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道陰,傳說實在是太多了,她是一個和道祖以及道陽一樣傳奇的人。</br> 道陰是個可怕的鍛造師,為了追求極致的力量,她就打造出來了這個罐子,輔助自己修煉。</br> 那種級別的鍛造師,哪怕是天界都難以尋找出來一個,魔族自然沒有希望。</br> 辰皇格外敏銳,已經聽出了一點風塵的意思。</br> “你如此說,想來是不想摧毀這個罐子了,想拿來做什么?”他問道。</br> 風塵說道:“給人。”</br> “給什么人?”</br> “給羽卿。”</br> 辰皇只覺得風塵這是在胡鬧。</br> “未來的羽卿肯定可以成為羽涅那樣的超然強者。”他說道:“再加上這個罐子,成就只高不低,你這是在給自己樹敵。”</br> 風塵嘆息一聲,說了說血岸的事情。</br> “我依稀算了出來,那個魔族還沒有死,我染上了因果,必須要說到做到,把因果斷了,否則將來會有無窮麻煩。”他說道。</br> 辰皇本身就修煉了一點天機術,說到因果他倒是可以理解。</br> 他說道:“那你要小心那個魔女。”</br> 風塵點頭說道:“更要小心顏如玉,顏如玉才是我現在的大敵,白笙就是她設計害死的,白洛心也差一點死在她的手中,我甚至知道了一個關于顏如玉的天大秘密。”</br> 她將顏如玉道陰體的事情說了出來,辰皇聽罷,一瞬間明了了。</br> 這兩種體質疊加,會讓顏如玉變成一個短命鬼。</br> 要是這個短命鬼反撲,要在死前做點什么的話,風塵和辰曦都不能勝之,只有蕩魂山上的風祖可以鎮壓。</br> “你已經和一個魔女結怨了,竟然還要培養另一個魔女,好膽,可不要折損在半路了。”</br> 風塵這么奸詐,自然不可能折損。</br> 他笑著說道:“羽卿說了,要是戰場上相見,她讓我先刺一劍,算是還掉化血罐的恩情。”</br> 辰皇挑眉問道:“屬實?魔族都奸詐,不要被騙了。”</br> 風塵想了想,說道:“那我回去就用道藏之中的‘契約術’,和她立個契約。”</br> 契約術涉及大道,算是和天地簽訂協約,若是違背,就要被大道制裁。</br> “是個好辦法。”</br> 辰皇笑著送走風塵,風塵一出門,就化成了七皇子的模樣。</br> 辰皇終于是淚崩,關了門,不送風塵。</br> 風塵離開辰宮,按照土皇所說,到了碰頭的地方。</br> 這兒是辰國的邊界,位于群山之中。</br> 這兒的山都是荒山,所以沒有人住,人煙罕至,有許多鳥獸出沒。</br> 他一等就是半個月。</br> 半個月之后,他總算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入口出現在他的面前。</br> 竟然是一個秘境。</br> “沒想到邪教竟然把如此大的分部放在辰國境內。”</br> 風塵對此只覺得無比驚悚。</br> 因為他曾經就和守戒說過這件事情,守戒說邪教的總部肯定不可能在辰國,因為辰國之內強者實在是太多了。</br> 一旦被發現,就要全軍覆沒。</br> 結果邪教就把一個如此重要的分部放在這個空間之中。</br> 他進入空間,小小的空間之中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大殿之前有一口巨大的金鐘。</br> 他敲響金鐘,片刻之后就有一個人從大殿之中出來。</br> 這人一身黑袍。</br> 這就是邪教的黑袍大主教。</br> 他的身體包裹在黑袍之中,臉上還有一個古怪的鬼臉面具,所以風塵看不到他的面孔。</br> 見到這人的第一面,風塵要想的也不是看穿他的面具,而是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開始演算這個人的身份。</br> 但是他的修為還是不夠,想要以四極境界的修為推演天宮境大能的命,差一點讓他遭到反噬。</br> 他強忍著沒有噴出鮮血,就這樣直勾勾站著不說話。</br> 大主教總算是開口了,冷漠說道:“你是辰國七皇子?”</br> 風塵笑著說道:“辰國七皇子已經死了,我是林宏,身上披著七皇子的皮。”</br> 大主教冷漠說道:“如何證明?若你不能給我證明,今日我就要殺你了,畢竟我們神教的位置不能暴露。”</br> 風塵還沒有開口,他又說道:“這個據點我也不會繼續使用。”</br> 風塵笑著說道:“我會許多魔族的魔術。”</br> 他看了很多魔族的書籍,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br> 他用了一個拳術,用了一個腿術,黑滾滾的魔氣翻滾,確實和人族的秘術有很大的差別。</br> 但是大主教只是冷眼看著他,說道:“魔族的血是黑的,割破手讓我看看。”</br> 風塵怔住了,心臟就像是沉入大海。</br> 他最怕的就是驗血。</br> 他可以變成魔族的模樣,可以有魔紋,但是他的變化術并沒有出神入化,他的血依舊是紅的。</br> 或許瑤姐姐變成魔族,血也是黑的,但是他不行。</br> 一旦看到血,他必然要暴露。</br> 一旦暴露,他必然要死。</br> 他想過自己的無數種死法,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得如此窩囊,甚至有些不明不白。</br> 慘。</br> 他總算是知道了,雙面臥底不是那么好當的,原來自己一直都在玩火。</br> 他想慌張,卻不敢慌張。</br> 他甚至不敢遲疑,生怕遲疑了,他就會被這個大主教強勢鎮殺。</br>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末端,以前的種種都在腦袋里面回蕩。</br> 自己這一生過的好短,甚至還沒有十九年。</br> 這一生有什么遺憾嗎?</br> 有。</br> 很多很多遺憾。</br> 家里那些老家伙都受了很多委屈,自己這個當孫子的還沒有給他們出出氣,人就沒了。</br> 可真是遺憾。</br> 沒有看到魔族退兵的那一天,也沒有和辰曦成婚。</br> 可真是遺憾。</br> 他甚至沒有把水語接回去……</br> 這一刻他的腦袋里想了太多太多。</br> 他伸出手,就要用劍割破自己的手,這樣最起碼可以讓他多活幾個短短的瞬間。</br> “夠了,不要讓我看到骯臟的魔血!玷污了我這一片圣潔的空間!”大主教低語一句。</br> 風塵暴怒,提起劍就沖向大主教。</br> 他咆哮說道:“這是什么意思!你們這些人當了我魔族的走狗,竟然還嫌我魔族骯臟?”</br> 說罷,大主教隔空伸出手,風塵就覺得自己的脖頸被什么扼住了,提到虛空之中,無法動彈。</br> “我神教只是在魔族和人族之間謀取利益罷了,再敢亂說,我就殺你!”</br> 面具之中透出的目光格外冰冷。</br> 風塵總算是懂了,這些邪教的修士從來不向著誰,只為自己。</br> 眼看著風塵已經開始翻白眼,幾乎要死,他總算是松開手,問道:“為了化血罐而來?”</br> 風塵大口大口吸氣,點了點頭。</br> ——</br> 這是正常章節,一章兩千字,這兩天事情多,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