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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走過去,用手輕撫著她的長發,嘆了口氣說:"你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嗎?等過了這陣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用的。"她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我。"算起剛才那個人,今天已經有第十五個人來敲我們的門。我在這個城市,已經是聲名狼藉。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也不想讓你跟著我遭受白眼。"
我默然無語,對這一切我毫無辦法,我無論怎樣去報復那個混蛋,都無法挽回蘇韻雅那失去的所有。
她雙手抱住了我的腰,頭靠著我哽咽著說:"劉良,我愛你。以后我不管走到那里,你都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不為別的,只為我孤立無援,聲名狼藉的時候,只有你站出來對所有人說,這是我的女人。這句話足以讓我記一輩子。"
"你已經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也要為你考慮一回,我知道你對我的根本不是愛,而是另一種責任。我不能自私地把你栓在我身邊,你應該去追求你自己喜歡的女人。"
我喃喃地自言自語:"我自己喜歡的女人?"
她擦著眼淚點了點頭:"那天見過的那個秦小姐,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也許你們兩個更合適一些。"
我搖了搖頭:"她離我太遙遠了,只有你離我更近一些。"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從身邊的書包里取出兩張紙,我拿起看了看,一張是國際鋼琴大賽的海報,另一張是涼都一家樂器學校的聘任書。
"你要到省城去?"
她苦笑著點了點頭:"這是我在網上招聘的學校,待遇也很好,我過去之后可以管吃管住,順帶著也可以去追求我的音樂夢想。"
原來她早已做好了打算,只是到最后才告訴我。此刻我的心里并沒有多少不舍,發而有一種解脫感。難道真如蘇韻雅所說,我對她真的沒有感情嗎?
我問她:"你什么時候動身?"
"下個禮拜就走。"
"不等過完年再走嗎?"
她笑著搖了搖頭:"不了,這個地方除了你之外,其它的留給我的都是痛苦的回憶,早走早解脫。"
"好,"我說:"到了那一天我送你。"
夜里我們躺在床上,彼此的距離很近,但是心卻疏遠了很多。她對我的依戀依然是那么的強烈,可我,可我已經很麻木了。
蘇韻雅雖然要走,但我依然要給她出氣。我心里更加憤恨那個路發光。蘇韻雅被逼遠走他鄉,全是這個人的杰作,我要是不讓他傾家蕩產,我特么就不配活著。
所以計劃一切照舊,凌晨五點,蘇韻雅還在熟睡中,我悄悄地把她的頭從胸脯上移開,穿起衣服起床。
我出門開車來到市局家屬院門口的街心公園,坐在排椅上手拿一張報紙,不過報紙是拿倒了的。
不遠處一個面容嚴肅的老頭朝我跑過來,這就是我今天的目標,退休的鄭副局長。
他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往遠處跑去。
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他晨跑的路線,迅速收起報紙開車到下一個地點等他。
百樂福超市前的廣場上,我繼續倒拿著報紙坐在排椅前,鄭副局長跑過來終于忍不住說了句:"小伙子,報紙拿倒了。"
他繼續往前跑去。
看見周圍不和諧的事物就要干涉,這是強迫癥患者的通病。
我在濱江大橋的路口等他,這老頭終于在我的面前停下來,那張臉上帶著長期職業養成的威嚴,指著我說道:"你這年輕人怎么回事,從我家出來到路上我見你三回了!"
我放下報紙微笑著說:"這一點都不奇怪啊,因為我在等你。"
"等我?你少在這兒故弄玄虛,別以為我不干警察了就治不了你。"
我呵呵地笑:"老局長,我在你面前看報紙,犯什么法了嗎?"
他把我手中的報紙奪下,鋪在排椅上,叉著腰坐下來說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對于鄭副局長這樣的直腸子,我不能搞彎彎繞,只能開門見山地說:"路發光是你的什么人?"
他雖然有疑慮,但還是點頭說道:"他是我遠房的侄子,你問他干什么?"
我說:"你侄子開的夜總會組織婦女賣淫,這個事你知道吧。"
他嚴肅地搖了搖頭:"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要向我反應情況?但是我已經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想告可以去市局掃黃辦舉報他。"
他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我在他背后說道:"三天之內,市局要進行一次掃黃行動,目標就是他。我想防止他借你的關系擺脫法律制裁。"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已經退休了,就算是想徇私也沒那個能力。"
我說:"我知道你不會,但你的兒子到時候肯定會上躥下跳,借用你的那些老下級的人情,把他撈出來。"
"你說鄭宇?"他目光凝重地看了我一眼:"這是那小子自己的事,我不能管他一輩子,你自己找他去。"
他離開排椅剛準備動身,我大聲說:"他的事兒就是你的事兒,他做的那些事別以為你能脫得了干系。"
鄭副局長頓時燃起了怒火:"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告你個誹謗罪!"
"哈,"我干澀地笑了笑:"我手里是有證據的。"
這時大橋附近的行人已經多了起來,我們的爭執有可能引來圍觀。
他一個跨步走到我面前揪著我的衣領低聲說:"小癟犢子玩意兒,你有證據愛到那里告就到那里告!你以為老子信你的信口雌黃?"
我巋然不動,微微一笑地說:"去年三月份,傅永盛到你的家里拜訪,是你的老伴和兒子接待的他,鄭宇這小子張口就和他要了一輛保時捷卡宴,你老伴還收了一套金伯利的黃金首飾。我沒說錯吧。"
"傅老頭不地道,喜歡把送出去的東西記賬,還錄了聲音。要不要我放給你聽聽。"
鄭副局長的表情變得僵硬,揪著我衣領的手不由得松了下來。
我繼續說道:"這都是你的好兒子給你背的黑鍋,這種現象用一個很時髦的詞兒形容就叫做坑爹。"
我感覺這老頭的身體一下子瘦弱了許多,頹然地坐倒在排椅上連連嘆氣。
我這時心里有些內疚,是不是不該來找他。
他說:"要我怎么做,你說吧。"
我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其實,你們家鄭宇,就是路發光這種人把他帶壞了。對于這樣的人,不大義滅親還能怎么著?把這個家伙弄到牢里去,對你的兒子也是一個敲打,讓他以后收斂點兒。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利用你的影響力,讓他們在路發光這件事情上不作為,那就是最大的作為。我這么做也是為社會清除毒瘤做貢獻嘛。"
鄭副局長站起來瞪著我說:"你也是個混蛋!"
他轉身腳步蹣跚地往遠處走去,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所需要做的事都已經做完,只需要去等著收割成果,那個路發光的結果也必定是鋃鐺入獄。值得一提的是,傅永盛留下來的這個賬本真的挺好使的。以后在調查金龍賓館的這個路子上,也有值得一用的地方。
這次的實驗應該是成功的吧,也要等最后的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直到第三天晚上,我收到了那位魏主任的反饋信息,說是掃黃行動今晚進行。我特意叫上增光開車到現場圍觀一下。
我們到達心跳夜總會的時候,已經有五到六輛警車停在門口,車頂上的警燈不停地閃爍著。過了有半個小時,警察們押著一個個衣不遮體的男女們從夜總會玻璃門中走出。
我這才放下心來,姓魏的果然沒有忽悠我。
最后被押出的是路發光,這家伙的手上戴著閃閃發光的手銬,低著頭很是頹喪。
我開著車靠近了夜總會門口,兩個警察立刻對我喊道:"警察辦案,一切閑雜人等都要回避!"
我下車禮貌地笑著說:"警察同志,這個人我認識,我能和他說兩句話嗎?"
"不行!"
我正準備堅持一下,警車里的魏主任探出頭來說:"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讓他在嫌疑人的兩米外說話。”
我笑著朝魏主任拱了拱手:"謝謝警官啊。"
他只是陰著臉嗯了一聲,便關上了車窗不再搭理我,看來是徹底恨上我了。
我就老老實實地站在兩米之外,對戴著手銬的路發光說:"路老板,你還認識我嗎?"
他偏了偏頭:"不認識,你誰啊?"
"我幫你想想,那天在幼兒園里揍你的那個人,你用那種無恥的手段威脅蘇韻雅,今天我也讓你嘗嘗滋味。"
他歪著嘴要撲過來揍我,被兩名警察按住不能動彈,嘴里不干不凈的地罵道:"小子,別得意,老子上面有人,過幾天會被放出來。等我出來以后,你和姓蘇的那個小婊子就等著瞧吧!"
我站原地指著地面說:"我今天把話給你放這兒,只要我站在這個城市一天,你就別想著出去。咱們走著瞧,看看誰能把你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