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這一次買了很多東西,夠擺五桌宴席了。</br> 主要還是因為藥爺吃得多。</br> 現(xiàn)在的藥爺已經又瘦了一圈,不過還是胖的嚇人,像是一個極度不健康的肥胖患者。</br> 藥爺已經說過了,他正在消化一尊神,等到那尊神徹底被消化干凈之后,就會恢復原本的模樣。</br> 風塵也不知道藥爺原本的模樣是什么樣子,但是他猜測大概不是以前那種麻桿一樣的模樣。</br> 藥爺消化神需要營養(yǎng),一個人占著三桌菜,弟子們占了一桌,風塵等四人占了一桌。</br> “這位胖爺爺吃的真多,不要消化不良了。”戒香禮貌提醒。</br> 風塵笑著說道:“能吃是福,又吃不了多少錢。”</br> 哪怕是沒有歐陽云頓,風塵也有的是錢——最近那些求購補腎藥的人總算是來了,動輒就有人拿出一百多靈幣來,讓風塵幫忙補腎,因此也賺了不少錢了。</br> 這些人來自于人族和妖族二十二國的任何地方,固然沒有什么大錢,也愿意花一百多靈幣,買自己一個性福。</br> 風塵因此賺的盆滿缽滿,已經完全負擔的起劍宗的運行。</br> 云瑤收起了自己的游龍劍,去白洛心的房間洗了洗身上的血漬,而后才上桌。</br> 風塵一邊吃,一邊審視這三人。</br> 他沒想到,這三個人的修煉速度如此恐怖,竟然可以跟得上自己,現(xiàn)在也都是四極后期。</br> 而且,戰(zhàn)力如此強大,云瑤殺了一尊五府初期的修士,竟然平平靜靜,沒有任何的波瀾。</br> 風塵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詢問:“這段時間你們怎么銷聲匿跡了?”</br> 從上一次見過戒色之后戒色就沒有了任何的聲息,就連天機榜都沒有上。</br>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把戒色甩開了,沒想到戒色回來,修為竟然和他相差無幾。</br> 戒香也相差不大。</br> 戒色笑著說道:“我們去了一趟東海。”</br> 一聽到東海,風塵就豎起了耳朵。</br> 因為他手里有個東西,就是來自于東海——那塊來自于鐵匠爺爺的肉。</br> 他好奇說道:“你們在東海之中獲得了什么?”</br> 戒色笑著說道:“得到了一點海神族的幫助,讓我們的修為突飛猛進。”</br> 風塵恍然大悟,為他們的進步而高興。</br> 他們一邊喝酒,繼續(xù)聊天。</br> “我之前一直都聽說戒色你這家伙是八戒之中天賦最高的一個,也不見你有混沌體。”</br> 戒色隨意說道:“有混沌體有什么用?”</br> 他這口氣大的驚人。</br> 混沌體還沒有什么作用了?風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囂張的言論。</br> “你看逍遙侯不也沒有混沌體,百歲之前必然可以達成龍脈境,你也沒有混沌體,現(xiàn)在也和辰曦打得你來我往,不可開交。”戒色還舉了這么兩個例子,讓風塵哭笑不得。</br> 他覺得自己逍遙侯只能算是個例。</br> 畢竟他們雖然沒有混沌體,但是卻有無窮機遇,這才可以進步神速。</br> 戒色是憑什么?</br> 就憑一個小小的靈體,就可以超越戒殺戒睡,可以成為空門第一人?</br> 怎么看都有點不可思議。</br> 戒香竟然也含著一嘴“素肉”,喝的盡興,含含糊糊說道:“對于我們來說,混沌體確實強大,但是對于戒色來說不一樣。”</br> 風塵一挑眉,問道:“怎么不一樣?”</br> “你知道釋迦牟尼嗎?”</br> 風塵點頭。</br> 那是真正的佛祖——和道祖一樣的祖師。</br> 但是他不明白,戒香說釋迦牟尼做什么?</br> 戒香笑著說道:“釋迦牟尼早已經死了,你也知道吧。”</br> 風塵點頭。</br> 釋迦牟尼一生行走世間,到處拯救蒼生。</br> 他認為眾生相皆平等,曾經抉眼與人、割肉喂鷹、投身飼虎……</br> 他做了無數善事,涅槃火化之后,留下了八萬四千顆舍利子。</br> 分別是一塊頭頂骨、兩塊骨、四顆牙齒、一節(jié)中指指骨舍利和八萬四千顆珠狀真身舍利子。</br> “釋迦牟尼的舍利子早已經丟失了,只剩下一顆中指指骨舍利子,在九天上那些佛的手中,但是戒色這小子出生的時候,釋迦牟尼的頭頂骨舍利子出世,四方爭奪,最終卻落在了戒色的手中,那顆舍利子融入了戒色的頭頂。”</br> “就是因為那顆舍利子,戒色與眾不同,其實我們去東海之后,只有我和云瑤被海神族幫忙突破了,戒色本就不需要。”</br> 風塵瞪大了眼睛,萬萬想不到,這小小的色和尚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來歷。</br> “戒色,難道你是釋迦牟尼轉世不成?”風塵問道。</br> 戒色喝了許多酒,此時迷迷糊糊,哈哈大笑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即是我,哪怕我是釋迦牟尼轉世,那也不再是釋迦牟尼。我走的路也是自己的路,和釋迦牟尼無關,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br> 他念了一句偈語,明明喝醉了,但是卻給人一種無比神圣的感覺。</br> 風塵也笑著點頭,說道:“就是,要是你是釋迦牟尼轉世,有一天知道了自己是釋迦牟尼,還天天看春宮,不得自己把自己給氣死?”</br> 他們說著就哈哈大笑,一起干杯,喝的痛快。</br> 不過,風塵和戒色實在是太對胃口了,說著說著話題就歪了,說到了關于春宮圖的話題。</br> 這兩個家伙喝醉了是真的徹底不要臉了,戒色竟然嘿嘿怪笑說道:“我跟你說,東海那邊的春宮畫的可刺激了,手法完全不同,比我們這邊領先許多!而且都是步兵,來來來,老哥我拿出來幾個新收集的,讓你看看!”</br> 風塵眼睛發(fā)光,但是卻不忘糾正:“我是比你大的!你叫我哥才對。”</br> “我呸!明明是佛爺我比你大!”</br>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掐在了一起,風塵撕著戒色的臉,要把戒色的臉撕成一張大餅,戒色拍打風塵的腦袋,把風塵的腦袋當成了一個木魚,“咚咚咚”的。</br> 風塵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這幾個姐姐都喜歡撕自己的臉,原來撕人的臉是一件這么有意思的事情,看著戒色的臉就像是一個糯米團子一樣,在自己的手里變化形狀的時候,攤成一張煎餅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成就感。</br> 戒色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師兄們都喜歡拍打自己的腦袋。</br> 原來拍打一個人的腦袋竟然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風塵的腦袋像是木魚一樣“咚咚”作響的時候,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義。</br> 兩個人恰在一起,最后戒色的包裹之中掉出來一個畫卷,兩個人眼睛一亮,都已經被這個畫卷給吸引了。</br> “嗝!”</br> 風塵打了個酒嗝,醉醺醺說道:“這就是你新找的?好像確實和之前的那些有些區(qū)別。”</br> “就是,我以前只知道有男人和女人的,沒想到還有兩個女人的,你看看這運鏡水平,比咱們這邊要高不少啊!”</br> 兩個人看的津津有味,春宮圖之中傳出來一陣陣好聽的聲音,讓眾人都傻了眼。</br> “先生,你做什么呢!”姬月揪著風塵的耳朵,呵斥說道:“這是你這種小孩子能看的嗎?”</br> “我呸!你們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大庭廣眾之下都不知道收斂一下!”云瑤義正辭嚴說道。</br> 藥爺捂著臉,感覺沒眼看。</br> 他不知道,十兇坡的老家伙們一個個那么正經,怎么就養(yǎng)出來了一個這么渾的小子?</br> 大概是十八那個老壁燈教的。</br> 他嘴里咒罵幾句,讓白洛心端起一盆水,把兩人潑醒。</br> 兩人清醒過來,風塵干咳一聲,讓戒色快點把東西收起來。</br> 戒色說道:“上次我們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起看呢。”</br> 風塵一張臉都已經紅成了猴子屁股了。</br> 上次和這一次能一樣?</br> 這次長輩還在一邊看著呢!</br> 戒色總算是意識到了,立馬收起來。</br> 風塵就像個沒事人,笑呵呵說道:“你不是說有一個關于我的重大消息嗎?”</br> 戒色點頭:“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海神族鎮(zhèn)壓了一個東西,好久之前丟失了,最近這才重現(xiàn)人間。”</br> 風塵不知道那是什么。</br> 戒色說道:“那是一條腿。”</br> 風塵笑了起來,說道:“一條腿有什么稀奇的,你想要我去殺一個魔族,給你卸下來一條腿。”</br> 戒色嚴肅說道:“不一樣,那條腿是活著的腿!”</br> 這句話讓風塵頭皮發(fā)麻。</br> 活著的腿?聽著怎么這么瘆人呢?</br> 腿離開了身體,還能繼續(xù)存活嗎?怎么都感覺有點荒謬。</br>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感覺不再那么瘆人了。</br> 戒色繼續(xù)說道:“那條腿上少了一塊肉!也是一塊活著的肉,我查了很久,那塊肉似乎落在了你的手里,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弄到那么一塊肉,但是我想你應該更想拿到那條腿。”</br> 風塵重重點頭。</br> 確實,他本來就有拿到更多肢體的意思。</br> 戒色說道:“現(xiàn)在你還是不要多想了,等你到了五府境界,過去那邊一趟,去一個叫做‘八岐谷’的地方,應該可以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br> 風塵皺眉說道:“你現(xiàn)在也不比五府初期弱,沒有打聽到更多的消息?”</br> 戒色眨巴了一下眼睛,郁悶說道:“我說是讓你到了五府境界再去,我還能比五府境界的你更強大不成?”</br> 風塵恍然大悟。</br> 這確實不能,是自己冒失了。</br> “那我到時候去一趟。”他說道。</br> 而后戒色又說起風塵和辰曦對決的事情。</br> “對決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現(xiàn)在辰曦正在想辦法修煉到四極巔峰,四肢秘藏合一,到時候要鎮(zhèn)壓你,你得抓緊。”</br> 他正經的模樣,讓風塵稍稍有點不習慣。</br> “吃素肉,吃素肉。”</br> 他打了個哈哈,吃罷了,就急急忙忙開始修煉。</br> 戒色幾人暫時也沒有離開,就陪著風塵修煉,偶爾也和風塵對決,測試對方深淺。</br> 風塵確實是很強大的,遇到戒香和云瑤,竟然也能輕易獲勝。</br> 不過卻沒有和戒色打過。</br> 自從上次打完,兩人就沒有再試過了。</br> 就這么日復一日修煉了兩個月之后,風塵忽然心血來潮。</br> “不如我們來一場?”</br> 戒色立馬拿出眾多春宮圖。</br> 風塵頭大,感覺自己總算是遇到了克星,老老實實修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