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公司后,便正好在門口撞見了江華,想到昨天的事情,我滿是歉意的和他說:“昨天真是對不起,把你一個人扔在那里。”
江華聽到我的道歉,他笑得很是無所謂說:“時間不湊巧而已。”
我想了想還是說:“要不,今天晚上我請你吧?”
江華推開了辦公室門,我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到達房間內后,江華才問:“您所說的請,是指哪種意義上的請?”
我略有些尷尬的說:“嗯就當是繼續昨天沒完成的事?”
江華考慮了一會兒,他笑了笑說:“行,既然您都如此說了,我就勉為其難。”
聽到他這勉為其難的這四個字,我直接將手上的文件摔在了他懷里,江華朗聲笑了出來,之后他將手上有關于正德的后續文件給我看。
目前正德已經逐漸從負債的陰霾中走了出來,自從和易氏宣布合作后,股市倒是一點一點有了起色,銀行的貸款放了下來,又加上易氏的資助,公司也緩緩周轉了過來。
不過,就像江華說的那樣,正德遲早是要走到這一步的,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易晉只是將這時間縮短,然后順帶給了他一個機會,如果再等十幾年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相信不會有人像易氏一樣恰巧給了他這合作機會,正好救了他一馬。
從某種意義上來,曹正德算是運氣好的,正好趕在了這個節骨眼上。
在面對這個項目時,我倒心安理得了起來,處理了一上午的工作后,吸取到昨天的教訓,我臨時決定還是和江華一起在中午吃個飯。
江華倒是沒有任何意見,我挑選的地方,我們兩個人便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廳,坐了下來,我點的菜,江華這點倒是很隨和,什么菜都可以。
我點了幾個精致可口的小菜后,服務員便離開了,我給江華倒了一杯茶,他有些受寵若驚了,順手從我手上接過,然后動作很優美的替我倒了一杯,他放在我面前說:“這種事情天生是男人的事情。”
他說完,很體貼的順手替我擦掉杯身上不小心滴下來的一滴水,從江華倒水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一個從小很節約的人。
別人洗茶杯的時候。總是滿滿的一杯茶浪費掉,而江華卻只是半杯,然后利用這半杯水將茶杯洗干凈后,再緩緩又倒了一杯,那杯茶正好離杯口有幾厘米的距離。
這個過程,桌面上也沒有滴落一滴茶水。
這是一個細心內斂的男人。
我有點好奇的問了句:“江助理是獨生子嗎?”
江華在聽到我這句話時,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笑著說:“不,我還有三個弟弟妹妹。”
我略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江華放下手上的茶壺說:“我出生于農村,那個年代普遍生孩子多。”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跟我說這些,他見我不說話,反而反問我說:“我的出生讓你很驚訝是嗎?”
我立馬解釋說:“我沒有任何驚訝的意思,而是我在想在那個年代,而且還是在你有三個弟弟妹妹的情況下,而你現在卻擁有這么高的學歷,你爸爸媽媽一定很辛苦吧。”
江華嘴角帶著一絲淺笑說:“怎么說呢,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家。要想供出一個高學歷的孩子,要付出的代價,遠比別人想象中的要多的多,記得當年我讀高中的學費,是我爸媽賣血湊來的,我讀大學那年,我爸為了供我出國留學,背著我賣掉了腎,死了,而我出國留學的學費,就是我爸的賠償款,不然就沒有今天的我。”
江華雖然說的風輕云淡,可不知道我聽了會如此難受,因為這是一個我沒有接觸過的世界,在我的圈子,身邊的朋友出國留學都很容易,他們吃一頓飯。隨時都是好幾萬,每個人的父母都很成功,而父母對孩子的教育也很看重,隨便一節名師的音樂課就是好幾萬,沒有誰缺錢,也從來沒有人認為錢重要,重要過人的生命。
而且江華看上斯斯文文,看上去就像擁有良好的家教的一個人,實在看不出他的家庭是如此的難以想象,甚至是一言難盡。
用父親以生命為代價換回來的錢去留學,應該不好受吧。
江華說:“如果沒有當初的那些錢,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可如果再回到當初,我寧愿拿自己的前程似錦,去換我父親的命。”
江華低眸一笑說:“可是人生沒有如果,現實就是現實,容不下想象。”
我安慰他說:“也許這就是你爸爸愿意看到的呢?他用自己的命換了你成才,現在你媽媽也想到福了,弟弟妹妹也有條件上學了,你爸爸看到如今這番模樣,肯定會是開心的。”
江華聽到我安慰的話,他笑著說:“這些事情也過去很多年了,也許確實如你所說,這是他想要的,既然是他想要的,我們誰也替他后悔不了。”
我說:“你爸爸很偉大。”
江華低頭看了一眼茶杯內的茶,他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答了我一句:“是嗎?我反而覺得他很蠢。”
她音量并不高,我聽的并不是很清楚,正當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時,江華抬起了臉看向我,轉移話題說:“要不要來點果汁?”
他這話題轉移的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當即搖頭說:“我喝茶就可以。”我想了想又問:“你呢?”
江華說:“我也無所謂。”
很快,服務員便端著菜走了上來,我不知道是心疼江華還是怎樣。之后整個過程便不斷往他碗內夾著菜,我說:“你多吃的,太瘦了。”
江華被我搞得哭笑不得,他說:“你這是同情我嗎?”
我隨口說了句:“我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對你好。”
我說完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用詞不對,可話已經說出了口,已然是來不及了。
江華便笑而不語,不再說話。
我們兩個人吃完飯后,我便讓江華自己先回公司了,然后自己去了一趟商場,買了很多孩子穿的衣服,男男女女全都有,我一個人氣喘吁吁提回公司后,正在工作的江華看到,嚇了一大跳,立馬走了過來,笑著問:“您買了什么?提了這么大袋。”
我摸著頭上的汗說:“給你的。”說到這里,我立馬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喘勻氣說:“是給你弟弟妹妹買的,還有你媽媽的衣服,雖然不知道他們尺碼,不過我所有的碼數全都買了一套。”
這個時候,江華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說:“您真是----可愛。”
后面兩個字我還沒聽清楚,再次摸了一把汗問:“你剛才說什么?”
江華笑著說:“沒說什么。”
江華隨著我蹲了下來,一起整理著購物袋內的衣服,佳琪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后,差點驚呆了,當即捂著臉問:“易小姐,您搞衣服批發啊,哪里買來這么多。”
我沒有理她,將雖有衣服全都分好類后,便和江華說:“這么多衣服,我想總有一件你媽媽能夠穿,我還買了一些零食,到時候全給你寄過去。”
佳琪在一旁聽到我的話,才知道這些東西我全都是給江華的家人買的,她立馬眼神曖昧的在我和江華之間來回穿梭,我也沒有多想,我只是想回饋一下江華,這段時間他真的幫了我很多,算是我半個恩師了。
我再次說:“你千萬別和我推脫,就當是我的謝師禮。”
江華也沒有客氣,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后,他說:“那我先替我母親和弟弟妹妹謝謝了。”
我笑著說:“不客氣。”
晚上回去后,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小奇,就算明知道自己靠近不了他,可我從未有過的如此強烈的思念他,大約是受了江華白天那番話的刺激吧,我希望我的孩子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不求出人頭地,至少自己活地隨心所欲,快樂就好。
這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了。
我火急火燎趕到醫院時,在門外正好看到了小奇正坐在地下玩著玩具,而他的面前坐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手上正拿著一塊積木。
屋內燈光,房間內一大一小正坐在地板上無比和諧的玩著。
一旁的護士站在那里時不時笑著說句什么,引得小奇連連大笑,朝著護士撲了過去,然后舉著手上的玩具,說:“阿姨玩。”
那護士似乎和小奇特別熟了,接過了小奇手上的玩具,陪著他一起做了下來,和小奇一起玩著那已經堆了很高的積木了。
易晉就在那里看著,是不是往積木上搭一個,他搭的很穩。還引導著小奇搭,而小奇也對易晉很親近,不斷喊著:“舅舅,城堡又變高啦。”
易晉笑看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腦袋,雙眸里全都是毫不掩飾的父愛。
屋內的其樂融融,忽然讓我有種想進去的沖動,可當我剛邁開腿,身后便有一位護士走了上來,在我身后笑著問:“請問您是?”
也許我是不常來,所以這里的護士并不怎么認識我,我回了一句:“我是孩子的母親。”
那護士眼里立馬閃過一絲異樣,甚至是有些警惕,她說:“孩子的媽媽不能進去探望的,孩子的病情才剛有點好轉,抱歉了啊。”
我說:“可是----”話說到這里,我甚至有些哀求的說:“可是我已經差不多半年沒有和孩子接觸過了。他現在有所好轉了,能不能讓我進去見他一面,試一試?”
那護士拉著我說:“不能的,您還是遠遠站著看一眼吧,不然我們會遭醫生罵的。”
門外的動靜吵到了屋內的人,易晉抬眸看了過來,看到門口站著的我,他將手上的積木遞給了正在陪小奇玩玩具的護士便站了起來,推開病房門走了出來,而小奇在易晉出病房時,隨著他的身影看過來了一眼,他看到了我,可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就像是從來都不認識一般,又滿臉冷漠的別過了頭,繼續玩著手上的玩具。
他高了不少,更加瘦了不少。本來就圓溜溜的眼睛在那愈發瘦弱的巴掌臉上有點駭人,在那一瞬間,我完全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忍了這么久,我也完全忍不了,我不顧護士的阻攔,朝著病房門就想沖進去,可誰知道門才握上門把手。
易晉從后面將我狠狠一拽,便把我抱在了懷里,他說:“你冷靜點。”
我當即便大吵大鬧說:“我冷靜不了!你放開我!讓我進去見小奇!易晉,你放開我!”
可他并沒有松開我半分,他說:“孩子現在正在恢復期,你能不能別倔!”
我哭著說:“憑什么你能夠見到孩子!而我卻不能!易晉我不相信小奇會如此抗拒我!我是他媽媽啊!生他養他的媽媽啊!他怎么可以如此抗拒!”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在說完這句話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里只有一個執著的念頭,,我一定要和小奇見面,一定要抱抱小奇,我情急之下抓住易晉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
在易晉的手下意識松懈了一下后,我趁機便從他懷里掙扎了出來,連護士都沒有攔住我,我直接沖進了病房。
當我抱住小奇那一霎,本來還坐在那里玩玩具玩得很好的小奇,忽然像是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般,當即便在懷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用力的掙扎著。
面對他對我如此的恐懼,我捧住他的臉,一遍一遍告訴他:“小奇,我是媽媽啊,你忘記了嗎?我是媽媽啊,你不是最喜歡媽媽抱了嗎?這么久了,你想不想媽媽?媽媽好想你啊。”
我哭著對他說,可小奇掙扎的越發用力了。甚至拿著手上的積木來砸我的頭。
易晉和護士見病房內亂成了一團,便立馬沖了進來,將小奇從我手上奪了出來,易晉一把控制住我后,那護士趁機動作迅速的抱著大哭大鬧的小奇出了房間。
我想追過去,易晉又再次一把將我抱了回來,他鉗住我雙手說:“易小樊,你夠了!現在是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
我說:“我就是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我才會來,你們說治療期大半年,讓我大半年不來見他,我做到了,可是你們呢?你們答應我的做到了嗎?現在為什么小奇反而越來越不讓我靠近了,我是他媽媽啊。”
我捂著胸口說:“你知道我現在什么感覺嗎?我現在心里就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的疼痛,有哪個做母親的可以把孩子扔在醫院就不管的?!易晉,你讓醫生告訴我一個最終期限啊!我什么時候能夠見小奇!”
我死死抓著他的衣領說:“你告訴我,你讓他去告訴我,如果他不告訴我個最終期限。我今天就帶著小奇離開!”
我徹底爆發了,太久了,我和小奇分離太久了,我現在甚至發現這就是一個陰謀,為什么所有人都能夠見到小奇,能夠和小奇相處,唯獨我,唯獨我這個做媽媽的,什么都不行。
想到這里,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我站在那里死死盯著易晉,我說:“你讓心理醫生對小奇做了什么?”我搖頭說:“不對,不對,不對!”
我聲嘶力竭的指著易晉說:“易晉!小奇根本就沒有病是不是?!你讓心理醫生對小奇做了什么?你想用小奇來牽制我!這樣小奇就永遠被你掌控了!我去哪里都帶不走他!”
我將他狠狠一推,轉身就想跑,易晉又再次把我扣了回來,他陰著臉,沉著聲音說:“易小樊,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會害他?你能不能冷靜點?你能不能別在這里發瘋?”
我打掉他的手說:“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帶走孩子。”
他冷笑了出來,指著門的方向說:“好啊,你要帶走是嗎?你看你現在能不能帶走。”
我轉身就朝門外走,在走廊的房間每一格每一格找小奇,可是都沒有見蹤影,護士不知道把小奇藏去哪里了,我站在走廊里有些崩潰的抓狂了。
怎么會這樣,現在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我站在那里有些茫然無措的看了一會兒,我又朝回走,易晉沒再病房了,只剩下幾個護士在那里收拾著房間內的玩具,我走了上去問護士:“易晉呢?”
那幾個護士目光又些閃躲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們不知道。”
我將她們收好的玩具狠狠一踢,那些收好的玩具便從箱子內傾瀉而出,我提高音量說:“說啊!”
那些護士都被我嚇到了,不敢和我多有爭辯,各自放下玩具就迅速離開了。
剩我一個人站在病房里,看著小奇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易晉這個王八蛋!
我立馬掏出手機反反復復撥打著他電話,可那邊始終都沒有人接聽,我握著手機整個人有些崩潰的坐在了地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已經走到絕路了。
在這樣的時候我只能打一通電話給江華,江華在接聽到我電話后,迅速趕了過來,當他見到我正坐在走廊木椅上哭著時,立馬走了上來,皺眉詢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我緊緊抓住江華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說:“江華,你一定要幫我,孩子、孩子不見了。”
江華再次皺眉問:“孩子怎么會不見呢?”
我哭得語無倫次說:“易晉、易晉、易晉把孩子帶走了。孩子、孩子、有問題。”
我的話,江華完全聽不懂,不過他又像是聽出來了什么,他說:“你是說孩子其實并沒有問題,但是現在出現問題了是嗎?”
我用力點頭說:“孩子現在完全不認我了,我中了易晉的圈套了。”
江華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說:“走,我們先找到孩子的心理醫生。”
孩子就是我的命,為什么易晉偏偏要碰我的命,為什么。
江華帶著我找到了這里的主治醫生,他正好從治療室出來,看我時,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才朝我走了過來,喚了聲:“易小姐?”
江華朝他伸出手說:“您好,我是易小姐的助理,我叫江華。”
那醫生遲疑了一下,這才和江華的手輕輕一碰。他說:“您這是找我有事嗎?”
江華說:“我們是來聊聊孩子的病情的。”
那醫生了然了一下,他說:“孩子目前恢復的挺好的。”
江華說:“我們進您辦公室聊。”
那醫生見我們面色嚴肅,也只能隨著我們走,便帶著我們去了他辦公室。
到達那里后,護士替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過來,那醫生客客氣氣笑著說:“目前小奇的病情有了很大的進步,我想在過段時間就可以康復出院了,現在易先生過來,也可以和他玩一會兒。”
江華沒有聽那醫生的廢話,而是切入主題問:“母親呢,孩子的母親呢?”
那醫生愣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問:“孩子的母親又什么問題嗎?”
江華說:“為什么治療了大半年,孩子對母親的抗拒只有日增,沒有日減?您所說的半年早就過去一大半了,請問這件事情,您該給怎么樣的解釋。”
那醫生說:“是這樣的,我曾經確實和易小姐說過治療期是半年,現在孩子也確實有明顯好轉,可很多事情醫學上我們是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肯定,醫生不是神仙,只能盡力而為,很多事情也做不到絕對。”
我打斷他的話說:“你別和我說這些屁話!這里面一定存在陰謀,為什么孩子唯獨不準我靠近?其余人都可以?”
心理醫生解釋說:“孩子這病雖然是由一場車禍引起,可是嚴格來說,孩子對母親的抗拒,是來自外界因素,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所以孩子才會對您產生抗拒。”
我說:“你別給我說這套冠冕堂皇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心理醫生在聽到我這些話時,臉上客氣的笑也冷了下來,他說:“易小姐,我是個醫生,請您尊重我。”
我還要說什么時,江華立馬制止住我。他說:“希望您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世復雜,我們也不方便言說,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您,孩子能夠接近母親的期限是多久。”
那醫生說:“這個我保證不了,我只能盡量去治療,孩子之后會慢慢好轉靠近母親也說不定。”
我情緒激動的說:“你一開始,不是這樣和我說的!你說半年!只要半年!我就可以見到孩子!可是現在半年過去了,你的話并沒有實現,你現在和我說你保證不了,為什么當初你就能保證了?”
醫生皺眉說:“易小姐,您冷靜點,您這樣下去我們很難溝通。”
江華抱住我不斷顫抖的身體,對醫生說:“抱歉,是我們打擾了。”
江華便帶著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那醫生說了句:“告辭。”
便帶著我從醫生辦公室內走了出來,我還很不甘心。我說我要繼續進去問清楚。
江華架著我朝前走說:“很明顯從他口中是問不出什么的,如果這個里面真的存在陰謀,他不會和你透露任何事情。”
我哭著問:“那我現在該怎么辦?我該怎么奪回我的孩子?”
江華說:“為今之計,只能去找個別的心理醫生問清楚情況。”
就如江華所說,我們現在確實也只能是這樣了。
他帶著我去找了一個同樣很有名的心理醫生詢問了情況,那心理醫生和我們說,一個資深的心里醫生要控制小孩的的思想是很強的,就算是普通人,如果每天在他耳邊說上十遍不要靠近這個人,他心里都會形成一個固定的認知,對,這個人不能靠近,更何況還是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小孩子。
醫生說但是心理醫生操控人的意志這種手段是存在違法的,而且極其不道德。
我問他:“那能不能治好?”
醫生說:“這個要改善是很難的,不過應對的方法是一定存在的。”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說:“醫生您一定要幫幫我,救救我的孩子。”
醫生面對我的哀求,他出言安撫說:“我幫你治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我接觸不到孩子,而且我見不到孩子,更加不了解他的情況,我只能根據你們所描述的那些,對他的病情進行一下猜測。”
江華對我說:“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孩子拿過來,脫離那邊的治療。”
我搖頭哭著說:“我現在完全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被易晉帶去了哪里。”
江華說:“你冷靜點,這種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至少發現的早不是嗎?”
我說:“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我完全已經六神無主了。
江華說:“找到你哥哥,和他談孩子的問題。”
我說:“他要是想把孩子給我了,早就給我了,找他談根本不可能。”
江華說:“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辦法,不和他談,難道任由他帶走孩子嗎?”
江華遞了我一張紙巾說:“您先冷靜一下,我們再來商量之后的事情該怎么辦。”
現在的我確實沒了章法談之后的事情,我用紙巾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江華扶著我從椅子上起了身,然后帶著我朝門外走去,他帶著我從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后。
便將手機遞給我說:“先打個電話給于秘書,我想她應該會告訴你。”
我說:“于曼婷是易晉的人,她怎么可能告訴我。”
江華說:“不一定,你試試就知道。”
我只能從他手上接過手機,我給于曼婷打了一通電話過去,于曼婷在接聽到我電話時,滿是驚訝的喚了聲:“易小姐?”
我嘶啞著聲音說:“對,是我。”
她聽出我聲音里的嘶啞,她驚訝的問:“您怎么了?您好像哭了。”
我說:“易晉呢?易晉在哪里?”
于曼婷說:“您找易總有事?”
我說:“對,他現在在哪里。”
于曼婷在電話里滿是抱歉的說:“我今天也還沒跟易總聯系。”
聽到她這句話,我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于秘書,我問你個事情,你能不能如實告訴我。”
于曼婷在聽到我這滿是嚴肅的話后,她愣了幾秒。說:“您說。”
我說:“孩子在哪里?”
她迅速回答了一句:“不是在醫院?”
我說:“關于孩子在心理醫生治療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嗎?”
于曼婷問:“您是指的哪一方面?”
我說:“孩子被心理醫生控制的這件事情。”
于曼婷就像我想的那樣,她回答的很謹慎,沒有露出一絲馬腳,她說:“孩子是在醫院治療,不是控制,您別多想。”
我說:“真是這樣嗎?”
于曼婷沉默了幾秒說:“我只知道這么多了,抱歉。”
我說:“我知道了。”
我和于曼婷掛斷電話后,我握緊手機,對江華激聲:“于曼婷也清楚這件事情,我的猜測沒有錯!易晉真的用了這么卑鄙的手段!”
江華問我:“于曼婷怎么說的?”
我說:“我剛才問了她是否知道孩子心理醫生治療的這方面的問題,我這句話里是兩個意思,如果她不知情的話,根本不會問我指哪方面的,還有,我直接和她挑明問孩子是不是被醫生控制了,他起初我解釋說,不是控制。讓我不要多想,我問她是不是真的,她又說,她只知道這么多,也就是說,她也并不否認我猜測的那種可能發生,甚至可以說是從某個方面承認了。”
江華說:“于曼婷是你哥哥的秘書,她肯定不會明晃晃的和你承認,能夠和你說這么多,已經算是對您很好了。”
我說:“可是我沒找到易晉,我該怎么辦。”
江華安撫我說:“既然現在已經弄清楚了情況,找孩子的事情也先不急于這一兩個小時,我們先回公司。”
我說:“可是----”
江華說:“聽我的,先別急。”
現在我身邊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幫我,我只能相信江華了。
我們兩個人從醫院離開后,便直接去了公司,可那一個下午我根本沒有什么心情上班。腦子全都是關于小奇。
當初的我是太過大意了,我怎么能夠忘記易晉是個怎樣陰險歹毒的人,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放過我,他非常清楚,拿住了小奇就是拿住了我的命脈,今后無論我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只要小奇在手,我都走不遠。
只是我根本連料都沒料到心理醫生會存在問題,怪只怪自己太沒防人之心了,導致自己現在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到第二天,我還是沒有見到易晉,更加沒有他的消息,我和于曼婷打探了他的消息,于曼婷也說不知道,我完全坐不住了,在家里臥室來回走了幾十圈。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對,除了于曼婷,還會知道易晉行蹤的就是趙曉文。
想到這里,我沒有先打電話給趙曉文,因為怕打草驚蛇,我直接從公司離開,自己開車去了趙曉文所工作的雜志社,現在的她已經晉升為雜志主編,我到達那里時,她正在辦公室內開會,當有員工進去通知她時,她同著透明玻璃朝我過來看了一眼,一眼過后,她會議室內的員工說了句:“暫停會議。”
便放下手上的那本雜志朝走了走了出來,她到達我面前便問:“你找我什么事。”
我說:“你知不知道易晉在哪里?”
趙曉文聽到我問易晉,她直接笑了出來,她抱著手睨著我說:“他是你哥哥。應該是我們這種人,問你他的行蹤才對。”
我說:“你別跟我在這里說些這樣的話,我只問你易晉在哪里。”
趙曉文冷笑說:“我欠你的?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趙曉文轉身走到窗戶口,背對著我看向窗外說:“你找錯人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自從他去了丹麥后,我們就沒有再聯系過。”
我站再那里沉默了幾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說了句:“打擾了。”
便轉身從趙曉文面前離開,我到達雜志社的樓下并沒有急于離開,而是坐在車內安靜的等著,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趙曉文從雜志社內匆匆走了出來,她坐上自己的車,很快便從雜志社開離。
我立馬開著車跟在了她身后,她的車停在一家商務會所的門前,她迅速下了車,便朝著會所的方向走了去。
我將車停好后,便快速的跟在了她身后,跟著她徑直上了樓,她到達二樓,在一包廂門口和一個站在那里的服務員說了幾句什么,那服務員便笑著將她放了進去。
我沒有進去,我知道我也進不去,所以我坐在客廳等著,守著,我有個預感,易晉就在那間包廂里。
我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里面陸陸續續走出來一個人,那些人竟然是譚菀他們。
我立馬從沙發上起身,朝著譚菀方向,喊了句:“菀姐姐。”
譚菀在聽到我的聲音后,便立馬回頭來看,見竟然是我。她滿臉意外的問:“小樊?”
我朝她走了過去,我說:“我哥哥在這里嗎?”
譚菀見我問易晉,她說:“在啊,在的,他在包廂里。”
我說:“你能不能帶我進去?”
譚菀見我是來找易晉的,她笑著說:“傻丫頭,你要進去就進去唄,反正里面的人你都認識。”
她牽著我手說:“走吧,姐姐帶你去。”
她帶著我進包廂里面時,易晉正在那玩牌賭錢,趙曉文就坐在他身邊,包廂仍舊是上次那些人,差不了多少。
我一進去,譚菀便對背對著我們坐著的易晉說:“易晉,你妹妹來了。”
易晉在聽譚菀的話后,掐滅手上的煙,回頭看了我一眼。也包括坐在他身邊的趙曉文。
易晉在看到是我后,只是眼神冷淡在我身上掠了一下,便看了趙曉文一眼,趙曉文看到他眼神里的責備后,眼神瑟縮了一下。
易晉沒有理我,而是對趙曉文說:“送她回去。”
趙曉文立馬起身,便朝著我走了過來說:“小樊,我送你吧。”
我沒有理會趙曉文,而是將她從我面前一推,然后走到易晉面前說:“我有事情和你談。”
因為我語氣太過嚴肅,整個包廂的人都停止了喧嘩看向我跟易晉。
易晉丟掉手上的牌,然后看向我說:“沒時間。”
我說:“你必須和我談。”
譚菀感覺我們兩個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便走了上來,拉住我的手問:“小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好好和你哥哥說,別這樣。”
易晉冷笑的睨了我一眼,對譚菀說:“慣壞了,這脾氣倒是比我還猖狂。”
他又偏過了頭,不再理我。
譚菀拉著我朝著易晉走了過去,她在我耳邊說:“你好好跟你哥哥說話,別那么大火氣。”
我說:“易晉,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他給自己又點燃了一支煙說:“回家再說。”
我氣得直接奪過他手上那支煙往地下狠狠一扔,然后把桌上的牌往地下狠狠一掃,易晉見我發瘋,直接站了起來鉗住我的手說:“易小樊,你給我適可而止!”
我紅著眼睛看向他問:“適可而止?是我適可而止!還是你適可而止?!”
他看到我手腕上被煙頭燙出的幾個傷疤,便壓下眼眸里的情緒,盡量溫和下聲音說:“去一旁坐著。”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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