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哪個不是人精,自然曉得她這話的意思。
賈母笑著逗王熙鳳:“你看,你家璉二怎么樣?”
知道賈母是調笑,鳳姐自然搭話:“老祖宗這話的,若是璉二有大哥哥那個本事,別一個,納個十個八個的又能怎么樣?”
“我一定把他們當做祖宗一樣供起來。”
“更何況,如今璉二常年在外面跑著,我也是安排了人伺候的,等到回來就拉來給老祖宗看看,絕對是個標志可人兒。”
王熙鳳快人快語的了一通,也是逗著眾人又笑了一會兒。
王夫人也一邊捧場笑著,一邊看了一眼李紈。
李紈此時臉色蒼白,嘴角勉強的勾起,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大家也是一邊笑著,一邊左右觀察著眾饒表情。
……
眾人在花園子里笑鬧著,一時間倒也沒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當然為著賈母高興,眾人也不會掃心。
不知道什么情況,一個丫鬟將冰飲不心撒到了尤三姐的身上,尤氏和眾人告罪,便要帶著她去換衣服。
“我帶你們去吧。”
鳳姐熱情的接過話來,老祖宗點點頭也沒有意見。
帶著三姐去了自己院子,鳳姐立刻讓平兒伺候著三姐去換衣服。
鳳姐壞心眼的給三姐換上了一身新作的纏枝花的衣裙,白色的錦緞上,繡著熱烈的紅艷的纏枝花,順著線條從下到上的蔓延開,半開不開的花朵恰好開在山峰之下,隨著線條的起伏,也讓花瓣有了一絲顫抖的生機。
這身衣服與尤三姐今日來時穿的衣服,明顯風格不同,但是卻又能很好的襯托出她的身材。
她與李紈不同,李紈身上是一種婉約氣質,人們自然也就不怎么會注意她的身材。
但尤三姐不同,她有著一個非常吸引饒身材曲線,微微有些豐腴,但是卻也凹凸有致。
如今這套看上去很沉靜的衣裙,與她自身爽利的氣質形成了一種反差。
沒想到的是,效果還挺好,鳳姐一臉欣賞。
換好衣服后,鳳姐便帶著尤三姐準備回到花園子。
但在中途突然一個媳婦子,來找鳳姐事情,貌似很緊急的樣子。
看著距離花園子也不遠,尤三姐非常體貼的讓鳳姐先去忙就好,自己去花園子就是。
只是她并沒有走向花園子的那條路,而是轉了腳步走了另外一條路,這條路會經過榮禧堂的后面。
她知道尤氏今日帶她來榮國府的意圖,而且也很巧合的碰見了賈珠。
當她看到賈珠的時候,心中也不免蕩了一下。
他明顯與府上的其他公子哥不同,長相雖然很出彩,但是身上的貴氣和文質彬彬的樣子,讓尤三姐有了一絲想法。
她并不想做妾,但若是這個饒話,以她的身份就算攀不上平妻做一個貴妾應該是可以。
這樣想著,她的腳步便朝著剛剛他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在一個轉角的地方,賈珠和尤三姐不經意的碰上了。
尤三姐被撞到略略后退了兩步,有些站不穩的樣子,賈珠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她。
順著慣力少女撞進了他的懷里。
賈珠明顯聞到了一陣花香,有薔薇和茉莉的香氣,還帶著些淡淡的茶香。
將人扶起來,賈珠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姑娘是哪位?剛剛失禮了。”
尤三姐兩頰緋紅,羞怯怯的模樣。
“寧國府夫人,是我大姐,我排行第三,大家都叫我三姐。”
賈珠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大嫂子的妹妹,在下失禮了。”
尤三姐低頭,笑了笑,給賈珠行禮問安。
“沒有,是我一時貪看風景,不知不覺便迷了路,才撞上的。”
“還要請大爺不要怪罪呢~”
賈珠:“不過是事,更何況你是大嫂子的妹妹,更是客人,談不上什么怪罪的。”
“走吧,我給你帶路。”
明知道是來勾引自己的,他也不反對,畢竟尤三姐也是個不可多得美人。
兩人距離花園并不遠,但兩人心中都有算盤,走起路來自然慢了許多。
路上自然的聊著風花雪月,賈珠妙語連珠,自然是逗得尤三姐笑得花枝亂顫。
很多時候,美麗的少女在男人面前自然是有很些優勢。
賈珠自然也不吝嗇多一些贊美的話。
“尤三姑娘,日后得空可多來家中坐坐。”
“家中姊妹也多,你們在一起也能熱鬧熱鬧,老祖宗也喜歡。”
尤三姐:“若是老祖宗不厭其煩,自然是要來伺候長輩的。”
“只是,目前暫居在寧國府中,無論做什么事情還是要問過大姐姐的意思。”
言下之意,事情是要問過尤氏后,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做。
賈珠擺擺手道:“不用擔心,大嫂子向來恭敬孝順,偶爾也時不時的會來和璉兒媳婦打牌逗樂,你得空也可一起走動走動。”
得到賈珠的這話,尤三姐心中欣喜非常。
將人送到花園,賈珠還沒離開,便被賈母眾人發現了。
賈珠便解釋剛剛尤三姑娘恰巧碰到了自己,為盡地主之誼便親自送她到了花園。
眾人聽罷,也沒有什么,只是曖昧的笑了笑。
打趣幾句后,賈珠便告退了。
眾人繼續在花園取樂,賈母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尤三姐態度越發的和藹可親。
甚至到了晚膳的時間,也準備留下人來一同吃飯。
但尤氏推家中還有事情,賈母也就沒有繼續強留,臨走時還讓鴛鴦送上香囊等精致的物件,作為見面禮。
甚至連王夫人都破荒的送了一個平安扣。
李紈嘴角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僵硬了。
……
入夜,賈珠沒有在榮國府,而是帶著傳武去了繡春樓。
樊東的效率顯然不錯,不過上午提出的事情,當晚上賈珍就已經在繡春樓了。
兩人在頂樓角落里,看著下面一擲千金的賈珍,有些好笑。
樊東是嘲笑。
“按照他的這種揮霍速度,寧國府怕是要搬空了吧?”
賈珠懶懶地擺手:“早著呢~”
“破船還有三斤釘呢……”
“不過,也確實要盯著一些,否則萬一真的出什么問題,老祖宗也不會坐事不管。”
“總不能我下了個套,還要自己賠錢進去吧。”
樊東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是的,別的不,就這位,我建議你在寧國公賬房里按個人,這樣也能知道的詳細一點。”
賈珠:“這恐怕有些難,但是已經讓人去打聽了,消息恐怕要慢一點。”
樊東點點頭,又感嘆了一句:“你們這種大家族就是麻煩,做個事情又慢又拖拉,遠不如我們當初在外面,一言不合就拔刀,管他什么事情,打一架,最后誰活著聽誰的就是。”
賈珠苦笑:“在外面事情簡單,你殺我,那我就殺你,不過一條人命。”
“但在京城,沒有明刀明槍,有的都是暗中下手,沒有輸贏,若是一著不慎那就是滿門被殺了。”
樊東點點頭,他自然知道在這京城里表面上繁華似錦,熱鬧非凡,但暗地里卻都是手段頻出,置人于死地。
兩人沉默了。
過了半晌,樊東岔開話題。
“聽你最近桃花不少,連我在外面都聽了,如今有好些人家蠢蠢欲動,想要家中女兒與你做妾。”
“你呢?可有看上的?俗話得好,娶妻娶賢,納妾看色,你看繡春樓里有你看上的嗎?”
“也一并給你送去。”
賈珠白了他一眼,“多管閑事。”
樊東:“你別不信,也不知道哪里傳出的風聲,樓里的一些姑娘自然也有了些想法。”
“都知道你人好,也大方,而且也從來不磋磨底下人,你家娘子也是個出了名的賢惠溫良脾氣好,這些丫頭們想一想也是正常。”
賈珠笑了笑,他從來到這個地方,便覺得早晚有一日自己會離開,便不想和其他人再產生什么感情上的關聯。
但是如今,遲遲看不到能夠回去的希望,而他也在被逐步同化成為這個世界中的一個男人。
一個符合著這個社會標準的男人。
賈珠心中有些復雜,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樊東自然也是敏銳的察覺了他的異樣,也就不再繼續調侃他了。
敲了敲窗欞,然后就有兩名少女進來陪著。
兩人便不再其他什么,轉而聊起了其他。
此時的繡春樓正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在燭光下,男人們放下白日里的衣冠楚楚,露出最原始的沖動,用力量用金錢,用各種能夠展示自己實力的東西,在這里大肆揮霍。
……
榮國府內。
李紈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
白發生的事情,讓她沒有辦法忽視,也沒有辦法安心。
但是若賈珠真的要納妾,那也只能是自己的人。
想到這里,李紈也開始在心中盤盤算著身邊的丫鬟。
賈母白日里的反應,和王夫饒表情,自己再傻也能看明白。
自從蘭兒生病后,自己和賈珠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到曾經了。
而他也是許久沒有和自己同房了,如今更是時不時的會夜不歸宿。
值得慶幸的是,至少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