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劍鋒遲疑著,還是說出來自己的猜測:“與其說子航和劉總得以逃脫,倒不如……我感覺,他們或者跳河求生,或者,被抓的可能性更大些。”
“這個也是我一直擔心的,但是,雅芙忽然的發(fā)現(xiàn),打亂了我的思路,我也是想著趕緊過來看個究竟,卻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結(jié)果,我已經(jīng)讓公司的人去其他醫(yī)院查看了……”
“雅芙呢?她現(xiàn)在那里?”厲劍鋒打斷王濤的話,驟然發(fā)問。
“她呀,我剛剛打她電話,正在通話呢,我準備一會兒再打給她……”
“王總,雅芙的電話,我馬上打給她,你趕緊催那邊的警察調(diào)查追蹤子航他們的人,時間緊迫,萬一他們真的被抓到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厲劍鋒有些急了,他雖然跟王濤不算熟悉,但聽林子航說過王濤的為人,所以,講話語氣也不客氣,半命令地指揮道。
“催肯定是一直在催著呢,人命關(guān)天,誰會不著急?”王濤無奈,這事,他也想辦好,盡快找回林子航和劉佳年啊,可問題是一場大雨,把原就難以尋找的證據(jù)都澆光了,警察也愛莫能助。
“抱歉,王總,我是個粗人,不會講話,請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厲劍鋒也馬上意識到自己講話語氣的不中聽,忙解釋道。
“沒什么,你不用多想,我沒那么小氣,就是郁悶?zāi)兀 蓖鯘龂@了口氣,“那邊,我能托的人,都托了,錢也送了,可就是沒有結(jié)果。”
“再加兩倍吧,王總別怪我多嘴,這種事,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咱們是外人,不了解那里的地形地貌,兩眼一抹黑,找起來沒有頭緒,可他們不一樣……”
“好,聽你的,”王濤答得痛快,暗暗責怪自己做事墨守成規(guī),想不起變來通,不由得微笑道,“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
“行,那一會兒再聯(lián)系。”厲劍鋒也不是個廢話多的人,事情說到這里,便張羅掛斷了電話。
兩個人各自忙活了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吧,這次,王濤主動打給了厲劍鋒。
厲劍鋒那邊直到王濤打到第三遍的時候,才接聽。
“小厲,雅芙那邊還是占線,我把電話打到她家里,她婆婆說,看見她上了陳晨車離開的,怎么可能呢?哦對了,我還可以想辦法找找陳晨呀。”
王濤也是急蒙了,在跟厲劍鋒通上電話后,心急火燎地把話說了一半兒的時候,忽然想起他還有個線索可用,于是,就準備掛斷電話。
“別掛,王哥別掛!”厲劍鋒聽出王濤的急迫心情,卻不得不說出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王哥,我剛才又跟周云凡聊了聊,他跟我說起這么一件事。”
“什么事?”王濤雖然心急秦雅芙的去向,卻知道厲劍鋒不會在這么個時候提沒有意義的事情。
“周云凡說,大家都知道,蘭海軍的化妝品成敗都出在那味特殊的草藥上,而他第一次去那里尋找草藥回來的時候,正是他母親燒五七的日子……”
“哦,我有印象,”坐在車里的王濤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那天中午,喬意回到公司發(fā)了好一通牢騷,說蘭海軍母親燒五七,他什么儀式都沒弄不說,居然風塵仆仆地,像是出遠門剛回來的樣子,直到中午才露面,后來也沒讓大家去墓地拜祭,一點兒做兒子的孝心都沒盡到。”
“嗯,他所以那么狼狽,問題就出在他自己遇到的麻煩事上,”厲劍鋒解釋道,“他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劫道的。”
“什么?”王濤愣了下,忽然有所悟,“你,你是說……”
“對,就是那種半夜走在深山老林、鄉(xiāng)村古道當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
“你,你說,子航他們,他們會不會也是遇到了……”
“我覺得有可能,所以,還得麻煩王總打聽下那邊的‘地頭蛇’,應(yīng)該會有所收獲吧。”厲劍鋒果然另辟蹊徑,又尋了條思路。
“我馬上打電話!”王濤忍不住激動之情,顫抖著聲音叫道。
“等等,王總請等等!”厲劍鋒拿這位性子略為迂腐,且又急躁的王總很是無奈,忙說出自己的問題,“我想知道,你剛剛說雅芙怎么了?”
“對對,雅芙,雅芙好像也出了事呢,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她,嗯,我還可以問問我老婆,先找到陳晨再說。”王濤因為興奮,講話沒什么邏輯,好在厲劍鋒結(jié)合他之前所說,大體明白些,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王總,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找那個陳晨,把近在咱們身邊的雅芙的事弄清楚了,然后再聯(lián)系那邊,尋找子航的事也耽誤不得。”
凡事得分個輕重緩急,現(xiàn)在林子航下落不明就夠嗆了,總不能再把身邊的秦雅芙也丟了吧?
厲劍鋒的期望是美好的,可惜,現(xiàn)實卻殘酷得很。
幾分鐘后,王濤再打給厲劍鋒的電話,語氣愈加頹廢:“看來雅芙真的出事了,現(xiàn)在連陳晨也聯(lián)系不上了!”
“那個陳晨是做什么的?”厲劍鋒倒抽了口氣,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呀,怎么都趕到一起了呢?
“陳晨是雅芙和我老婆的瑜伽老師,這次子航出門前,特意托付他形影不離地照顧雅芙,想不到……
不過,我讓人去瑜伽館了,他姐姐也是那里的老師,可以問問他姐姐,他的去處。”王濤想得也算周到了。
“嗯,既然嫂夫人跟雅芙關(guān)系不錯,那就動員親戚朋友一起想辦法吧,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不能耽誤下。”厲劍鋒叮囑道。
“我先聯(lián)系那邊,把周云凡說的情況交代過去,然后,就去雅芙家打聽下。”王濤的心里愈加不安,他倒是理解了林子航走之前,說什么都不放心秦雅芙的舉動,看來,秦雅芙的失蹤,似乎更不簡單呀。
“王總,我找得到雅芙家,我先去她家吧,等你聯(lián)系完了,再想辦法問問雅芙其他的朋友。”厲劍鋒也坐不住了,反正周云凡那里,有用的線索就這些了,他再留下來也沒什么用處,自然得出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王濤答應(yīng)著,掛斷電話,和厲劍鋒分頭行事。
厲劍鋒對周云凡也不做隱瞞,說出秦雅芙的現(xiàn)狀。
周云凡連連嘆氣,直說跟蘭海軍相處當中,不難看出他對秦雅芙的心思與日俱增的苗頭,包括他對那個越整越像秦雅芙的裴菲菲,時怒時愛的表現(xiàn),更是彰顯出他復(fù)雜的心緒。
就如袁赫所說,替代品就是替代品,永遠也別想扶正。
只不過,有那么個人物存在,好像更加讓蘭海軍沒辦法死心了呢。
“還有這么號人物存在?”厲劍鋒聽得饒有趣味,他用食指蹭著下巴冷笑,“你想辦法聯(lián)系一下她,我倒是想會會她。”
“行,沒問題,不過,你現(xiàn)在不是要去雅芙家里嗎?我跟你一起去,咱們先找到雅芙再說好不好?”周云凡對秦雅芙的感覺,多少還是比尋常男女同學情誼更近一步的,所以,心甘情愿地跟隨。
“也好,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厲劍鋒載著周云凡趕往秦雅芙家里。
見到林母,厲劍鋒詳細詢問了她關(guān)于秦雅芙臨走時的情形。
這令林母想起了自己當時曾起過的疑心。
“這,這么說,那輛車是不是有問題?”周云凡驚訝地提出疑問。
“雅芙走的時候,穿的什么衣服?”厲劍鋒沒理周云凡的茬兒,直接問林母。
“白色半大的風衣。”林母答道。
“去門衛(wèi)查下監(jiān)控吧!”厲劍鋒想了想,干脆提議道。
林母出面,讓門衛(wèi)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
小區(qū)里的監(jiān)控,并沒有遍布所有的地方,比如秦雅芙家門口就是個視線盲區(qū),什么都沒拍到,不過,之后不久,的確在門口監(jiān)控上看到一輛白色雅力士開了出去。
由于監(jiān)控錄像效果不清晰,而且駕駛者刷卡時,又沒有打開車窗,所以,很難看清里面的人是什么樣子。
這個線索就這么斷了。
林母緊抿著嘴角,望著錄像里開遠的車子,率先走了出去。
“伯母……”
“我先打個電話。”林母擺擺手,打斷了厲劍鋒后面的話,取出手機,撥號,講電話,
林母的語氣平和,卻自帶威嚴,她說的不多,就是簡單報出雅力士車的車牌號,讓全市排查。
“嚯,大手筆!”厲劍鋒吐了吐舌頭,心中暗嘆,這身份的優(yōu)勢,可真不是誰都比得了的。
“雅芙不能有事,小航也會平安的,”林母放下電話后,長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臉望向厲劍鋒,“謝謝你的提醒,如果你不問起,我還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想到這個問題呢。”
“您這是關(guān)心則亂,才會暫時受到蒙蔽,根本與我無關(guān),只不過,我是子航和雅芙共同的朋友,自然得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厲劍鋒很會說話,其實看似油腔滑調(diào)的,可面對林母這樣一看就是有知識、有素養(yǎng)的人,他居然也能拽幾句文雅詞出來,這話說得周云凡翻了好幾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