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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永盛,永盛集團董事長,我早已是如雷貫耳。他的名字在江城市家喻戶曉,江城市首富,地產大王,加在他身上的光環等等還有很多。濱江新區那邊到處都是他旗下公司開發的樓盤。
他在江城市有很大的能量,要捏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還是容易得很。
如果沒有眼前的這些錢,我和這位傅董事長這輩子都不會有什么交集,我們之間的差距有云泥之別。
可是現在,我的面前放著傅永盛送來的錢。他要花二十萬,令我把曼麗打入精神病院。
就算他給我五十萬,一百萬我都不會這么做,就算曼麗曾經不是我的女人,是和我從來沒有過交集的普通人。我也不能背負良心的拷問,去拿這害人的錢。
但事情不是這么考慮的,眼前這兩個女人,還有監獄里的更多人,她們都已經拿到了吧。如果我不拿,就等于自絕于這個貪腐集體。
我看著盧雨和張燕灼灼的目光,抿著嘴唇問道:“林曼麗,判了多少年?”
“有期徒刑二十年,等她出去就是老太婆了,如果她還能出得去。”張燕說。
我捏著下巴支吾著說道:“畢竟這事兒,關系到一個女人的一生,我需要考慮考慮。”
盧雨聳聳肩,輕松地笑了笑:“沒事,你慢慢考慮。”
我站起身來,頭腦一片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辦公室的。
如果秦鴻文在這里,她會要求我怎么做?她肯定會讓我收下這筆錢,然后和同事保持良好的關系。在她的眼里,成功揭開監獄貪腐黑幕和一個女人的終生自由,當然是前者重要。
我還是先見見曼麗為好,看看她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樣不光彩的角色,能讓傅永盛這位大人物鐵了心要毀掉她的終生。
其實作為金海大酒店殺人事件的目擊者,通過曼麗今天的話和付永盛的行賄,我已經略微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金海酒店殺人案的真兇并不是林曼麗,而是傅董事長的公子傅少,那個我見過兩面的包子臉小生。曼麗能替他頂罪,肯定是被許下了高額的利益誘惑。但是這個利益要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讓曼麗不惜賠上二十年青春,讓傅永盛不惜用下作手段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
等我見到曼麗以后,就能清楚地知道這件案子背后的所有細節。
我回到宿舍樓,來到吳麗花的宿舍門口敲了敲門。她正在里面拿著手機高歌,被打攪了雅興顯得非常不悅,重重地哼聲來到門口開門。
她看見門口站著的是我,有些驚訝的問:“劉良?你怎么會突然來找我?”
我咳嗽了一聲,揉了揉下巴說:“其實是有一件事要問你,今天新接收的那三個犯人,分別都關在哪個監舍?”
“就這事兒啊,”吳麗花有可能能覺得我小題大做,開口說:“那個蘇韻雅在9號監舍,林曼麗在4號監舍,李牧薇在7號監舍。”
“林曼麗不是應該在重刑犯監區嗎?”
吳麗花笑笑:“這是監獄領導的決定,咱們這些小管教哪知道這些。”
我點點頭說:“也是,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下樓走出大院,穿過第三道大門來到監區監舍樓,站到了4號監舍的鐵門前。
曼麗的到被褥被扔在地上,擁擠的通鋪已經沒有她的空間。她孤獨地站在靠墻的角落,臉上似乎還有挨打留下的淤青,神情帶著落寞的高傲與羞憤。
這是在學規矩,每個新犯人都必須接受的,她的心理上還是沒有適應。
按規矩我與犯人接觸,必須要先知會管理監舍的管教,在她的陪同下進行。4號監舍屬于陳雪小組的責任區,她今天正好值班。
我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曼麗,轉身往值班室走去,進門看見陳雪盤著腿坐在椅子上,正和朱文文,魏欣茹閑聊。
看見我進門,陳雪調侃地說道:“劉大醫生,今天怎么有空下來了,歡迎你前來指導工作。”
“別貧了,”我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劉大醫生盡管吩咐。”
我說:“我有些話要問新來的女犯人林曼麗,所以前來知會你一聲,而且需要你陪同。”
陳雪問我:“是隔著鐵門聊,還是單獨聊?”
我回答:“我需要和她單獨說話。”這里面的許多事情涉及秘密,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陳雪拿著鑰匙和我來到監舍門口,她用橡膠棍敲擊著柵欄說:“B414,出來!有人要和你說話。”
站在地上的曼麗抬頭看見我們,低著頭走到鐵門口,陳雪拿鑰匙開門,她跟在我們身后往向小房間走去。
打開小房間門讓曼麗進去后,陳雪朝我擺手:“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我說:“按規矩……”
“哎呀,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的。”
我感激地朝她點點頭,推開小房間門進去反鎖上。曼麗站在中央空地上,雙手的在腰間交叉緊握,面孔清冷,神情戒備。她對我的信任似乎降在冰點,她好像也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我首先打破尷尬局面,手搓著額頭開口說:“額,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所以呢?你今天是來羞辱我的?隨你便。”曼麗輕咬貝齒,言語犀利地進行自我保護。
我說:“你沒有必要和我這樣針鋒相對,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對你這件案子以及你現在的處境是怎樣看的?”
她咬著牙冷笑了一聲:“還說你沒有惡意,想看看我是怎么樣走上絕路的嗎?還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咎由自取?”
“曼麗,你這樣我實在無法和你溝通。”
“那就不要溝通!”
我們之間的場面顯得異常冰冷,她的固執和她的心把我拒之千里之外。
我皺著眉頭無奈地干著急,思慮再三之后,才重重地點頭說:“其實在來見你之前,有人給我二十萬現金,讓我給你做一份假的精神鑒定,確定你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然后轉至精神病院。”
她輕松地攤開手說:“你可以拿著這錢啊,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這個女人!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嗎!她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平靜著自己的氣息說:“曼麗,你難道還不明白?你一旦進入精神病院,就會永遠被關在那里,這輩子再無重見天日的可能。”
她的眉頭上顯現出一絲凝重,卻又突然冷笑著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替人頂罪了。我替傅董事長的兒子頂罪,所以傅家會特別感激我!傅家在江城市的能量可是大得很!他們把我弄到精神病院,只是一個避人耳目的跳板,很快就會把我接出去!”
我實在是被她無比堅定的信心給打敗了,付永盛到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讓她如此地相信傅家會把她弄出去。
既然連她自己都不自知,我又何必替古人擔憂。我咬著牙無奈地問她最后一句:“傅家給你開出什么樣的條件?讓你甘愿賠上二十年的青春!”
曼麗輕蔑地笑了笑:“看在你假惺惺前來給我通風報信的份上,那我就給你爆個料,傅永盛傅董事長親口對我承諾并立下字據,等我刑滿釋放的時候他的兒子會堂堂正正地娶我為妻,而且還和我當場簽下了永盛集團30%的股份轉讓書!”
好一個獅子大開口!我懷疑曼麗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傅永盛有沒有心肝顫動的感覺。一旦這股權轉讓出去,曼麗就成為份額僅次于傅永盛的大股東。
捫心試問,哪個人愿意把辛苦打拼的家業的七分之三讓人白白奪走。用30%的股權換二十年的牢獄之災,在每個人的心中衡量是不同的,但曼麗也不至于認為,傅家就這樣甘心情愿并且衷心感激吧!
連我都有些啞然,殘存著最后一絲對她的憐憫,誠懇地對她勸說:“你不覺得你要的太狠了嗎?你要幾千萬,甚至是一個億他們也許會給你兌現。但是你整整要了人家30%的股份,你這不是逼他們對你下狠手嗎?”
曼麗發出冷哼聲:“要得太狠?你收了傅家的錢,連說話也向著傅家了嗎?你覺得要得太狠,我還覺得我虧了呢!我把二十年的青春白白奉獻出去,這可是無價的!況且傅家大少爺是絕對不能坐牢的,為此他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劉良,你接觸過富人嗎?你體驗過他們的生活嗎,憑你那個腦殼能想得出來他們的真實想法嗎?還假裝來勸我!哼!等我成為傅家少奶奶的時候,你別指望憑著和我的關系沾到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