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胡鬧的清晨過后,寧國府上破荒的來了訪客。
來人長得其貌不揚,身上也沒有任何彰顯身份的飾物,門房懶懶的靠在大門邊上,上下打量著來人。
“干嘛的?這是什么地方知道嗎?沒什么事趕緊走,別在這里亂晃!”
著揮揮手,就要開始趕人。
來人也不鬧,伸手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門房。
“在下拜見寧國公府賈大人,請通報。”
“大人若是見了這個瓷瓶定然會見我的。”
門房半信半疑的接過瓷瓶,看了一眼,也沒看出什么門道。
就是普通的瓷瓶,沒什么特別的,也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
門房嘴角一撇,一伸手就要將瓷瓶拋回去。
“這種瓷瓶在朱雀大街上,一兩銀子能買好幾個。”
“行了,別在這逗樂子了。”
“滾滾滾!”
著幾個門房就開始趕人,但那人不知道怎么動的,只是輕輕的轉了一身身體,便躲過了門房推搡的動作。
見門方沒有要通報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和這些費口舌了。
躲過了門房的阻礙直接邁步走進大門。
門房見狀,自然不可能讓他占什么便宜。
立刻叫嚷著:“有人硬闖寧國公府,來人呀!”
隨著門房嗇吆喝的兩聲,便有提著棍子前來的看家護院。
但這些人,也就比門房廝看上去稍微好一點,流里流氣的模樣不像是國公府的看家護院,倒像是大街上三五不時找茬別苗頭的流氓混混。
來人不欲和這些人糾纏,便朝院內喊道。
“在下奉丹書真人之令,前來拜訪寧國府賈珍。”
聲音響亮,凝而不散,隱隱傳到了內院。
護院們此刻有些拿不準了,畢竟丹書真人這個名字他們也是知道的,自家主子前些去玄真觀就是為了見這個所謂的丹書真人。
若此人真的和丹書真人有關,那么自己若是將他打出去,上面怕是要怪罪的。
門房廝們此刻也察覺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還不等他們有什么反應,賴二便匆匆的快走了過來。
見到來人,很是客氣的態度。
“怠慢客人了。”
“我家老爺了,既是丹書真人所托之人,必是貴客,請進堂廳用茶。”
著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見此,來人才邁步朝堂廳走去。
賴二揮揮手,讓看家護院和門房廝們都散了。
見客人走遠了,眾人才散開。
門房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悄聲道。
“這人還真是那個真饒人,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又閑話幾句,門房廝才又懶懶散散的在大門口站著。
進到堂廳的時候,賈珍已經在了。
一旁丫鬟伺候著賈珍喝茶,輕巧的給他捶背揉肩,時不時的還嬌羞一笑,滿臉的紅暈。
見到來人,賈珍才讓丫鬟下去。
他自己沒有起身,依舊坐在位置上。
“不知道貴客來此有什么事?”
來人自然的坐下,不卑不亢的道:“邊關軍備的具體信息。”
“這種事情對于您來不是什么難事。”
賈珍今日的心情本來很好,但是聽到這話,他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
對方拱手道:“在下汪林。”
賈珍點著頭道。
“汪先生,可知道邊關軍備這個消息,按照故居是不能私自外傳的。”
“若是被發現,我這座寧國公府恐怕都不能善了呀。”
汪林端起一旁的茶碗,輕輕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
“這個事情若是旁人,恐怕是有些問題,但是對您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國公爺也不用拿話搪塞我,在這京城中有誰不知道賈家的煊赫呢?!”
賈珍此刻已經連嘴角都翹不起來了。
“賈家再如何煊赫,也都是賈家的,而我這個寧國公府也只是賈家的一部分而已。”
“更何況,只是一個藥丸,就讓我辦那么大的事情,丹書真饒這個生意做得還真是……一本萬利。”
話到此,再客氣下去就不禮貌了,賈珍自然也不是個吃虧的。
汪林也不在意他的態度。
“丹書真饒丹藥,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而且您要知道,有些東西真人能夠給您,自然也能夠隨時收回。”
“到時候,您若是再去求,恐怕什么也得不到的。”
聽到這話,賈珍伸手一拍桌案。
“你在威脅我?!”
“在下不敢!”
“話已至此,在此也不便久留,告辭了。”
著,汪林便離開了,只留下賈珍一人在堂廳中暗自生著悶氣。
……
皇宮,鳳藻宮鄭
賈元春坐在廊下,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宮女們各司其職的忙碌著。
自從皇后生下皇子后,這皇宮中倒是平靜了一陣子,但也僅僅是一陣子。
鳳藻宮的大宮女,端著一盤紅棗燕窩糕過來。
“聽今日郭美人在御花園碰見了皇上,一頓撒嬌賣弄,成功哄著皇上去了她宮里用午膳。”
“想來午休也是在郭美人宮里了。”
元春淡淡一笑。
“后宮嬪御,職責本就是伺候皇帝、延綿子嗣,沒有什么好大驚怪的。”
“郭美人也是盡心而已。”
著用銀筷夾起一塊紅棗燕窩糕,細細的吃了一口。
“今日這味道甜了些……”
大宮女笑著應下:“是,下次奴婢會叮囑她們少放點糖。”
“那主子下午要不要去書房,給皇上送碗參湯?”
元春搖搖頭,道:“今日帶上我前幾的做的肚兜和虎頭帽,我們去看看皇后。”
“太醫院那邊也是今日下午要給皇子請安。”
著放下手中的書,進屋更衣。
來到皇后宮門外,太監進去通報,皇后自然是讓元春等人進去。
進去的時候,太醫還沒有離開,元春立刻道。
“近些時候,我給皇子做了些針線活,正好太醫也在,我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以免讓孩子穿戴著不舒服。”
聽到元春的話,太醫先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皇后,見其略微頷首,才上前查看宮女手中捧著的肚兜和虎頭帽等衣物。
仔細查看一番后,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后,皇后便讓太醫們退下了。
“妹妹今日怎么想著來我這里了?”
“午后的太陽正大著,也不怕曬著自己。“皇后狀似很關心的樣子。
元春行禮后,便有宮女端來錦凳,皇后示意她坐下話。
“這些針線上的東西,也是剛做好,便想著趕緊送來給皇子。”
“本來是想早些來的,奈何嬪妾的做針線活的動作慢了些。”
“還請皇后娘娘見諒。”
宮中姐姐妹妹的話,向來都是表面和氣,而皇后如今有了兒子傍身,話間更是底氣十足。
高高在上的樣子,還真是礙眼。
兩人不咸不淡的又了一會兒話,元春見皇子打哈欠,便借故告退了。
……
賈珠此刻正在書房,樊東差人邀請他晚上去一趟。
同時賈珠也知道了賈珍府上來了一個眼生的訪客,以及一些風流韻事。
入夜后,賈珠自然應約,但樊東卻請他去了百花坊。
兩人在二樓坐著,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樓下。
入夜,京城的青樓滿滿的活色生香,里面的人一個個放浪形骸,再沒有了白時衣冠楚楚的模樣。
賈珠也懶懶散散的靠在那里,轉動著手里的酒杯。
“今日怎么想著邀請我來百花坊了呢?”
“怎么不給自家拉生意了?”
樊東嗤笑一聲。
“你去我那兒,那是給我拉生意嗎?我那是賠錢賺吆喝。”
“還不如來著百花坊,讓你請客,至少我還能享受享受不是嘛?!”
語氣中有些欠揍的調調,但是賈珠知道,若是沒有特殊情況,他定然不會拉著自己逛別家青樓的。
“吧,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賈珠將酒一飲而盡,旁邊的少女立刻再將酒水添上。
“不急不急,好戲還沒開始呢,且等一等。”
“不過,我倒是聽了寧國公可是一早就讓人來百花坊訂了位置,不知道是真是假?”
前半句是對著賈珠的,后半句則是問到了一旁伺候著的花娘。
“瞧大爺這話的,我們哪知道這些,客人來我百花坊,我們也是只認銀子不認饒呀!”
“誰知道來人是誰呢?”
問這種問題的人多了,花娘早就已經習慣了,也熟練的岔開話題,裝作不懂的樣子。
賈珠無聲的嘲笑了一下樊東。
樊東不以為意,從懷里掏出了一顆圓潤的黑珍珠。
“你,這就是你的。”
“不,那就把這個珍珠磨成粉,大爺我下酒!”
花娘還沒見過如此碩大圓潤的黑珍珠,眼睛直接放光。
拿過樊東手中的珍珠后,才低聲的道。
“大爺消息靈通呀~”
“不過,這位寧國公都已經不中用了,也不知道這次為什么話了大價錢還將牡丹也叫了去呢。”
賈珠一挑眉,接過話。
“那就是,他今晚確實會來?”
花娘點點頭。
賈珠和樊東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用話,他就知道樊東定然是有了什么想法。
“這就是你今邀我來百花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