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給岑霧開得是單人病房,所以現在病房內挺安靜的。
江明沉默了會說:“待會出院跟爺爺去山莊住吧。”
岑霧其實是不太理解江明對她這樣好得,見面禮送那么貴的鐲子,之前她生日,她也不清楚他怎會知道她生日的,竟然送了輛跑車給她。
這些,她以前權當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但即便是如此,似乎也有點過了。
畢竟她不是江家人,身上也沒流江家的血。
“爺爺,這次情況特殊,讓你擔心了,不過我還是想住自己租的房間里。”
有時候別人對她太好,其實也是種無形中的壓力。
還有秦律,他這次送她來醫院,她得謝謝他才行。
江明剛想說話,管家就回來了,比較清楚得說了下岑霧的情況。
跟秦律說得差不多。
江明這才放心了些,“行,但下次你自己要注意點。還有你這個手機,今天我給你打電話,是那個小子幫你接的,你沒弄個密碼?”
岑霧點頭,“我會注意的。”
江明說:“乖了。”
江明走之前給岑霧找了個靠譜的看護,囑咐了一番才真正離開,他到了車上,就喃喃道:“這次臭小子去得時間夠長的,到現在都還不回來。”
管家說:“確實如此,而且之前那個蘇小姐也不知道有沒有去找懷笙少爺?”
江明說:“那么危險的地方,她去只能拖后腿。”
管家點頭應聲。
江明離開后,岑霧想坐起來,看護就立刻上前幫她,她笑著道謝,然后拿過手機,本能地點進微信,盯著那個黑色頭像發呆。
手不自覺刷著聊天對話框,那么多條消息,他一條都沒回過。
就好像他從未出現,只是她做了一場夢。
開始她覺得傅時禮說得那些話是錯的,可是當她每次滿心期盼給他發消息的時候,更滿心期盼他會回復的時候,她得到的卻總是失望。
漸漸地,她潛意識里覺得傅時禮說得都是對的。
就是那樣。
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報復手段。
真不愧是江懷笙。
她緊緊攥著手機,情緒平復了好一會兒,然后撥通了傅時禮的電話,“幫我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好嗎?”
“好。”傅時禮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這樣也好。”
之后,他又問,“小霧,你好嗎?”
岑霧染著水光般的眸子盯著前方,“挺好的。”以后也會越來越好。
掛斷電話后,她直接拔掉手上的針頭,血瞬間飛濺出來,嚇得看護立刻驚叫出聲。
岑霧卻很平靜,說:“沒關系,待會你叫護士重新來扎一下就好了。”
說完,她就拿著手機走到病房的窗戶邊,最后朝它看了眼,隨即毫不猶豫直接扔了出去。
現在,他們算是兩不相欠了。
半年后,江氏財團董事長江明突發腦溢血進入ICU,昏迷不醒。
不久后,江氏財團管理層內部開始分化,新董事長遲遲無法決定,導致股價連續陰跌一月之久。
同年八月,江懷笙重新回到江城。
回到江城,他第一個聯系的就是周炳。
當時周炳正跟人一夜情結束,看見他電話打來的時候,立刻手忙腳亂從床上下來,也沒管那個女人,邊接電話邊穿衣服走了出去。
他深夜開車來到機場,就看見男人穿著黑色休閑裝站在那里,身后背著個大旅行袋,腳上是雙軍靴,再看那張臉,不就是那個人嗎?
周炳激動得差點哭出聲,連忙跑過去,張開一個大大的擁抱想要去將人抱住。
卻被男人揚手制止了,“成何體統。”
周炳笑著摸了摸后腦勺,“哥,人家想你嘛。”
江懷笙沒理他,徑直往前走上了車,周炳也快速跟了過去,上車,他發動車子后,就看了眼后視鏡,只見男人看上去很疲憊,雙眼闔著。
他到嘴的話就有點不太敢講,畢竟是關于那個人的事。
但江懷笙似乎閉著眼睛也有洞察力似的,說:“有事快說。”
周炳仍是猶豫,“哥,那可是你要我說得,那我說了啊。就是那個岑霧,岑大小姐,她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男人漆黑的瞳眸慢慢睜開,“怎么不一樣?”
周炳不太敢去看他眼神,兩人都這么長時間沒見面了,他依舊怕他。
只能目視前方道:“據說大半年前她開著江老爺子送得跑車出去兜風出了意外,說是撞到頭部,雖然人無大礙,但記憶發生了一些紊亂。哥,我提醒你一句,她現在可能不記得你了。”
江懷笙本就極沉的眸光此時更沉了些。
這讓周炳下意識心臟顫抖,“哥,我是說可能,未必真不記得。”
此時男人卻再次閉上雙眼,“還有什么,繼續往下說。”
他都這樣要求了,周炳自然就只能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好像江老爺子在出事之前,有意讓岑大小姐跟海城秦家的小孫子聯姻,但具體不清楚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他說完就后悔了,其實應該潤色一下的,這樣直接他會不會揍人?
卻沒想到江懷笙這次連眼都沒睜,只是薄唇上揚輕笑了聲,“知道了。”
他倒是沒想到,她挺能惹事。
江懷笙讓周炳送他去了藍湖小筑,在那邊他洗了個澡,將身上的疲倦以及風塵全部洗干凈,等再出現在周炳面前的時候,他已經西裝革履,跟之前走得時候一模一樣。
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更有男人味了。
他讓周炳連夜送他去了海城,到達海城后他沒去明月山莊,而是去見另外一個人。
那人就是江毓,也是江柏巖發妻唯一生下的女兒。
江毓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是江明出事后她才接到消息然后回到國內。
相比較周炳,她掌握得信息要更準確更直接。
她是個哥控,一看見江懷笙先是將人死死抱住,撒了會嬌,然后就開始吐槽,“哥,你知道那個岑霧嗎?”
江懷笙不動聲色,“怎么?”
江毓說到這個就來氣,“之前爺爺多寵她,沒想到爺爺一出事,她竟然第一個站在小叔那邊。更可惡的是,爺爺在出事前也不知道受了她什么蠱惑,竟然給了她百分之二的江氏股份?”
“你說氣不氣人?她這不是白眼狼嗎?”
聞言,江懷笙眼神瞬間沉了下去,抽了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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