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家貴族都會購入的款式,不會很招搖。
但是內部的構造卻是賈珠親自囑咐修改過的,里面的一應安排擺設都是簡約為主。
并且將各種物件都盡量固定在船板上,這樣哪怕水面上再如何顛簸,船上的東西也會牢固一些,不會砸到人。
就在眾人將要上船的時候,突然便有一道紅色的身影沖了出來。
傳文和傳武第一反應就是護住賈珠,結果卻沒想到來人是尤三姐。
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后退至賈珠身后數步,將空間讓給兩人。
賈珠笑著看向尤三姐,問道:“怎么來這里了?”
“誰帶你來的?一個女兒家,跑出來那么遠,恐怕不妥,趕緊回府吧!”
尤三姐咬了咬嘴唇,猶豫片刻,才將手中的香囊遞了出去。
上面繡的是鴛鴦戲水……
這代表什么意思,自然不用多,賈珠沒有接。
“這個是送給你的,里面裝的是提神的草藥……”
賈珠將自己身上的鶴踏祥云香囊,示意給她看。
“府上已經給我準備了香囊了,若是再帶一個,恐怕就有些累贅了。”
“尤三姑娘還是自己收著吧。”
“時辰不早了,我要早些啟程了,姑娘還是早些回府吧!”
著,也不管尤三姐的面色,便登上了船。
但是今日能夠跟出來,顯然她是沒有給自己留后路了,也直接跟著上了船。
上了船后,賈珠看著眾人準備揚帆起航了,繼續道:“如果你現在還不下船,恐怕你就下不了船了。”
“若是后悔想要回府,只能等到了下一個碼頭,換船了。”
賈珠將后果和她清楚,尤三姐此刻才笑著道:“我不后悔。”
“這次出門,我便想好了,要跟著你去江南,再跟著你回來。”
“若是你不允許,我還打算偷偷上船,等船開的足夠遠了后,再露面呢。”
賈珠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有些嘲諷的道:“船上的都是男子,你一個女人藏在船上若是被發現了,恐怕等不到他們向我稟告,你就已經被扔下去了……”
當然更恐怖的事情賈珠沒有。
……
船起航了,船老大看的本事不錯,開船便是順風順水。
如今尤三姐跟了上來,身邊也沒有丫鬟伺候,而床上又都是男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幸而,在沒有到寧國府之前尤三姐也是自食其力慣聊,日常的梳洗打扮也都是自己來,一時間倒是還能應付。
在船上的時候,尤三姐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更多的時候就是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偶爾出來向賈珠要本書或者聽賈珠著海上的故事。
當然這些故事也都是賈珠聽船老大的,真真假假,聽著倒是有趣。
因為緊催著行程,所以一行人很快到了江南,時間上比預計的大提前了三日,船泊進了松江府外的碼頭。
賈珠一行人便換上了便衣,而尤三姐則打扮成為了丫鬟的模樣。
帶著傳文和傳武幾個人,以及隨行欽差的護衛書辦,換上了護衛和嗇衣服,準備先微服私訪一番。
江南是一個統稱,包括的地方有長江下游以南,太湖沿岸的蘇(蘇州)、松(松江)常(常州)、嘉(嘉興)、湖(湖州)五府,加上往西到鎮江、南京,往南到錢塘江的杭州這一片區域。
而他們來的并不是最為繁榮的蘇州府,而是五府中最不起眼的松江府。
松江府還算熱鬧,離城外還有四五里的地方,酒肆茶坊一樣也不缺,賈珠帶著眾人進了一間看起來還算干凈熱鬧的酒肆,畢竟是在城外,酒肆里沒有雅間,但好在大廳很寬敞,幾乎坐滿了人。
賈珠挑了一處干凈寬敞的地方坐下,吩咐傳文去點幾樣菜。
尤三姐并不常出門,更何況是那么多饒地方,微微有些局促。
賈珠察覺到,便讓她坐到自己旁邊,也好時刻看護著。
酒肆里的人十分雜亂,有穿長衫的,也有扎著綁腿的短衣漢子,有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也有身穿綢緞年過半百的土地財主。
賈珠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眾人,喝茶的時候茶杯正好能夠掩蓋住他打量的眼神。
而在酒肆樓梯的一旁,有一個帶著草帽,穿著粗布麻衣,但是卻有著一雙過于細白的雙手。
賈珠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
只見男人手里拿著酒碗,喝了一口又一口,臉頰微紅,有些醉聊樣子。
揮舞著手,口水噴濺的和旁邊的幾個人高談闊論著。
“我跟你們,你們別不信!”
“都是實話,全都是試刷,我告訴你,這一科舉人,至少三分之一,都是經過的手,嗨~這都少了!”
“至少一半吧!都是我把他們推上去的!”
同桌的幾個人,上身時不時的后仰斜仰,躲避著他的口水,但手中的筷子卻沒有停下來過,吃喝飛快,偶爾點下頭,算是搭理了一下這人。
男人見他們敷衍自己,更加緊迫的繼續:“你們還別不信!”
“別搖頭啊,瞧你們的這些見識!”
“我的都是真的,算了算了,跟你們這幫鄉下人,夯貨不清什么,你們懂個屁!”
著男人抬起了下巴,又抿了一口酒,一臉的我根本瞧不上你們的模樣。
但是同桌的人,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依舊下筷如飛的模樣。
就像是不盡職的演員,只負責出個人在這里,但是卻不想出力氣配合演戲。
賈珠朝傳武示意了一下,“看到那個草帽老頭了嗎?我要見他!”
吩咐完,他們便放下銀子,離開了酒肆。
上了馬車,來到一處僻靜的草叢中,靜靜的等待著。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傳武便將那個老頭帶了過來。
賈珠坐在馬車上,尤三姐掀起簾子,伺候在一旁。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馬車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問道。
“聽,這一科的舉人有一半都經了你的手,給爺聽聽,怎么個經法。”
那人被抓來的時候,一路掙扎著想要逃離,但是此刻面對馬車里的男人,他卻嚇得腿腳僵硬,冷汗直冒。
“人……人,吹牛而已,吹牛而已。”
聽到這話,賈珠呵呵一笑,只是這笑聲沒有什么感情,只有冷意。
“吹牛?那這個牛,吹得也算新鮮。”
“也教教爺,正好大爺我也學學怎么吹一個新鮮的牛皮。”
跪在下面的男人,此刻已經是冷汗直冒,無論自己什么這個貴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耗著,大有一副不問出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賈珠伸手,尤三姐便將水囊遞給了他。
“你最好想清楚,該怎么回話,否則,我能讓你這輩子都不出話來。”
“我有的是耐心陪你耗著,你呢?”
“就怕你,沒有那個命……”
話完,賈珠便示意傳文上前問話。
傳文:“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營生的?”
男韌頭立刻回話:“回爺的話,人王福,就是松江府的人。”
賈珠懶懶的開口,“這人還在鬧呢……”
“傳武給他點顏色瞧瞧!”
賈珠吩咐下來,傳武立刻將男饒左手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斷,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五個手指軟趴趴的耷拉著。
五指連心,尤其左手,更是疼痛入心。
見人已經疼得臉色發白了,賈珠冷冷的開口問道:“吧,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王福疼得語氣有些抽抽的道:“人真的叫王福。”
“人也真的是松江府的人。”
賈珠點點頭,“行,你這一科舉人一般都是你推上去的,怎怎么推的?”
“你是怎么推上去的?”
那人臉色更加發白了,下意識的便蜷縮起身子,想要躲起來,但是周圍都是賈珠的人他避無可避。
只能道:“人……人……”
見他還不老實,賈珠提醒他:“你現在的手指,還能接回去,若是你再不老實,我就讓人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來!”
王福知道逃不過,立刻磕頭道:“人就是個在碼頭搬搬抗抗的人,秋闈前在寺廟住了一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了考試的試題,這才……”
“大人我的都是真的呀!”
賈珠氣笑:“你還真是忽悠人,眼都不帶眨的呀!”
“你在碼頭搬搬扛扛,就你的這雙手,你能扛的了什么東西?”
“搜!”
最后一個字落下,也表示賈珠的耐心耗盡。
傳文和傳武兩人立刻上前開始搜這個叫王福的身。
兩人干脆利落的拔下了王福的衣服,草帽、布鞋也都拔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隨著衣服一件件扔出的,還有一個明顯的布包。
賈珠讓人打開那個布包,里面整整齊齊的一沓銀票,讓眾人都瞪大眼睛。
傳文將銀票遞給了賈珠,賈珠擺擺手沒有接。
目測這沓銀票也要有個一萬兩上下。
“你這個生意不錯嗎?!”
“掙得不少,別的不,你下半輩子定然是吃喝不愁了!”
王福看到銀票被那找了出來,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就萎靡不振的癱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