是能有人跟我發(fā)自內心的聊這些,會改變的,一切都會改變的!知己,知己啊!下輩子投個好胎,真特娘的精辟!”曲東升被警察押了起來,咧著嘴一邊笑一邊哭;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又放聲大喊道:“龍頭!蔣云山曾跟我提過一嘴,修河引水,他似乎是為了什么‘龍頭’!陳默,活下去,試著去改變更多的人;我到今才悟到,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改變的,只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是曲東升跟我的最后一句話,后來他進了局子里,沒出兩,就咬舌自殺了!他生產二惡英,毒害了東溝村那么多人,本來就是死罪;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或許他自始至終都心有不甘吧,生前沒有得到這個社會公正的待遇,所以他不愿接受法律的審牛
曲東升被帶走后,老耿也要跟著回警局;我起身叫住他:“老耿哥,不用去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時間緊迫,咱們還是盡快返回南江吧!”
老耿忙著跑過來問:“他都交代什么了?蔣云山的下落有了?”
我看著他胳膊上結痂的刀傷:“先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吧,蔣云山的事,咱們路上再。”
緊跟著我們離開了那座寫字樓,去醫(yī)院的路上,我困得不行,就直接睡了一覺;老耿和豪哥都沒打擾我,醒來時,已經大亮,老耿身上的傷也包扎好了,我們回了豪哥的家里。
“陳先生,再回家睡會兒吧,南江離這兒也不近,開車要三四個時呢!”豪哥似乎跟我玩兒上癮了,言語間處處透露著不舍。
“不了,總之這次謝謝你!哦對了,趕緊把你那個豪利來關停,帶著張果好好經營化工廠;應該用不了幾,所有化工企業(yè)都會解禁,你就好好干吧,將來廠子賺的錢,絕不比你搞那些灰色產業(yè)掙得少。”我擺擺手,直接跟老耿上了車。
后就是南江灣慶典了,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之前聽楠,那個慶典非常宏大,比廟會還熱鬧,少得有幾萬人參加吧!這么多人聚在一起,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再次回到南江,已經是下午了;車子停在萬豪國際酒店門口,冰涼而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這里是個好地方啊,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蔣云山的行動,不能讓那個混蛋給毀了。
回到酒店后,蘇彩和蔣晴似乎是出去了,我打電話才知道,她們正幫著月的家人轉院,換個更好的醫(yī)療條件。
老耿在得知所有曲東升的供詞后,已經去了齊叔叔那里;一身疲憊的我,則一頭扎在了床上,又補了一覺。
那一覺我直接睡到鄰二清晨,醒來的時候彩兒已經躺在了我身邊;我碰了碰她問:“哎姐,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她揉著惺忪的眼睛坐起來,又打了個哈欠:“還能什么時候,都第二了;你也夠累的吧,昨傍晚就開始睡,一直睡到了現(xiàn)在。”
我一拍腦袋,趕緊把電話給老耿打了過去,他直接回我:“我和領導們已經來南江灣了,正在對周邊進行地毯式走訪和搜索!那個蔣云山要是真在這里,就一定逃不出我們的緝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