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街頭多是浪客,浪客之間夾雜一位多情戲子。</br> 戲子多情,頑劣稚子,啼笑皆非。</br> 風間琉璃按照懸賞上的位置來到這里,尋覓那位的蹤跡,曾引領日本走向光明彼岸的存在。</br> 興許很多年后的日本傳說里能看到韓秋的尊名,神總該以神的面目讓世人知曉。</br> 很難想象一位神明是搞怪的,不符合常理的。</br> 街上有疲憊的落魄之人路過,朝風間琉璃投以目光,這么白凈的少年出現在陰暗蛆蟲才愿意待的破落街道,難免引起別人的注意。</br> 風間琉璃該回以這群家伙不屑的目光,但他眼中什么情緒都沒有。</br> 在他看來,這條街上只有自己一人,其他的都是空氣。</br> 所謂的空就是一個境界。</br> “等等。”風間琉璃的腳步忽然停下。</br> 他開始茫然和恐懼,還有些害怕。</br> 有什么東西在改變,他的血統讓他能抓捕到這種改變,有什么東西正在流失,無法阻攔。</br> “韓秋,韓秋!”他大喊。</br> 在路人驚疑不解的目光中,風間琉璃蹲了下來,雙手抱緊腦袋,似是要將頭顱鎖死,不讓任何東西離開這個容器。</br> “韓秋,不,韓秋!”他嘶吼著。</br> 風間琉璃,源稚女,無論是誰都不愿讓那些記憶被篡改,如果敵人在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揮刀。</br> 沒人能輕視惡鬼的刀鋒,但敵人是虛無,無法捕捉,甚至不知道在何處。</br> “誰,是誰!”風間琉璃還在堅持。</br> 強大的血統跟這股不知名的力量對抗,矮小的木樁去堵決堤的洪水。</br> 過程被放緩,但結局不會變。</br> 風間琉璃眼睛血紅,他意識到自己無力抵抗,索性抽出腰間的刀。</br> 用盡力氣劃開手臂,鮮血滲出的同時,字跡慢慢明顯。</br> 直至刀鋒完成最后的一筆,他眼中的堅持潰散,只剩下茫然無措。</br> “韓秋……”風間琉璃看著手臂上的名字。</br> 血已經止住了,興許再過一段時間,手臂上的疤痕也會消失。</br> 皇血給了他強大的恢復能力,卻不能讓他記住一些事情。</br> “是誰來著?莫名有些熟悉。”</br> 人群里,風間琉璃站起身,又換成之前的表情,目中皆空。</br> 慢慢往前走,慢慢回想手臂上的名字。</br> 想不起來,沒聽過這個名字,那這個名字是怎么會存在于自己的手臂上……</br> 有些奇怪了,或許是忘了些什么,不,一定忘了些什么。</br> 源自血統的直覺和自信。</br> “喂,是我。”風間琉璃撥通了櫻井小暮的電話,“幫我調查韓秋是誰,我想不起來了。”</br> “韓秋?”櫻井小暮在電話那頭疑惑,“沒聽過,我現在去查,需要聯系本家那邊嗎?”</br> “需要,讓他們也幫忙查一下。”風間琉璃叮囑道:“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刻印下來,不要忘記。”</br> “到底是誰,能讓你如此重視。”</br> 風間琉璃抬頭看向天空,太陽升起,光芒耀眼,“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他很重要。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么出現在我的胳膊上的。”</br>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洛基的事情處理得如何?”櫻井小暮問。</br> 風間琉璃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日本來到舊金山是為了洛基的事情,那個該死的洛基曾在日本興風作浪,企圖奪走赫爾佐格的一切。</br> 赫爾佐格不是好東西,洛基也一樣,狗咬狗,最后還是蛇岐八家和猛鬼眾聯合收尾。</br> “不知道,我還沒到達目的地。”風間琉璃沉吟道:“洛基……韓秋……我要在舊金山多停留些時日,有太多事情要弄清楚了。”</br> “好的。”櫻井小暮柔聲說:“注意安全,保重。”</br> ……</br> 法國蒙塔利維的一處沙灘,男人脫下風衣,打開沙灘小店的門。</br> 兩個女孩在一旁等待,清閑的一天從清晨開始。</br> 源稚生樂于承認一個事實,自己不是開店當老板的料,這個沙灘小店一直在虧損,好在他有足夠的錢去虧。</br> 在日本他是黑道的皇帝,在法國他只是普通人。</br>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好,他就想當個普通人。</br> 鑰匙插入,門鎖擰動,開啟的瞬間,源稚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br> “哥哥,好像有什么東西消失了……”繪梨衣忽然說,她攙扶著腦袋,看向遠方。</br> 源稚生回頭看著繪梨衣和櫻。</br> 櫻的表情很淡然,并無察覺到什么。</br>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源稚生回答,盡力去回想。</br> 他見過旅客在沙灘上寫下名字,海浪沒過沙灘,名字就消失。</br> 就如同這樣的場景,記憶的沙灘被沖刷著,有什么東西被抹去,有什么東西被更改。</br> “哥哥,韓秋不見了。”繪梨衣輕聲說。</br> “韓秋……”源稚生皺起眉頭,幾秒后疑惑地問繪梨衣:“你剛剛說什么?”</br> 繪梨衣歪著腦袋不知所措,“我忘了。”</br> 忘了?源稚生閉上眼睛回想。</br> 忘了什么呢?自己好像也忘了些事情,很重要的事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