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素兒掀開轎簾,"小姐,您看看,蘇盈月的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難得小丫頭不同情她。"
"她派的人差點將小姐您殺了,奴婢每次想起您新婚夜那晚的情景,都心有余悸。巴不得她早點死,死得越慘越好。"素兒咬牙說,"誰讓她敢傷害小姐。"
上官驚鴻抬眼看了看素兒,小丫頭要是知道真正的傻驚鴻已經在那晚死了,肯定會很傷心。
"小姐,您要是看看蘇盈月的慘樣,保準心中能舒一口氣。"
上官驚鴻淡然道,"你掀開簾子的時候我就看到了。"
"可您一點表情也沒有..."丫鬟素兒不解,"您對這樣難得一見的游街示眾都不感興趣嗎?"
"本郡主沒你這小丫頭這么八卦。"
素兒滿臉興趣,"這樣的場景奴婢都不曾見過呢,看起來又是解氣又是震奮人心。奴婢看蘇盈月大概已經死了,小產的時候又被棍打又被這么折磨,她現在看起來都像具尸體。"
"她還沒死。"上官驚鴻說道,"還有一口氣,撐不久了。"
"希望她死慢點。"素兒摸了摸鼻子,"這樣她就多受點罪再死。可是,她要是沒死,會不會有人救她?怎么說也是丞相之女呢。"
"要是真有人救她,她也活不了。即使能活,也是生不如死。"上官驚鴻思道,"她已經游街這么久,看起來生命跡象都快沒了,不會有人救了。"
"也是,誰會冒著殺頭大罪救這種女人,躲都來不及。"素兒又次眺望前方被砸得不成人形的蘇盈月。
上官驚鴻則抬首看向斜前方的二樓,祁云清俊的身影站在'楓橋夜泊';客棧的二樓窗前,一身青衣,溫潤如玉,點塵不驚。
現下板車正好經過'楓橋夜泊';門口。
上官驚鴻思忖,祁云定然會想起他的母妃吧。只是,從他淡然若水的神情,不會讓人看出什么。
祁云的目光僅從蘇盈月身上略過,瞳里似乎沒有別人的存在,而是直直瞧著馬車內的上官驚鴻。
上官驚鴻命車夫停馬車于客棧前,吩咐車夫與素兒等著,獨自走入'楓橋夜泊';。
方入客棧,小二便說,"驚鴻郡主,我家公子已經在二樓廂房等候。"
"知道了。"上官驚鴻隨小二上了二樓,來到祁云所在的廂房門口,小二又退下。
踏入廂房門,祁云回過身,朝上官驚鴻頷首示意,"你來了。"
上官驚鴻走到祁云身側,與他一同倚窗而站,從敞開的窗戶一同向大街上望去,她啟唇,"心里難過嗎?"
"瞞不過你。我的母妃死前也曾受過木馬酷刑的待遇。"祁云斂眸抬眼,語氣有些許感激,"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因蘇盈月而聯想到母妃。鴻,你要相信,我沒有那么脆弱。蘇盈月是蘇盈月,母妃是母妃。蘇盈月永遠不能跟母妃相提并論。"目光往受刑的蘇盈月望去,"祁煜若是想單憑木馬酷刑就想讓我再次遁隱于世,只會是癡人說夢。"
"就知道這樣的小事擊不垮你。"上官驚鴻淡然一笑,"看到你沒事,我就寬心了。其實你根本不必來親眼見蘇盈月是怎么受刑。以免觸景傷情。"
"鴻。"
"嗯?"
"我想親眼看到傷害過你的人,受到懲處。也想...看看你。"祁云側首看她,目光清越,"你跟在板車后頭,也是在看我會不會出現吧。"
她微微點了點頭。
祁云心里浮過一絲喜悅,又隱有一絲憂傷,"不要太關心我。"
"你連斬殺蘇氏父女的圣旨都替我準備好了。就不許我對你小小的關心?理由呢?"
沉默良久,他說,"我怕我會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上官驚鴻身軀一僵,回視祁云絕俊的面孔,對這樣一個沉靜如玉的男子,她只怕是也做不到只有純凈的友誼。
"鴻兒,別光看祁云,也看我一眼吶!"燕玄羽坐在對面的屋頂朝上官驚鴻吶喊,喊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街上的眾人紛紛抬頭,有人說道,"嘩!那不是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嘛,怎么跑屋頂上去了?"
"本皇子是為了多看鴻兒一眼啊。"燕玄羽咧嘴一笑,折扇輕搖,一派風流。
"燕三皇子真是癡情呢!"眾人無不感嘆,又順燕玄羽的視線一看,客棧二樓窗前那一男一女,男的清雅致極,女的貌賽天仙,兩道身影站在一起極為和諧,令人移不開目光。
幾乎是街上只要抬頭看的人,都看愣了眼。
上官驚鴻白燕玄羽一眼,"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
"鴻兒,你要理解本皇子的苦心。"燕玄羽委屈地說,"我怕不盯緊點,你跟人家跑了怎么辦?"
"是啊,驚鴻郡主,燕三皇子對你癡心一片,不如就嫁給燕三皇子吧。"有群眾調笑道,"燕三皇子放煙花向你示愛那晚,我正好看到了呢,有男子能如此待你,還有何求?"
又有人說,"我看未必,你看,在驚鴻郡主旁邊的不是六皇子祁云么?六皇子與驚鴻郡主站在一起多協調,簡直就是天生一對,我看還是六皇子與驚鴻郡主相配些..."
"對哦,"有人附呵,"六皇子貴為安王,與驚鴻郡主都排行第六,指不準是緣份呢。"
"兩個六在一起好..."
"還是燕三皇子與六郡主合適..."
一時間,眾人在下頭爭吵不休。
前方又傳來敲鑼聲,驤王府家丁又次吶喊,"驤王侍妾蘇盈月偷人懷了野種,意圖嫁禍給驤王,嚴懲不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