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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了里面反駁的聲音,這是王蕊發出來的。
她在替我打抱不平:"你的揣測也太玄乎了吧,再說劉良哥根本不是這種人,他是什么樣的大家還不知道嗎?他怎么可能去干這種危險的事情。"
我心底對這丫頭萬分感謝,看來哥平時沒有白疼你,關鍵時候能為哥說句話。
那李銘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小妮子還是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別看劉良這小子平時裝得和和氣氣,本性陰險著呢!這種人我可清楚著,從農村來的人都這樣,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因為自己出身不好就有自卑陰暗心理,還有仇富心理。許多罪犯都是因為這種心理走上了不歸路。很多農村來的女人呢,就當小三擠掉原配來上位當正宮娘娘。還有的女人呢,就給人當狗腿。嘻!"
李銘突然發出哈哈壞笑的聲音:"我說你這么陰沉著臉?感情這里還有一位農村來的呢!別誤會哈,我沒有影射你的意思!哈哈。"
"姓李的!你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說什么沒有影射我?狗腿是什么意思?別以為老娘聽不出來。"這是吳麗花已經在發作的邊緣,李銘和她向來都不對付,關系非常惡劣。
"我有又沒說你什么,我說的是人家劉良,你怎么就迫不及待跳出來了!這世界上的狗腿多了去了!我又沒說是你這一只!"
李銘這嘴變得越來越賤。
"李副監獄長的侄女又怎么樣!看老娘不撕爛你這張嘴!"
不用聽動靜,我就知道里面已經打了起來,女人們紛紛上去勸解拉架,餐廳里吵成一團。
我揉了揉發困的雙膝,正準備起身回宿舍,卻看見一個人影從對面走來。隔著朦朧的夜色我認出她是余男。她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蹲在窗前,剛準備出聲詢問卻被我用噓聲止住。
我連忙上去把她拉到一旁,她指著我的腦門說道:"你這人怎么好的不學,盡學別人偷聽墻根兒。"
我說:"至少我知道人言可畏啊。行了,我回宿舍去了,你慢慢進去就餐。"
她在身后叫我:"哎?你不吃晚飯了?"
我大踏步地往前走,頭也不回幽幽地說:"不吃了,我已經在墻根聽飽了。"
回到宿舍我沒有開燈,把自己藏在漆黑的空間里,然后慢慢地挪到床邊坐下。我就這樣坐在床前,想想自己前一段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盡可能地不讓別人誤會我的意圖,可她們還是這樣認為的。
呵,我活在人言的世界里,那些勵志的言語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可是真正放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才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已經非常接近圣人了。
我望著窗外,孟靈的宿舍的門前也黑漆漆的,心想孟靈你哪兒去了?你的男人心靈非常空虛,需要你的安慰,可是你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說實話,這件事并沒有給我造成多大的打擊,本人的心理素質還是非常強的。更何況我還知道一些心理學,能夠調整自己的心態。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餐廳吃飯了,面對所有奇怪的目光都能神色自若,就連看見李銘都能露出微笑。
我端著餐盤非常自然地坐在陳雪和朱文文的面前,這兩個女人就顯得不淡定了,朱文文吃驚地看著我,握在手里的湯匙也懸在空中。
我淡淡地笑笑:"怎么了,朱文文,我臉上有花嗎?"
"沒,沒有。"她慌忙低下頭往嘴里喝湯。
陳雪也悻悻地對我笑笑,小心地抬頭看我的眼說:"劉良,那個,前天我讓你用手洗衣服你可不要介意啊,我那幾件衣服拿回來,我自己洗就行。
我茫然地說:"那些衣服啊,我已經用洗衣機洗了。"
"呵呵,是嗎?其實用洗衣機也是一樣的。"她湊近我耳邊壓低聲音說:"劉良,其實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這年頭有錢的都是大爺,誰還管它掙錢的手段光彩不光彩,我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會上去搏一把,畢竟富貴險中求嘛,既然當了婊子,就不想著立牌坊了。"
她的話讓我哭笑不得,這女人看起來是信了李銘的猜測,不過她這安慰的話說得也太沒水準了,或者說?這也是取笑我的一種方式?
我站起身淡淡地笑笑:"沒事的,我吃飽了。"
接下里的這幾天里我都在監獄里安靜地度過,每天都去心理咨詢室坐那個冷板凳,一日三餐在職工餐廳里填飽肚子,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庸庸碌碌,晚上在被子里枕著雙臂想事情。
孟靈沒有回到監獄實在太反常了,已經超出了她這個月公休的假期,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肯定知道我回到了監獄,她也一定會回來找我。
我不能再這樣枯等下去,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隨著時間推移她的肚子也會顯現出來,誰知道她的家人知道后是什么反應。我還是早點去找她的好,反正市府大院的路我也認識。我這樣打定了決心后總算有了睡意,枕著雙臂進入沉眠。
次日清晨我吃過早飯后,來到中隊長辦公室門口敲門進入,盧雨和張燕這兩位都在里面,我上前對她們笑著問了聲好。奇怪的是,連張燕都擠出一絲笑容面對我。
我不禁有些訝異,要知道張指導員是從來不會在下屬面前笑的,她不拿冷臉懟你已經對你最大的關愛了。這種反常已經到了災難氣象級的變化,比如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比如說六月飛雪啦。
看來我扳倒傅永盛這事對她們也產生了影響,身邊的人看你的目光并不是一成不變的,但這種態度對我來說并不是好事。
我收起笑容對她們說:"監獄長,指導員,我想和你們請個假。"
盧雨笑瞇瞇地問我:"劉良,你想請幾天啊?"
看她那犯賤的神情,就像是巴不得我請假一般。既然這樣也好,總算是少了一樣麻煩。我說:"我請個一,不,請兩天假就好。"
盧雨又問:"兩天夠嗎?要是不夠再加兩天也是可以的。"
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生硬地搖搖頭說:"不,就兩天。"
這樣的中隊長對我來說太無趣了,還有在一旁默默無言的張燕,好歹你像以前嘲諷我兩句也可以啊,這樣一聲不吭是怎么個意思?
我低頭對兩人說:"那行,中隊長,指導員,我出去了。"
"行,行,行,回去的時候路上開車慢點啊。"盧雨說。
我關上門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凝立住身體,警覺地返回來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她們在說我些什么,雖然這兩個女人的聲音氣若游絲,但我還是聽到了一部分。
"這個劉良還真是邪性,從前面的蒙繼海到后來的傅永盛,這兩個人的能耐哪個不比他大,怎么最后都栽到他的手里?蒙繼海這江城市警界十年都沒能抓到的販毒團伙,最后落他手里了。還有傅永盛這江城市的首富,地產大亨,竟然能讓這種人逼得破產跳樓自殺?像他這樣只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要不他背后有強大的人護佑相助,如果不是,那就說明這個家伙是個煞星,誰和他作對都沒有好下場。"
這一段非常有條理有說服力的分析是張燕做的,她說得還很客觀,但她還沒考慮到第三種情況,我不但背后有強大的人幫助,而且我還是個煞星。
哈,最后這一句算是我的自嘲。
盧雨等了幾秒種沒有說話,然后突然開口道:"不管他背后有沒有人,是不是煞星,只要沒有妨礙到我們的計……"
請原諒我后面用省略號,是因為當時盧雨突然打開了電腦音響,里面傳出的歌聲把她們細微的說話聲給淹沒了。我知道她們應該是有事情瞞著我這個下屬,這事看起來很隱秘,是不是秦鴻雯讓我追查監獄的目的?我暫時還沒有心情來考慮這個。
我回到宿舍換了身衣服,穿過兩道門崗來到監獄大門口。當我習慣性地準備去蘭花鎮坐公交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也是有車一族了。
我把雪鐵龍從車庫里倒出來,然后和看車庫的大爺揮手再見。大爺隔著車窗問我:"小伙子,你是監獄里的領導吧。"
我不禁有些奇怪,問大爺:"大爺,你為什么會這樣認為?"
車庫大爺呵呵地笑了笑:"在這監獄里出來的所有男人,除了武警支隊長有車外,就只有你一個人有車。"
我轉念一想,他這分析也有道理,監獄里的武警全是剛剛入伍兩年的小年輕,而且還是從外地來當兵,當然不可能開私家車。武警領導那是公家的車,就只有我一人是開私家車來上班的男人。
我會心一笑,打著方向盤往蘭花鎮駛去,卻看見一輛熟悉的面包車停在蘭花鎮的街口。李朝陽正躺在駕駛位上雙膝頂著方向盤看書,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不是那奚眠月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