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沿著甬道走出去。</br> 我聽到了外面喧鬧的聲音。</br> 推開了那道門,很快來到了賭場大廳。</br> 賭場大廳里依舊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br> 我也不知道現在什么時間了,但一定是晚上或者深夜了。</br> 可五龍山的場子還是跟都市里一樣,似乎是個不夜場,甚至到了晚上更加熱鬧。</br> 來到賭場大廳后,我感覺手肘剛剛被我切開的地方更疼了。</br> 我用黑色外套緊緊包裹著,也是謹防被人看到了。</br> 鮮血淋漓,多不雅觀。</br> 在賭場大廳繞著走了一圈,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br> 小柔。</br> 賭場大多數是晚上比較活躍,老千也不例外。</br> 那暗燈就更不例外了。</br> 所以我才感覺小柔還會在賭場大廳。</br> 不過我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在賭臺附近,而是坐在一臺老虎機的面前。</br> 小柔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br> 她一個人坐在老虎機面前,挎著那個包包,手里攥著幾顆硬幣,正百無聊賴地往老虎機里投幣。</br> 我走過去,伸手在小柔的手里拿了兩顆硬幣投進去。</br> 隨便按了幾下,跑馬燈開始轉起來。</br> 小柔有些驚訝地望著我:“你不是跟黑珍珠走了嗎?”</br> 我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黑珍珠走了?”</br> “剛剛我聽獅子他們說的……”</br> 小柔說著停下,很快眉頭一沉,冷笑道:“怎么樣?爽不爽?黑珍珠是極品吧?你現在滿意了吧?如愿以償了吧?”</br> 扭頭看向小柔,發現她居然有些面紅耳赤的。</br> 我心說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子是如何說出這種虎狼之詞的?</br> “沒有,被人打斷了……來了一個難搞的家伙,我還沒直入主題,就……”</br> 說著,我重重嘆了口氣。</br> 不是我不說實話。</br> 我只是感覺小柔這個妞兒,對黑珍珠很有成見。</br> 要是我告訴她我跟黑珍珠真的發生了什么,我怕她割腕自殺。</br> 這時,小柔才注意到了我的手。</br> 她皺眉道:“你的手怎么了?”</br> “剛剛被人割了一刀……”我嘆道。</br> 小柔愣了一下。</br> 我抿著嘴唇,表現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小柔姐姐,其實……我來找你,是來向你告別的!”</br> 小柔瞳孔放大:“你要走……”</br> 她嘴巴也沒合上,怔怔地望著我。</br> 我指了指那被外套包裹的手:“剛剛被人挑了手筋,這輩子算是廢了,也徹底告別老千生涯了……以后不能做你的搭檔了!”</br> 我別過頭,不去看小柔。</br> 小柔有些急了,趕緊伸手過來想要揭開外套。</br> 我掙扎著,不讓小柔碰。</br> “好了好了,這兒人多,我開玩笑的……”</br> 我見小柔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趕緊求饒。</br> 小柔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我一腳,罵道:“你戲精啊?”</br> 我吃痛,苦笑道:“好了,雖然手筋被挑是假的,但我真的很痛啊……我找不到我的房間,你帶我回去……我想休息!”</br> 小柔兇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起身。</br> 我看了看周圍,單手摸索著點燃了一根香煙,跟在小柔身后。</br> 一路跟小柔走進了甬道。</br> 在甬道里七彎八拐的,最后小柔打開了一道門走進去。</br> 我也跟著進門,這就是之前她給我安排的那個房間。</br> 不過,進門的時候我愣了一下。</br> 因為我記得之前是一張床,現在變成了兩張。</br> 左右兩個墻角各一張。</br> “這里怎么多了一張床?”我問道。</br> 小柔白了我一眼:“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難道你還想跟我睡一張床?我能讓你進來住,還給你準備一張床,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br> “???這不是你給我找的房間嗎?”我頓時驚訝。</br> 小柔沉吟了一聲,語氣稍微緩和一些,說:“我給你找個房間,你敢住嗎?說不定,一覺醒來你可能會變尸體,至少在我這房間里,你是很安全的!”</br> 這話,跟之前黑珍珠說的一樣。</br> 黑珍珠也說,在她的房間是安全的。</br> 小柔知道我的處境,也知道獅子他們隨時可能對我動手。</br> 不得不說這妞兒,雖然兇巴巴的,但人還是挺不錯的。</br> 不過我還是喜歡第一次見到這妞兒的樣子,溫柔大方,哪怕是裝的。</br> 小柔走到書桌前,打開了臺燈,伸手往椅子上一指。</br> 我沒動。</br> 小柔道:“坐過來!”</br> 我輕咳了一聲,坐過去,十分自覺地把手放在了書桌上。</br> 小柔一言不發,把挎包扔在床上,伸手過來揭開了外套。</br> 外套揭開,我才發現襯衫的袖口都沾滿了鮮血。</br> 雖然血流得少了,但并沒有停止。</br> 小柔皺眉:“這是刀傷?誰干的?”</br> 我說道:“這個你不用管了,有沒有繃帶什么的!”</br> 小柔瞪了我一眼:“我真的難以理解你會是我的搭檔?這才來了多久你就專惹麻煩……”</br> 小柔像個怨婦一樣罵罵咧咧的,不過很快在房間里翻箱倒柜起來。</br> “快,血飚出來了!”</br> 看到小柔在找繃帶我就知道穩了。</br> 小柔罵道:“你在狗叫什么?能不能安靜點……”</br> 嘴上罵著,可她動作也跟著急了起來。</br> 找了一圈沒找到,小柔找了一包抽紙,給我簡單把傷口捂住,隨后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出門去了。</br> 我知道她肯定是給我找繃帶去了。</br> 我坐在原地嘆氣,雖然這妞兒兇是兇了點,但人還是挺不錯的。</br> 不過她到底是不是令狐星月的人呢?</br> 過了幾分鐘,我聽到外面又響起高跟鞋的聲音。</br> 小柔回來了。</br> 她手里提著一個醫藥箱。</br> 很快,她把醫藥箱放在書桌上,然后半蹲著,從里面找出繃帶酒精鑷子。</br> 我想起身,小柔問道:“你干嘛?”</br> 我說:“你這半蹲著不好操作,你坐著吧!”</br> 小柔用力把我一按:“坐下!”</br> 我只能苦逼坐下。</br> 她打開酒精和藥棉的時候,道:“肯定會疼的,你要是忍不住的話……抓著我的衣服!”</br> “放心,沒問題的,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管再疼我都不會喊疼的……除非忍不??!”</br> 小柔把酒精往傷口一倒。</br> “啊,哎喲臥槽,這么疼!”</br> “你干嘛?”</br> “你不是讓我抓衣服嗎?”</br> “我讓你抓衣服,你亂抓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