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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

    吃完飯,見沒什么事了,郁齡拉著奚辭走了,走得非常干脆。
    江禹城倒是坐了會兒,方才沉著臉起身離開。
    上了車,就見李秘書手里還拎著先前自己丟給他的禮品盒,臉色又是一冷。原本想讓李秘書直接扔了的,但想到要是真扔了,郁齡不知道還好,知道后少不得要不高興,只得不情不愿地道:“拿過來。”
    李秘書忙遞過去給他,暗暗松了口氣。
    他跟著江總已有十年時間,也知道這對父女是什么脾氣,江總自覺虧欠大女兒,父女倆若是有分歧,最后的結(jié)果江總不意外是妥協(xié)的那個。所以在他看來,就算這次被孩子氣得狠了,只怕最后為了讓女兒高興,依然會認(rèn)了奚辭這女婿——過程可能會曲折一些。
    要是奚先生的見面禮真給他這么扔了,事后江大小姐知道定然要不高興,江總雖說不會真的遷怒他這當(dāng)秘書的,可也會對他當(dāng)時沒有規(guī)勸或收起來而有所不滿,覺得他不會辦事。
    哎,給人當(dāng)下屬的秘書就是這么悲催。
    李秘書坐上駕駛坐,開車回公司。
    江禹城沉著臉坐了會兒,方將那禮物拿過來,原本是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當(dāng)拆開包裝,看清楚里面包的東西時,不由吃了一驚。
    李秘書趁著紅燈時,從后視鏡中看到老板的神情有異,不由心里猜測,是不是奚辭這份見面禮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能讓江氏集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驚訝,估計是不簡單的了。
    回到公司后,李秘書才看清楚了禮品盒里的那株老參,終于明白江禹城那時候的神情為何如此了,連他也吃了一驚,雖然他不懂行,看不出這支老參有多少年份,可單看它的外形,只怕年份不低,世間罕見。
    江禹城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面前的那根老參半晌,說道:“你讓人去查查。”
    李秘書應(yīng)了一聲,明白他要查的人是奚辭。見到這份見面禮,他同樣不認(rèn)為作為個窮小子的奚辭能拿得出來,難道奚辭的身份另有隱情?那位大小姐果然不會隨隨便便地和個凡人結(jié)婚才對。
    當(dāng)下便當(dāng)著他的面,打了一通電話。
    聽李秘書打了電話后,江禹城仍是渾身不得勁,皺眉問道:“你看那個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沒有點背景的人,哪里能弄得到這種快要成精的老參?
    江禹城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老參,可是實在是太少太少見了,根本沒辦法像這樣隨便拿出來當(dāng)見面禮。
    連您都看不透,我哪里看得透?
    李秘書心里暗忖,嘴里說道:“江總,那位奚先生外表不俗,氣質(zhì)上佳,不過沒怎么聽他開口說話,談吐不知道,我沒辦法看出什么。”
    聽到這話,江禹城想起當(dāng)時話都由他女兒說了,那小子就擺著一張無辜的臉坐那兒由著郁齡和他頂嘴,話里話外都是對他的維護(hù)之意,心下不由得越發(fā)的厭惡。
    當(dāng)下江禹城不想不心煩,直接扎進(jìn)公事中,不再去想了。
    ****
    離開風(fēng)味居后,兩人并沒有回家,而是去商場買些生活用品和衣服之類的東西。
    這次來B市,奚辭并沒有帶什么行李,要是打算長住的話,得添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才行。郁齡還沒有陪男人去買過衣服,一時間感覺挺新鮮的,就扯著他去了。
    去了商場的一家男士品牌專賣店,郁齡便對一位導(dǎo)購員道:“給他挑一些合適的衣服。”
    導(dǎo)購員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長相清秀,舉止得體,能在這種品牌店上班的,一般眼光不錯。聽到郁齡的話,心知來了個大主顧了,馬上笑盈盈地幫忙選衣服,她見兩人雖然穿著打扮平常,可氣質(zhì)不俗,想來并不缺那點錢。
    導(dǎo)購員的眼光果然不錯,連續(xù)選了好幾套應(yīng)季的夏裝,郁齡看了看,便點頭讓奚辭進(jìn)去試穿看看效果。
    等奚辭穿著一身卡其色的休閑服出來時,導(dǎo)購員就算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也被這迎面走出來像個雅致貴公子一樣的青年給震了下。心里暗嘆這人的外形之出色,七分的衣服,硬是讓他穿出了十二分的味道,比那些模特兒也不逞多讓。
    奚辭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身材屬于精瘦的那種,不過份強(qiáng)壯,卻也十分有型,穿上衣服時修長高挑,一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尤其惹眼,至于脫了衣服——咳,郁齡自己明白的,就不用多說了。
    總之,奚辭的外形十分優(yōu)秀,容貌上等,氣質(zhì)更是傾向于一種讓人心悅歡喜的干凈明晰,很難讓人對他生起惡感,平時沒有刻意打扮就已經(jīng)很吸引人了,這會兒有衣服加持,簡直蘇得沒法直視了。
    郁齡雙眼盯著他,然后朝導(dǎo)購員點頭,“這套不錯。”
    接著,又拿了幾套讓奚辭去試。
    奚辭對衣服什么不太挑,他的衣服都是沒了就隨手置辦,不拘什么品牌,舒服就行了,所以他的衣服種類很雜,要不是有個衣架子身材,根本沒法看。因為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他很少會來這種大商場買衣服,如果不是郁齡的眸光太亮,他也不會這么乖乖地試。
    試了幾套后,奚辭看她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亮,有些赧然地道:“郁齡,真的不需要買這么多。”
    “可是很好看。”郁齡挨近他,看他的臉慢慢地有些紅了,趁機(jī)湊過去親了他下巴一下,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還有兩套,繼續(xù)試。”
    奚辭紅著臉再進(jìn)試衣間了。
    郁齡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就見那位導(dǎo)購員小姐驚詫地看過來,對上她的目光時,導(dǎo)購員趕緊移開。
    導(dǎo)購員小姐也不是沒眼力,她的職業(yè)涵養(yǎng)不錯,是個成功的導(dǎo)購員,只是一時間過于驚訝。沒辦法,誰讓奚辭臉太嫩,氣質(zhì)又太干凈,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大男孩,看到他們的相處形式,真的會讓人想起女富豪“包養(yǎng)”大學(xué)生的模式。
    作為一個女富豪,郁齡老神在在地坐著,直到奚辭換好了衣服,她大手一揮,將一張金卡拋出來,這會兒真是坐實了店員的猜測。
    越來越像包養(yǎng)了腫么辦?
    郁齡給奚辭置辦了全身的行頭,連正式的西裝三件套都沒少,鞋子、襪子、領(lǐng)帶等等,看著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她轉(zhuǎn)頭看向奚辭俊秀雅致的臉龐,突然覺得此時他們兩人,一個負(fù)責(zé)賺錢養(yǎng)家,一個負(fù)責(zé)貌美如花,真是挺相配的。
    當(dāng)然,負(fù)責(zé)賺錢養(yǎng)家的是她。
    “想什么?這么高興?”奚辭笑著問道,并不介意她為自己揮金如土的行為,也不覺得這是在包養(yǎng)傷男人自尊心什么的,奚展王壓根兒就沒有這種人類的概念,覺得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他被她包養(yǎng),也沒什么。
    “沒什么,你穿那些衣服好看,我心里高興。”郁齡挽著他,心情確實非常不錯。
    奚辭笑了笑,眼睛一轉(zhuǎn),便看到商場一樓的珠寶專柜,不由得頓了下。
    “郁齡,我們好像還沒有婚戒吧?”奚辭遲疑地問,就算有些無知,他也知道人類的男女結(jié)婚后,是要買婚戒的,以前在縣城里,忙來忙去,倒是忘記了。
    郁齡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也想起來了,便道:“今天正好有空,去買吧。”
    當(dāng)下兩人興致勃勃地往珠寶首飾行走去。
    等買好婚戒,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六月中旬的B市白天的氣溫非常炎熱,特別是下午,整個世界被烘烤得像烤箱一樣。奚辭見郁齡被熱得沒什么精神,便結(jié)束了這一趟商場之行,開車和她一起回家。
    剛回到家,在商場買的東西也送過來了,奚辭簽收了后,便去廚房將早上冰鎮(zhèn)起來的果茶端出來給癱在沙發(fā)上吹空調(diào)不想動的人解暑。
    郁齡吹了會兒空調(diào),又喝了半杯冰涼的果茶終于好一些了,看著他羨慕地道:“天氣這么熱,你一滴汗都沒流,真好。”
    奚辭頓了下,說道:“我的體質(zhì)比較耐熱。”
    郁齡了解地點頭,怨不得晚上那么熱,他還喜歡黏著她睡,有時候她受不了,會直接踹他一腳,直到?jīng)]那么熱,又被他抱住。至于睡熟后,好像就沒有那么熱了。
    兩人隨意地聊了會兒,聊到今天和江禹城見面的事情,郁齡說道:“爸爸一時間可能會無法接受我們結(jié)婚的事情,等他明白事情已成定局,他就會接受了,給他點時間。”
    這話說得真是寬宏大量,只怕江禹城聽了又要不高興了。
    奚辭知道她這是安慰自己,擔(dān)心他因為今天江禹城的態(tài)度難受,面上笑著應(yīng)了一聲。
    郁齡見他真的沒在意,便也放下了,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沖動結(jié)婚的事情挺那啥的,可是做下了就不后悔。何況奚辭這么好,可不是什么富二代能比得上的,她還慶幸自己下手早了,才能找到這樣的老公,那些富二代可不會捉鬼收妖驅(qū)魔,有什么用?
    所以,姑娘她堅決不認(rèn)為自己沖動是錯的。
    “奚辭,拿媽媽生前用的東西有用么?”郁齡又問道,有點兒擔(dān)心。
    前幾天,米天師離開烏莫村之前,和她說過,雖然那次招魂不成功,但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的,可以用點手段來尋找她媽媽的鬼魂蹤跡,首先,這便得尋點媽媽生前所使用的東西,最好是她常年所用的一些手飾或衣物之類的。
    人突然猝死時,只要不是什么方外灑脫之人,總會留點什么遺憾或執(zhí)念的,這種遺憾和執(zhí)念,能使他們變成鬼后在世間徘徊不去,直到陰差接引去陰間。有些鬼魂放不下執(zhí)念不想離去,就會在他們生前所居的地方徘徊,他們生前所用的東西,會沾著他們的氣息,最能感受到死者留下的念想。
    為了能找到媽媽的鬼魂,就算回祖宅,郁齡覺得也沒什么,只是,她擔(dān)心爸爸會起疑。
    五歲那年媽媽去世時,她已經(jīng)有記憶了,猶記得因為媽媽的死亡,爸爸簡直就像瘋了一樣,江家被他鬧得人仰馬翻,不得安寧。
    后來終于接受郁敏敏已經(jīng)死亡的事情,江禹城性情大變,封鎖了郁敏敏生前居住的地方,不讓任何人進(jìn)去,打掃什么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甚至連郁敏敏生前用的東西,也沒讓任何人碰,連郁齡這親生女兒,也不允許。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過了十八年,但是她爸依然獨霸著媽媽的東西,郁齡想要拿可能要費點功夫。雖然爸爸平時疼她,可要是和媽媽對上,她覺得自己可能又是被拋下的那個。
    “不管怎么樣,先試試吧。”奚辭轉(zhuǎn)頭朝她笑道,摸摸她的臉,“不用太著急,距離中元節(jié)還有段時間,可以慢慢來。”
    郁齡點頭,決定就算去偷,也要在爸爸眼皮子底下將媽媽的遺物偷出來。
    休息了會兒,她很快便恢復(fù)活力了,便主動給安茹打了個電話。
    安茹顯然正在忙,并沒有接電話,郁齡知道她一向是個大忙人,打不通后,便放著了,等安茹忙完后,她自會打回來給她的。
    直到吃完晚飯,兩人手牽著手到小區(qū)附近的公園散步時,安茹才打電話過來。
    “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安茹的聲音有些疲憊,透過電話,郁齡還能聽到那邊吵雜的人聲,顯然安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某個酒會中。
    “安姨,我回B市了。”郁齡乖巧地答道。
    “什么?回來就好,你阿婆怎么樣了?”安茹一邊答道,走到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方才和她說話。
    “阿婆的身體好多了,現(xiàn)在看著還不錯。”
    安茹聽后,不由得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對了,既然回來了,最近沒有什么安排吧?如果沒有,就回公司來,我看看最近有什么活動,你沒事可以參加。”
    郁齡嗯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陪在身邊的奚辭,聲音很甜地道:“對了,安姨,我結(jié)婚了。”
    “……”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響起了安茹壓低的咆哮聲:“江郁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結(jié)婚?難道是江家……說吧,他們讓你結(jié)婚的對象是哪個?邵家的?劉家的?趙家的……”
    “安姨,不是江家,是我自己選的啦,他是縣城的人,送快遞的。”一時間沒辦法定位奚辭的工作,郁齡只好將他上個工作的身份拎出來了。
    安茹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用咬牙切齒地聲音說:“我這邊有點忙,明天再說,明天中午,一起去知味齋吃個飯,記得帶你老公過來。”
    郁齡自然知道安茹現(xiàn)在的氣有多不順,也不去捋虎須,乖巧地應(yīng)道:“好的,安姨你去忙吧。”
    掛斷電話后,郁齡轉(zhuǎn)頭對身邊的男人道:“安姨叫我們明天中午和她一起吃個飯。”
    奚辭笑著點頭,比起江爸爸,他其實更在意安茹對自己的印象,從郁齡對江爸爸和安茹不同的態(tài)度中可以知道,對比親生的江爸爸,郁齡對安茹更親近一些,也更依賴一些。當(dāng)下問道:“不知道她有什么忌諱?”
    “安姨人很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她不喜歡那些吃喝嫖賭、不愛惜自己的人,其他的都好說……”和他說了一些安茹的性格習(xí)慣后,她想了想,如實和他說道:“媽媽去世時,爸爸差點瘋了,沒有時間管我,我在江家住得很不好,他們都不喜歡我。后來還是安姨看不過去,將我接到她家,我在安姨家住了一年,爸爸才來接我回去。后來只要沒事,我就去安姨家住,安姨對我也像對親生女兒一樣,我很敬重她。”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曲折心酸,只有當(dāng)事人才能懂。郁齡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對于小時候的經(jīng)歷也不喜歡拿來當(dāng)可憐的談資去博取他們的同情心。
    奚辭看她在路燈下淡淡的眉眼,雖然她沒說,可是仍是感覺到她的心情不太好,將她攬進(jìn)懷里。
    懷里這個姑娘總是懶懶散散的,仿佛對什么都不在意,其實是沒精力去在意,將很多事情都埋在心里了。雖然他不知道她在B市時是如何的,可是從她對江家的態(tài)度也可以看出,她小時候在江家的經(jīng)歷一定非常不好。
    這讓他有些難過。
    他在她三歲時遇到她,知道她有妖蠱之身,暗中保護(hù)她不受妖鬼侵犯傷害,可卻并未時時陪在她身邊,只有在感覺到她有危險時才會去看望一二,所以也不知道她在城里的生活如何。如果他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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