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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嚴深川*許琦采(完)

    “不同意?”</br>  許琦采看著嚴深川,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擺脫了我你不該躲在被子里偷著樂嗎?有什么不同意的,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擱我這兒裝呢?”</br>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嚴深川皺了皺鼻子,“不是你提分手的?”</br>  怎么說的像是他甩了她一樣。</br>  “為什么突然和我分手?”他沉沉問,“我做錯了什么?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如果有冒犯到你我愿意道歉,也愿意負責,但你別……”</br>  不理我。</br>  嚴深川張了張嘴,說不出后三字,自尊和驕傲讓他無法說出類似乞求的話。</br>  “不記得了……”許琦采愣了愣,然后嗤地一聲笑了,更加覺得自己很悲哀。</br>  “那個……”</br>  一直被忽視的學長聽了他們的對話,見他們關系似乎很親密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插嘴問:“你們是情侶?”</br>  “不是。”</br>  “嗯。”</br>  兩人同時開口,復又對視一眼。</br>  許琦采扯了扯嘴角,“嚴深川,你還要不要臉啊?”</br>  嚴深川沒應,而是對學長道:“能請你離開一下嗎?”</br>  “哦,好……”</br>  他的表情實在太可怕了,學長縮了縮脖子,二話沒說趁機遁了。</br>  “你到底想怎樣?”</br>  學長走后,許琦采一臉不耐,“我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也不想再當別人的替身了。”</br>  “什么替身?”嚴深川擰眉。</br>  “還裝蒜?”許琦采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都是因為我長得和軟軟有幾分像,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不是嗎?”</br>  嚴深川喉嚨一澀,“不……”</br>  “你知道那晚我們做的時候,你說了什么嗎?”許琦采打斷他,臉上冰冷得沒有一絲表情,“你他媽在喊軟軟的名字,你,把我性幻想成了軟軟,說真的,我都替你感到惡心!”</br>  “……”</br>  嚴深川腦袋一片空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br>  許琦采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心里有些厭倦了,懶得再說下去,撇開臉,“行了,就這樣,你好自為之。”</br>  她說完就要走,可剛一轉身,纖細的手腕就被緊緊攥住了,嚴深川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br>  “我承認,和你在一起確實和阮黛有關系,但我是認真的,也沒想玩弄你的感情,我是真的想好好對你,而且我現在對阮黛沒……”</br>  “行了,不要說了。”許琦采表情冷漠,“嚴深川,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們好聚好散吧。”</br>  她甩開他的手走了,沒有回頭。</br>  嚴深川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了塊缺口,空落落的。</br>  女人喜歡你時能有多深情,離開時也能有多絕情,嚴深川在許琦采身上淋漓盡致地體會到了這一點。</br>  她真的不要他了。</br>  嚴深川嘗試過解釋,挽留,但她全都不信,或者信,但也無所謂了,就像她所說的,她已經不在乎了。</br>  嚴深川是個會尊重別人意愿的人,既然沒有他她過得更好,按理說他應該放手才對,但每當這個念頭一升起,他就會想起和她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br>  少女的音容相貌,猶在眼前,她放聲大笑的樣子,嘟嘴撒嬌的樣子,癟嘴難受的樣子,臉紅害羞的樣子……還有最后一次見面時,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像1080高清畫質的照片一樣,一幀幀從腦海中劃過。</br>  越想忘,越清晰,越忘不了。</br>  夜深人靜時,嚴深川強迫自己閉上眼,直覺告訴他,一旦放手,他會后悔一輩子。</br>  可這和他的意愿無關,即使他想和好,但許琦采不想,那也沒辦法,為此室友們還幫他出主意。</br>  “哄女人還不容易,你買點珍珠鉆石首飾送她,保準她一天就回心轉意!”</br>  “要不你重新追她一遍?女人都很虛榮的,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她示好,她一定扛不住。”</br>  “反正就是哄,多哄哄總能有辦法。”</br>  “……”</br>  嚴深川嚴陣以待,像是對待專業課課題一樣把他們的意見都拿個小本子記下來,然后一件件去實現。</br>  他托人找關系,打聽到許琦采班上的課程表,每天只要沒課就去找她。</br>  然而結果可想而知。</br>  許琦采直接無視他,和別人談笑風生,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br>  送她漂亮精致的禮物,她連看都沒看,客氣微笑地說我不要。</br>  去他們班上聽課,嚴深川故意坐在她后面,她從頭到尾沒有回頭,完全當他不存在。</br>  嚴深川面色微沉,握緊冰涼的掌心,黑眸盯著女孩清瘦的背影,不知是在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br>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br>  下課后,許琦采終于施舍般回了下頭,不同于之前的冷漠,還朝他笑了一下,云淡風輕的姿態,“我說了,我們已經結束了。”</br>  嚴深川定定看著她,吐字清晰:“我也說了,我不同意。”</br>  許琦采嘲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賤呢,嚴深川。”</br>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嚴深川沒否認,說話語氣和以前一樣,沒有起伏,但似乎又摻雜了別的什么,“不管你信不信,讓我這么犯賤的對象,你是第一個。”</br>  許琦采表情漸漸收起,冷冷看了他半晌,哼了一聲轉身,丟下一句:“隨便你。”</br>  為了追回許琦采,嚴深川特意找了聯系甚少的周曜尋求幫助,畢竟在追妻這方面,周曜說自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br>  周曜倒是不計前嫌,給了他一些建議:“臉皮要厚,最好不要臉,對她死纏爛打,必要時裝可憐裝受傷各種手段用起來,激發她的同情……”</br>  他還沒說完,嚴深川就聽到那邊傳來阮黛皮笑肉不笑的聲音。</br>  “所以你之前追我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br>  “怎、怎么可能?我本來就很慘……”</br>  “說實話。”</br>  “呃,稍微裝了那么一點點……”</br>  嚴深川聽到“嘟”地一聲,電話就被強行中斷了。</br>  “……”</br>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要吃到狗糧。</br>  嚴深川面無表情地關掉手機,原本空落落的心更加千瘡百孔,他仔細回想周曜的話,辦法雖然老了點,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或者說,事到如今,除了死纏爛打外也沒別的招了。</br>  嚴深川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這么做時,忽然接到了萬青煙的電話。</br>  他一愣,雖然他存了許琦采室友的電話,但至今都沒聯系過。</br>  “喂?”他接了起來。</br>  “喂,嚴深川嗎?不好了,琦采已經找了男朋友!”萬青煙語氣慌張。</br>  嚴深川臉色瞬間蒼白,她后面說了什么都沒聽進去,匆匆掛了電話,出發去女生宿舍找許琦采。</br>  歷史仿佛重演,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他又看到她和一個男生站在一起。</br>  不是上次那個學長。</br>  男生一身黑色皮夾克,板寸頭,高高瘦瘦,嘴角勾著,又帥又痞。</br>  許琦采挽著他的手臂,明眸皓齒,笑容甜蜜,嚴深川已經很久沒見她這么笑過了。</br>  這就是她新交的男朋友?</br>  嚴深川看著他們,眼睛仿佛被刺痛,如墜冰窖,全身發冷,心里涌上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不顧一切分開他們。</br>  可剛上前幾步,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br>  她笑得那么開心,他去了,只會掃她的興而已。</br>  有必要么。</br>  他必須得承認,她真的不再喜歡他了。</br>  嚴深川沉默看了他們許久,然后落寞轉身。</br>  看到那個瘦削孤寂的身影走了,許琦采立刻放開徐席旭的手臂,同時退開身子拉開距離,“謝了啊,讓你陪我演戲。”</br>  剛剛那一幕,就是為了讓嚴深川看到,特意演給他看的。</br>  是萬青煙知道嚴深川還在糾纏她,想出了這么個法子讓嚴深川知難而退。</br>  許琦采也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就答應了。</br>  “不客氣。”徐席旭咧嘴一笑,眼神曖昧地看著她,“就是有點可惜,不是陪你演一輩子。”</br>  許琦采被他看得惡寒,別開頭,“那就這樣,我就先回去了。”</br>  徐席旭懶洋洋道:“不是吧,利用完后就翻臉不認人了?我像是這么好打發的嗎?”</br>  許琦采瞇眼,“那你想怎樣?”</br>  她對徐席旭沒半點好感,早就聽說他風流成性,女朋友上完就扔,渣男本渣。</br>  如果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她也不想找上他。</br>  “陪我去酒吧玩玩,怎么樣?”徐席旭漫不經心地笑,“就玩玩,晚點我送你回來。”</br>  許琦采不想欠人情,想了想便答應了,酒吧她以前常去,并不陌生,量他也不敢做什么。</br>  于是她便跟著徐席旭去了附近一家酒吧,猝不及防又在吧臺看到了嚴深川。</br>  他穿著一身黑,幾乎和環境融為一體,手里捏著酒杯,像是在借酒消愁。</br>  怎么陰魂不散啊?</br>  許琦采腳步一頓,退后兩步,條件反射地往回走,可被徐席旭攔住了,他也看到了嚴深川,但不以為意,“他在又怎樣,倒不如在更好,看到我們一起來酒吧,他應該更加相信我們是一對吧?”m.</br>  許琦采猶豫間,已經被他攬著肩膀帶進去了,輕車熟路來到拐角的卡座里。</br>  他的朋友們也在,五六個大男孩,圍著沙發坐了一圈,喝酒劃拳,好不熱鬧,滿桌的果皮瓜子殼,還有撲克牌。</br>  美女在哪都吃香,許琦采的出現無疑大受歡迎,男生們熱情異常,不停倒酒給她。</br>  許琦采本來不想喝,可看到嚴深川后,鬼使神差地接過酒杯一口悶,似乎想用酒精麻醉神經逃避現實,后來又喝了許久。</br>  明明是啤酒,可卻越喝越暈,她仰頭靠在沙發上,臉頰酡紅,醉得閉上了眼。</br>  徐席旭見美人中計,笑容暈深,早在他來之前就和朋友打好招呼,在酒里放點藥,現在總算發作了。</br>  他的手蠢蠢欲動,伸向許琦采時,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橫空截住,抓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你想對她干什么?”</br>  徐席旭猛地抬頭,看到嚴深川,“怎么又是你?我和我女朋友親熱關你屁事啊!”</br>  “親熱?”嚴深川臉色更冷,加大手上力氣,“我看是犯罪吧。”</br>  徐席旭疼得嘶叫一聲,“你他媽放手!”</br>  嚴深川看許琦采皺眉一臉難受,無意和他糾纏,放開他后蹲下身子背起許琦采,然后走了。</br>  徐席旭敢怒不敢言,吐了口唾沫罵:“晦氣,你給我等著!”</br>  許琦采意識其實很清醒,咬牙在心里罵了徐席旭一萬遍,同時眼神復雜地看著嚴深川……的后腦勺。</br>  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對勁,于是她偷偷把自己的地址發給阮黛她們,剛要讓她們報警時,嚴深川就出現了。</br>  她愣住了,縮回了手機上的手指,任他把自己背起來。</br>  身體越來越熱。</br>  果然是被下藥了。</br>  許琦采呼吸越來越重,揪緊嚴深川的衣服,腦中不受控制得浮現出一堆黃色廢料。</br>  嚴深川本來想送她回宿舍,半路上卻被她聲音沙啞地阻止:“不、不要,別回去,去酒店。”</br>  聲音斷斷續續,聽上去很不對勁。</br>  “你不舒服?”嚴深川蹙眉,停住腳步,“要去醫院嗎?”</br>  “都說了酒店!”許琦采錘了他一拳,極力忍耐著身體的異樣。</br>  嚴深川只好帶她去酒店開房。</br>  走進房間,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嚴深川這才發現她臉色紅得不正常,眼眸濕潤,額頭汗水不斷滑落,聯想到她的異樣,嚴深川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臉色難看到極點,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她會被怎樣。</br>  嚴深川又扶起她的身子,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br>  可許琦采已經被折磨得很難受了,已經忍耐到極限,哪管三七二十一,雙手抱著他的脖子,直接吻過去。</br>  輾轉咬吮,熱情似火。</br>  嚴深川倒吸一口氣,克制地推開她,聲音一下就啞了,“你知道我是誰嗎?”</br>  許琦采根本聽不進,又吻了上去。</br>  嚴深川知道這樣不對,可每次都被她委屈難受的表情打敗,很快陷入了進去,和她一起纏綿沉淪。</br>  后半夜,嚴深川聽到許琦采仰著脖子,迷離著眼喊別人的名字。</br>  “誰?”嚴深川心里沉下去,低頭去咬她的唇,“你在叫誰?”</br>  許琦采看著他,雪白的身子在床上嬌嫩似水,軟得不像話,可笑容卻如同帶刺的玫瑰,明艷張揚,隱含挑釁,紅唇輕啟,不停喊著別人的名字,就是沒有他。</br>  嚴深川涌起無名火,動作加重幾分。</br>  許琦采喊得更大聲,看著他陰沉的眉眼,笑得越張揚,她就是故意的,名字都是她瞎編的,就是想讓他也體驗下她的感受。</br>  可是無論她怎么喊,嚴深川雖然生氣,一直都小心克制,隱忍不發,似乎怕傷到她。</br>  許琦采眼底有迷茫,慢慢地也不叫了,全身心的投入這場久違的快感之中。</br>  那夜過后,他們成了炮友關系,隔三差五約酒店開房,只談性,不談情。</br>  嚴深川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會變成這樣,</br>  那夜過后,許琦采的態度總算有所軟化,愿意接受他,但有條件,她只纏他的身子,對他這個人沒興趣,如果她有了更喜歡的人,他也不準妨礙她,他們只是為了解決彼此生理需要,不能影響各自感情生活。</br>  嚴深川當然拒絕,才不想要這種關系。</br>  “那我就去找別人了。”許琦采更干脆。</br>  “……那好。”嚴深川只好妥協,忍辱負重道,與其讓她和別人亂來,還不如和他亂來。</br>  至少算是有進步了吧?</br>  嚴深川自嘲一笑,心想。</br>  每次做的時候,他都會問她喜歡不喜歡他,逼她承認他們的關系,可許琦采性子烈得很,臉扭過去,無論他怎么逼迫,她都咬唇一聲不吭,就是不愿意認輸投降。</br>  嚴深川看著她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心軟地不再強迫她,溫柔吻去她的淚,心想他們還有很長時間,他有充足的耐心等她放下芥蒂,再次接受他。</br>  到那時候,他會讓她相信,他是真的很愛她。</br>  用全部的時間和生命。</br>  嚴深川番外完</br>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這對到這里就是這樣啦。</br>  算半開放吧哈哈哈,但he就是啦。</br>  下面搞夏夏和老師,估計一章或兩章,也就七千多字的樣子,悲喜不定,慎買哦。</br>  明天就全文完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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