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門始終緊閉著。
不管岑霧怎么說,他都不開。
而此時門口那邊又突然傳來敲門聲,岑霧收斂情緒,抹了抹眼角便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便發現管家站在那,她眼神不去接觸他,只是用余光看向別處,“管家,有事嗎?”
“小姐,你跟懷笙少爺沒事吧?”
岑霧想說有事,但他好像真的不想被別人看見現在的樣子,就只能說:“沒事。”
“有事我會說得。”
管家應了聲,透過門縫往房間瞧一眼后便轉身離開。
岑霧關上門后就又回到衛生間的門口,抱腿坐在那,她不知道里面在經歷什么,但一定很痛苦。
時間走得太慢了,每走一點似乎都在她心上碾壓一次。
從黑夜走到白天,有下人來敲門叫吃早餐的時候,浴室門也被打開了。
岑霧在門口守了一夜,沒敢睡覺,但人到底是迷迷糊糊的,她整個身體重量都靠在后面的門上,門一打開,她就往后摔。
但后面被人托住了,她側頭就看見男人站在那,雖然臉色比昨晚上看上去好了很多,但依舊感覺到他現在很虛弱。
他彎腰要抱她,她不讓他抱,兩個人在門口拉扯了會,岑霧最終敗下陣來,依舊被他抱到床上。
他問她,“你就在外面坐了一夜?”
岑霧身上有點被他弄濕了,但還好,他身上真的渾身都濕透,她就反問他,“你在冷水里坐了一夜?”
江懷笙朝她笑笑,“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比這更糟的情況我都經歷過。”
這種話,岑霧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
因為,她對他有些事根本不了解。
但既然他都這樣說,那應該是人無法承受的糟糕處境。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給你拿衣服。”
江懷笙現在確實需要洗澡,所以也沒阻止她,再加上岑霧這次跑出去的速度確實挺快,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岑霧跑到外面卻也不著急幫他去拿衣服,而是走到隱蔽的地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頭的人接電話倒是挺快的,就是語氣有點驚訝,“小,小霧……哦不是岑小姐。”
岑霧就站在窗邊,她長發被半開的窗戶吹過,迎風展了起來,像最上好的綢緞,從背影看上去溫柔婉約,她說話的聲音其實也是溫柔,但臉上的表情卻比任何時候都清冷。
她對電話那頭得人說:“還是叫我小霧吧,叫小姐太生分了。”
周炳笑著應了聲,“小霧,你找我有事啊?”
岑霧說:“你幫我查一下蘇韻在哪,但別告訴他,好嗎?”
周炳愣了愣,“小霧,你這就有點為難我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瞞我哥任何事的。不過,你找蘇小姐有什么事啊?”
岑霧暗暗攥緊手機,“一點私事。”
“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我找別人也可以。”
她可以找傅時禮,他會幫她的。
周炳反應倒是挺快,“你該不會想讓傅時禮幫你吧,別別別,我哥知道會生氣的。”
“算了,還是我幫你吧,你什么時候要?”
岑霧說:“就盡快。”
兩人聊完,她就立刻掛了電話,然后轉身去他的專屬客房拿衣服。
等她拿衣服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下人將早餐送過來,大概是以為他們會在房間用餐。
江懷笙看見她回來,就問,“怎么去那么久?”
岑霧隨便扯了個理由,說:“一時沒找到。”她將衣服放到他手里,然后催他去洗澡。
江懷笙也沒再說什么,拿著衣服走進衛生間。
他以前洗澡都挺快的,這次時間相對要長不少。
岑霧等他出來的時候,她就收到周炳的消息,說蘇韻正在一家酒吧,還附上酒吧名跟地址。
岑霧看完就將手機放到旁邊,沒多久男人就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隨即岑霧也進去梳洗一番后,兩人便安靜坐下來吃了個早餐。
吃完早餐,岑霧看他神色仍是不對,伸手摸了摸額頭,卻發現燙得厲害。
“你在發燒。”
江懷笙依舊那句,“沒關系,發燒而已。”
岑霧才不聽他的,他現在已經不像昨晚那樣糟糕,至少意識是清楚的,她丟下手里的餐具,就跑了出去,將山莊里的醫生喊了過來。
醫生在這個山莊久了,也聽到關于江懷笙的不少事。
所以面對他就有不少敬畏感,都不太敢過去檢查。
再加上江懷笙面對別人時,神色都是經常帶著冷意的,醫生就更不敢了。
岑霧站在旁邊見醫生手足無措的樣子,說:“別管他,只管檢查。”
江懷笙原本冷冰冰的俊顏,聽見她這句話笑了下,揚手開始解身上的襯衫扣子,對醫生說:“那來吧。”
他也沒將衣服脫完,就是把胸膛露出來。
但那樣的身材,真的讓男人看了都恨不得將眼神一直黏在上面。
醫生看了眼岑霧,不失禮貌地微笑了下才開始檢查。
岑霧就在那等著,檢查結束后,醫生還抽走了一管血說需要驗一下。
然后先給了點退燒藥。
等人走后,她就捏起一顆藥放到他唇邊,江懷笙沒吃,轉頭看她,“現在不怕我了?”
岑霧羽扇般的睫毛微顫,腦子里也浮現他剛回到江城的那會。
她真的怕極了他。
“吃藥吧,然后睡一會兒。”
江懷笙張唇含住她手里藥片的時候,唇也碰到了她白皙手指,他清楚感覺到她身體縮了一下。
然后,他就直接將她拉坐到腿上,嘴里的藥還沒吞下去就想過去親她。
但被岑霧伸手捂住了嘴,“你可以先睡覺嗎?”
他不睡,她就不能離開。
江懷笙最后還是躺到床上,但他躺下去的時候,依舊沒松開岑霧,說:“一起睡。”
說完就闔上了眼。
可能昨晚上他真的太累了,沒多久,岑霧就聽見他的呼吸聲變得很平穩。
她伸手撫上他臉頰,試著叫了遍,“江懷笙。”
沒反應。
連續反復叫了幾次。
都沒反應。
但她還是不敢現在就走,躺了大概十幾分鐘才真正起身。
輕手輕腳走出門去。
來到外面,她就給周炳打電話,“她還在那嗎?”
周炳說:“在的,我蹲在外面看著呢。”
岑霧當即掛斷電話鉆進自己車內,快速發動車子,駛出山莊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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