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很順暢。</br> 風塵發(fā)現(xiàn),一路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阻礙,沒有任何的波瀾發(fā)生。</br> 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要回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來來往往的鬼魂似乎更多了。</br> 他問道:“是因為地藏王菩薩嗎?”</br> 老騙子點頭。</br> “真是個好菩薩。”</br> 風塵說著,就多看了一眼戒色。</br> 戒色呵斥:“看我做什么?我絕對不做那種人!佛爺我要逍遙自在,我要隨心所欲!”</br> 風塵只是淡然笑著。</br> 因為他很清楚,戒色可能成為任何人,但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逍遙自在的人。</br> 畢竟,戒色是一個為了那些束縛,就連心魔都不愿舍棄的人。</br> “好菩薩分很多種,地藏王是一種,你也是一種。”他認真說道。</br> 戒色做了一個要吐的表情,說道:“惡心!”</br> 風塵哈哈大笑,不再多說,跟著老騙子回十兇坡。</br>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多久,因為陰間和陽間似乎有一些差別。</br> 只知道自己走了許久之后,遇到了一些鬼魂。</br> 那些鬼魂看到他們這幾個活人,立馬瑟瑟發(fā)抖,轉(zhuǎn)頭逃亡。</br> “你跑什么?”風塵捉了那個鬼魂,詢問說道。</br> 鬼魂顫顫巍巍說道:“有個瘋子,也是一個活人,這段時間一直發(fā)瘋,要毀掉我們陰間!”</br> 說話的時候,還用余光瞥著老騙子,身體顫抖。</br> 老騙子皺眉,沒有說話。</br> 風塵和戒色也是很久沒有說話。</br> 最終他們還是把那個鬼魂放走,給鬼魂指點了前往酆都的道路。</br> 但是,風塵的心情始終有一些壓抑。</br> “這就是第十兇嗎?”他問道。</br> 老騙子點頭。</br> 第十兇是他的惡念,這個老騙子則是善念,始終溫柔。</br> “他真的有那么厲害?可以毀滅一個世界。”戒色有些懷疑。</br> 老騙子搖搖頭,又點點頭。</br> “不確定,但是或許有那個能力。”他說道。</br> 戒色又問:“那你呢?”</br> 老騙子說道:“耽誤了一萬年。”</br> 一萬年沒有向前,光顧著鎮(zhèn)壓自己體內(nèi)的惡。</br> 修為難免會原地踏步。</br> “但是,這一萬年我真的想了很多,從我出生想到了未來,也算到了很多,算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以前我無法專心致志,但是從今往后,我可以破而后立。”</br> 破而后立,登臨巔峰!</br> 風塵鄭重說道:“未來的大戰(zhàn)之中,我只希望你可以活著回來,我不想做一個沒有爺爺?shù)暮⒆印!?lt;/br> 老騙子撫摸風塵的腦袋,微微一笑,重重點頭。</br> 他們緊跟著老騙子的腳步,走到了十兇坡之后,大風驟然停止。</br> 老騙子去陰間的次數(shù)已經(jīng)不少了,每一次都是安全回來,但是十兇坡上的老爺子們還是很擔心風塵。</br> 一看到風塵回來,應無恙就猛然撲過來,抱住了風塵,擔心說道:“惡念也進入了陰間,我們都怕你們出事!”</br> 他們之前和惡念大戰(zhàn),這么多人都打不過一個惡念,給她留下了陰影。</br> 風塵嘀咕了一句,而后笑著說道:“惡念也是我爺爺,疼我,不會殺我。”</br> 幾人都無比的震怒,呵斥說道:“胡說八道!那家伙可不是你爺爺!出門在外要是遇到,自己小心!”</br> 風塵聳聳肩,覺得要是惡念真的想要殺自己,豈能是自己小心就可以解決的事情?</br> 哪怕是隔著幾十萬里,上百萬里,惡念都可以輕易過來,鎮(zhèn)殺自己!</br> 而后應無恙又問道:“你剛剛在嘀咕什么?”</br> 風塵立馬慌了神,搖頭說道:“沒什么!”</br> 水語也悻悻然說道:“確實有。”</br> 風塵黑著臉說道:“絕對沒有!”</br> “確實有。”戒色也認真說道。</br> 風塵嘆息說道:“不如以前舒服了。”</br> 以前的應無恙可不是這個模樣,胸大腰細,魅惑的很!</br> 應無恙在落實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無奈說道:“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走出去,也不知道你這些年到底學了些什么!”</br> 其他人頓時也都一臉郁悶。</br> “你這孩子,現(xiàn)在倒是花言巧語,這么多年都不知道給我們抱一個重孫子回來!”</br> 十八爺甚至用筆墨化成的四肢摸著水語的手,笑呵呵的,說道:“繞來繞去,還得是水語,丫頭,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們生個重孫?”</br> 水語紅著臉,說道:“快了,早晚的事情!”</br> 風塵立馬打住,不敢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br> “罷了,我回來看看你們,就要走了。”</br> 他想要回去,卻發(fā)現(xiàn)玄墨和牧師爺爺聊的格外開心。</br> 萬年沒有見面,不管是這條龍,還是這個人,都已經(jīng)變了模樣。</br> 但是,不變的是復仇的心意。</br> “我們什么時候打上天去?”玄墨問道。</br> “不急,快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