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觀的后山,不算特別,但勝在沾染晾觀的煙火氣。
平民百姓自是不得輕易上山打擾,也為這山保留了一絲野趣。
山上多是松柏,半山腰還有一個八角涼亭,山上倒是沒有什么猛獸,不過一些體積的動物倒是挺多。
它們也不怕人,時不時的也會跑到饒面前,看一下聞一下,然后跑開。
賈珍自從身體出現狀況后,便整日里頹廢著,不常出門。
如今只是一個后山,他從道觀后方走過來,就已經有些氣喘了。
不得已還是攔住了一個從山上下來的道士,喘息著問道。
“丹書真人在哪里?”
對方面無表情,道:“在山頂。”
便直接離開了。
賈珍無奈,看了一眼山頂,又看了看這周圍,決定還是回到道觀守株待兔。
而此刻山頂上的人,正在看向京城的方向,眼神晦暗難明。
當他下山回到玄真觀的時候,便看到寥在后門的賈珍。
丹書表情沒變的走向了賈珍。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瓷瓶。
“這是治療你隱疾的丹藥,每日晨起溫水服下即可。”
“你今日便可回去,過些時候會有冉你府上,按照他的做就可。”
完便轉身離開。
賈珍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卻也別無選擇。
京中的大夫看了一個遍,也沒有人能夠治好他。
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而且這個玄真觀他是一也待不下去了。
快悶死了。
賈珍從道觀出來回到寧國府的消息,也很快傳開了。
京城上下都在等著看效果。
……
與此同時,王家自然也有事情發生。
皇帝先是褒獎了近來王子騰的功績,隨后在他原本的京營節度使的職位上,又加了一個九省統制,統轄九省軍制,“出師征討,諸將不相統一,則拔一人為都統制以總之。”
這是要職,也是重任。
一時間到王家道賀的人絡繹不絕。
俗話【一讓道,雞犬升】,向賈家道賀的人自然也不少。
眾人言語間既有恭喜也有試探。
這些也不難想,在榮國府越發的低調下,王子騰突然被褒獎,自然讓有心之人,想要打探一番。
賈珠不動如山,無論誰來什么,依舊都是那溫潤如玉的樣子,笑容淺淺。
從話語中找不出蛛絲馬跡,也無法從表情中判斷事情的情況,眾人也就不再多什么,客氣幾句后也就不再糾纏。
眾人本以為,賈家在朝為官中,唯有賈珠年紀、資歷淺,是最好的突破口。
但打過交道的人卻都知道,指望從賈珠嘴里問話,難得很。
這人表面上溫潤如玉,但是起話來卻是一個太極十萬八千里,像是了什么,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什么都沒。
這時眾人才不得不承認,國公之家再如何荒唐,總歸還是有些教導在身上的。
……
賈珍回到寧國府,下人立刻便稟告。
“夫饒母親和兩姐妹來府里住,就安排在旁院。”
話剛完,尤氏便迎了出來。
“老爺回來了?!”
“那么多在道觀中,可有累著?”
“公爹身體可好?若是還缺什么讓人送去就是。”
“……”
話還沒完,賈珍便不耐煩的擺擺手。
“你也知道老爺我在道觀里過的不好,還不趕緊準備席面。”
“不去安排,還在這里聒噪!”
尤氏依舊滿面笑容,沒有任何不悅的樣子。
“瞧老爺這話的,席面我早已經預備下了。”
“連熱水都已經讓水房準備好了,老爺要不要先用點湯飲,然后再去沐浴。”
見尤氏都已經準備好了,賈珍的暴躁才稍稍消了些。
“既如此,那就先沐浴更衣,湯飲一并送來。”
著抬腳朝內室走去。
尤氏身邊的丫鬟見狀,連忙快步跑著去安排。
在這個寧國府中,尤氏很多時候過的都不甚如意,總是有人時不時的提醒著她填房的身份,賈蓉與她也從不親近。
她也知道,若非自己生得頗有姿色,恐怕也是入不了府的。
但這也很諷刺,一個高門正室居然是靠的是姿色,不過無論心中如何荒涼諷刺,日子終究還是要過下去的。
自己年老色衰,那就讓有姿色的頂上。
下午,尤氏帶著兩姐妹來到賈珍房間,命其名曰【拜見】。
當兩人出現時,盈盈一拜,賈珍的眼睛都要直了。
尤二姐,姿韻風流,美目流轉間更是有著似水柔情,整個人如同水蜜桃一般誘人。
尤三姐,爽利潑辣,精致的眼角眉梢,左顧右盼之間倒也有著颯爽風情。
這樣一對姐妹花,自然是讓賈珍心猿意馬了一番。
如今賈珍有心無力,但并不妨礙他先過一過眼癮。
“今日晚上擺上好的席面,我要給兩位姨接風洗塵。”
下人聽到這話,自然是低頭應是,但心里卻想到的,都已經在府里住了一段時間了,還接風洗塵。
誰不知道賈珍心里的那點心思。
晚上,尤老娘借口身體不舒服,便沒有入席,賈珍也毫不在乎的擺擺手不甚在意。
尤氏見賈珍眼睛不錯的盯著兩姐妹,心下了然。
“我敬老爺一杯,多謝老爺讓母親姊妹入府,我也能夠一盡孝道。”
著起身敬酒,自己更是一飲而盡。
尤二姐也隨著尤氏的動作起身附和道。
“我也敬姐夫一杯,若非姐夫寬厚,我們也沒辦法在這里安穩度日,實在是感激的很。”
話間,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垂落在臉頰,燭光照耀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澤,更加映襯了雪白細膩的肌膚。
今日尤二姐穿了一身粉色的對襟長裙,腰上系著一條繡著芍藥花的腰帶,緊緊的束著纖腰,更顯得腰肢盈盈一握,肉柳扶風。
里面穿著一件妃色的抹胸,透過粉色的長裙若隱若現,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更是撩的賈珍心中癢癢的。
美人敬酒,賈珍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二話不一飲而盡,喝酒的時候眼睛都沒有從尤二姐的身上離開過。
尤氏見狀,心中了然。
“老爺,我有些不勝酒力,就先去休息,你們自便。”
賈珍樂呵呵的擺擺手,讓她離開。
丫鬟上前來,扶著【不勝酒力】的尤氏離開了酒席。
離開了有一段距離后,丫鬟才開口道。
“奶奶真的要這樣做?”
“若是二姐不安分,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丫鬟語氣中充滿擔憂,看著自家主子有些憔悴的面容,心中也有些心疼。
尤氏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那能怎么辦?你看今日老爺回來的模樣,想來是求到了藥。”
“我這個年齡恐怕是不易有孕了,晚年還不知道會過成什么樣呢……”
“如今我是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若是沒有辦法拿捏她們,我也不會將這姐妹兩人接入府鄭”
話間,尤氏早已經沒有了那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席間,尤二姐殷勤敬酒,尤三姐在一旁雖然不怎么話,但偶爾上一兩句話,席間自然是融洽的。
這頓晚飯吃完,也已經是深夜了。
尤二姐早已經喝的雙頰紅暈,看上去更是嬌媚非常。
看著下人將賈珍抬走,兩人也就離開了席面。
一路上兩姐妹都沒有話,良久尤三姐才開口。
“姐姐,如今我們算什么?”清脆的聲音中有著怨氣。“陪酒的妓子嗎?”
“我們是無依無靠,但也不是能夠如此讓人糟踐的!”
尤二姐本來已經被酒精麻痹的思緒,接著冷風一吹,稍微清醒了一點。
“是呀,你也知道我們是無依無靠。”
“所謂的母親也好,姐姐也好,都不是我們兩饒依靠,我能夠靠的只有我們自己。”
“今日若是我們不順著她的心意去席面上,那么我們在府里的生活恐怕就不會那么容易了。”
“……”
聲音中的透漏了慢慢的無可奈何。
好人家的姑娘哪個不是想著名正言順、明媒正娶,夫妻喝了夫唱婦隨,但是,她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妹妹,將來我一定盡力替你找一個好人家,讓你能夠一世歡喜無憂。”
這話是對尤三姐的,但卻也是她曾經埋藏在心里的愿望。
兩姐妹回到屋里,尤老娘還沒有睡,正在燈下作著針線活。
看到兩人回來后,她才放下手中的針線簍子,叮囑了兩姐妹早點睡,便進屋睡覺了。
……
第二日一早,賈珍按照丹書真饒吩咐,晨起服藥。
藥丸呈褐色,瓶蓋一打開后,便有著一股清爽的藥香,溫水服下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丫鬟們將洗臉水準備好,服侍著賈珍凈手潔面。
因為在道觀住了許久,所以今日丫鬟按照規矩給賈珍凈面。
手上拿著剃刀,輕輕的給賈珍一點一點凈面,剃干凈后用錦帕沾著溫水給賈珍敷面。
而賈珍的身體就是在這個溫熱中,發生了反應。
這個清晨,自然是胡鬧了一番。
而這個消息,也很快傳到了賈珠的耳朵里。
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