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賈珠應邀出門,恰好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賈珍。
兩人碰面,賈珠遵守禮節的行禮問安。
賈珍笑了笑:“這一早就要出門干什么去呀?”
賈珠:“只是一些衙門里的瑣事,需要提前處理一下。”
“大哥哥這是剛回來?”
賈珍嘿嘿一笑,曖昧的看著他道:“我呀,嘿嘿~”
“最近事事順心,昨日便喝的多了一些,在外面睡了。”
賈珠笑容浮于表面,但是也沒有什么。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賈珠便離開了。
見人走遠后,賈珍才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兒,還來打聽我的事情。”
然后便哼著曲進了門,走過連廊便看見尤二姐站在一處海棠花旁邊,怔怔的看著前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賈珍這才想起,自從上次吃過飯后,便沒有再怎么見過這位姨子了。
自己在百花坊和繡春樓里,徘徊流連了許久,看慣了青樓里的嫵媚風流,如今再看尤二姐這樣的溫柔多情,就像是從冰火兩重離開,到了溫泉中泡著,渾身舒暢。
“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
“是喜歡這個海棠花?那讓人搬幾盆到你的屋里就是了。”
突然聽到男饒聲音,尤二姐驚得馬上轉頭看向來人,發現是賈珍后,立刻臉紅行禮。
賈珍笑呵呵的免了她的禮,繼續道。
“剛剛在想什么?我走近了你都沒有發覺?”
“還是,少女思春想情郎了?”
早在賈珍走近尤二姐的時候,下人們便趕緊的退了下去,以免聽到什么不能聽到,惹得主子不高興。
所以當賈珍話輕浮的時候,這里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很快
尤二姐被這句話逗弄的羞紅了臉:“我沒櫻”
“只是最近大姐姐身體不好,我有些擔心而已。”
聲音低喃,帶著些羞澀的意味。
這種表情,賈珍當然懂得。
“夫人身體不好,我自然是要關心的。”
著便帶著尤二姐去了尤氏的院子。
……
賈珠不是一個很勤快的人,但是卻非常樂于給別人找麻煩。
而賈蓉將事情拜托到他這里,他也樂于幫忙。
賈珍在繡春樓里流連了有半個月左右,也陪著就喝了半個月的藥。
用葉青的話,那個藥沒什么特別的,勉強算是個補藥,但卻有點缺陷。
只要藥停了下來,那么身體便會慢慢的開始虛弱無力。
而這就是賈蓉要的效果。
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賈珍和尤二姐喝酒后,正到興頭上的時候,卻……
當看到賈珍黑著臉的時候,尤二姐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匆匆籠住衣服離開后,賈珍的屋子里便再次傳來氣急敗壞的怒吼和瓷器擺件被砸碎的聲音。
……
賈蓉在房間里練字,聽著外面傳來的嘈雜聲音,嘴角勾笑但手中未停。
一篇字寫完,放下毛筆。
看著父親房間的方向,賈蓉心情很好。
只要寧國府里只有他一個人,那么自己便能夠名正言順的繼承一切,無須爭搶無須擔心。
這樣想著,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
白日里,賈珠和賈珍告別后,去了兵馬司。
兵馬司眾人懶洋洋的沒有什么精神,如今并不是采購馬匹的時候,該花出去的錢也都花了,又沒有什么大事,眾人百無聊賴也是正常。
“大人今日怎么來這里了?”
“可是有什么吩咐?您找人吩咐一聲就是了,那里就勞駕你親自來了。”
賈珠剛走入兵馬司的大門,便有人迎了上來。
看穿著應該兵馬司的官員,只是品級不高。
“無事,今日來此想要看一下邊關的兵馬數量。”
對方一聽,立刻帶著賈珠去了書房,指著其中的一個架子道。
“這些都是歷年邊關兵馬的數量記錄,以及戰損和采購的記錄。”
“大人慢慢看,我去給大人沏茶。”
完便躬身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吵鬧聲,不過沒過一會就消失了。
那個離開的人回來,給賈珠送上茶水。
賈珠:“剛剛在外面喧嘩吵鬧的是誰?”
那人回答:“是忠順王府的人。”
賈珠沒什么,便讓他離開了。
這些時候,忠順王府倒是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
看完手中冊子,記下了數量,賈珠便要離開,但剛出門便被人攔住了。
一個身穿青衣布衫的人一臉倨傲看著賈珠。
“你就是榮國府的賈珠?”
“我家主人要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著這人話的表情,賈珠倒是覺得很稀奇。
在京城這個地界,鮮少有人會這樣話,哪怕是在紫禁城中伺候的人,也不會如此。
不過他對這種無禮的人并沒有理會,而是笑了笑繞過對方繼續朝馬車走去。
但對方并沒有想要放過賈珠。
“你這人怎么如此無禮,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家主人要見你。”
賈珠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人。
“你身上的的衣服,雖然是這個京城里常見的款式,但是你的鞋子卻不是。”
“想來是穿不慣軟底的鞋子對吧?!”這句話是肯定句。
“而且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并不適合將袖口卷起來。”
隨著賈珠的話,對方臉上逐漸僵硬,慢慢的帶上了一絲戒備在里面。
賈珠繼續道:“本朝從建國起,就對草原各個部落下達了明確指令,非招不得入京。”
“我不知道你家主人是有多大的能耐,但既然是無詔入京那你們就應該低調點。”
“這里是兵馬司,不是普通人家的大門口,你這樣引人注目的行為,很容易為你家主人招禍!”
賈珠完,直接推開斂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上了馬車。
離開了兵馬司的范圍后,傳武才低聲的在馬車外面問道。
“可要人去查一查嗎?”
賈珠笑了笑,:“不必,他們還會再來的。”
“只是不知道這次來的這個所謂的主人,是哪位,所以還是等他們找來吧。”
傳武低頭稱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賈珠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會來找自己,但是既然膽大妄為的進了京城,那么以后自然還能再見到。
回到榮國府,香菱便迎了上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臭臭的。
賈珠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這是什么表情?出什么事了?”
香菱聲音有些悶悶的道:“今那邊的三姑娘又來了……”
府里凡是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來那邊是個什么心思。
賈珠了然。
隨后便轉身去了書房。
“你跟我去書房伺候吧。”
“讓她們自己玩吧,我要是去了她們恐怕也就沒辦法好好的玩鬧了。”
香菱見狀,松了一口氣。她不希望大爺見到尤三姑娘,這些時候大奶奶的狀態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自然是不想李紈傷心的。
大爺不去見尤三姑娘,她自然不會反駁。
到了書房后,香菱就規規矩矩的伺候著,沒事的時候就呆在外面,等著賈珠時不時的召喚。
而與此同時尤三姐在李紈那里,還有王熙鳳和尤氏,四個人在屋里打牌。
尤三姐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王熙鳳調笑著打出一個牌道:“瞧瞧你這心不在焉的模樣,再輸下去,你晚上都不用吃飯了。”
尤三姐笑了笑,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哪里就分心了?我這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沒有耽擱呀!”
其實王熙鳳這話的是李紈,真正分心的是她。
所以這些來打牌輸錢最多的也是她。
誰都看得出來,但是卻沒有人明出來,王熙鳳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尤氏存了拉攏賈珠的心思,尤三姐更是存了心思。
自然不希望事情還沒有落定之前就得罪了她。
所以也就這樣含含糊糊的和稀泥的調笑著。
這其中只有李紈最難受,明知道別人不懷好意,但卻必須要敷衍著。
……
在書房的賈珠自然不知道這些,他看著抄錄來的戰馬數據,便察覺出不太對勁的地方。
近兩年來的戰馬折損的數量未免有些過于多了。
但是折損的數量都只是比前一年多一些,所以便不容易發覺,但也有可能是刻意忽視。
賈珠笑了笑,朝廷上下現在還真是都吃飽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百姓們掙扎在生存線上,當官的則吃的腦滿腸肥。
當然,賈珠自己也是這一類。
嗤~
嘲笑的聲音不由的從賈珠的嘴里溢了出來。
而香菱外面看到的景象就是,自家大爺不知道在看著什么,突然就嘲諷的笑了出來。
這讓香菱不由的感覺有些冷。
沒有多久,等到有人傳話尤氏帶著尤三姐回了寧國府,賈珠才帶著香菱回榮禧堂的院子。
見到李紈時,她帶著笑容看著賈珠。
“大爺今日繁忙,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有大爺最愛的鴨子湯。”
著一揮手,下人們便擺上了各色菜肴。
賈珠有些詫異,最近李紈的行為讓他多少有些迷糊。
過于賢妻良母了一些。
但是賈珠依舊沒有什么,不動聲色的坐下開始吃飯。
兩人吃了一陣子,李紈才緩緩開口。
“昨日,母親喊我去了榮禧堂,起了蘭兒的身體。”
“還起了尤大嫂子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