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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并肩走下樓梯,穿著同樣的黑色風衣,俊男美女走在街上是不是容易虐狗?
這樣說臉皮是厚了一點兒,知情者也肯定會說,你才吃了幾天飽飯?嘚瑟什么玩意兒。
說實話,秦鴻雯的飯我還一口沒吃呢。如果說去年的那場激情戲也算,那是意外撿到的一頓大餐,差點把我吃撐到無法消化。
但是現在,我們就像初次相識的男女那樣,彼此都有些放不開。秦鴻雯的淡漠和我的拘謹拼合成的畫風太過內斂。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面對別的女人時我無所顧忌,可一旦面對她時,我的自信與驕傲都全部遁逃,只剩下那點自卑。
心理學上說,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對異性美好形象的原形想象,當他遇到的女人越接近心中的原形,那他的自卑感與神圣儀式感將愈發強烈。
難道說秦鴻雯就是接近我心目完美標準的女人?
站在電梯里我仔細端詳著她的側臉,小巧玲瓏的鼻尖和微微翹起的嘴唇,形成了恬靜的輪廓。
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看什么?我的臉上有花嗎?"
我努著嘴笑道:"沒有花,但是比花好看。"
她低頭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從電梯里出來走到小區里,我的吉普車和秦鴻雯的車停靠在一起,我說:"哦,你還是不要開車了,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回來。"
"嗯,"她低頭順從地點了點頭。
我開著車行駛在濱江道上,車載MV里播放著歌曲《三十出頭》,歌詞是這樣的:今年我三十出頭,就是沒有女朋友,看著別人手牽手,心里感覺酸溜溜,尤其是到了晚上,我一個人更難受……"
秦鴻雯聽了幾句,便皺起眉頭說:"這是什么破歌?以后不準再聽它了。"
她彎下腰在屏幕上點來點去,選擇了一首當紅女星翻唱的《喜歡你》,跟著節奏輕輕地哼了起來。
我攥著變速箱檔位桿的手心里出了汗,這是她對我的暗示嗎?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赤果果的暗示。
我把車開到巷子里,停在我家院子門前。
我扭頭對她說:"到家了,我們下車。"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下車跟在我身后,我們走到院子里就聞到堂屋里傳出年夜飯的香味。
我掀開堂屋的門簾把她讓進去,秦鴻雯綻放起笑臉:"叔叔,阿姨,過年好。"
我跟在她身后補充說:"這是秦鴻雯,我的……"
我突然不知該怎么介紹她了。
她倒是很大方地說:"我是劉良的朋友。"
這也不太全面,我爸媽雖然有些落伍,但情侶裝還是認識的,我們的關系他們已經在心中自行腦補。
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父母連忙站起來,臉上的笑容綻放得過分了些:"快,快,進來坐。"
我媽笑著說道:"小秦,快來嘗嘗阿姨的手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和秦鴻雯坐在桌子左邊,爸媽坐在桌子右邊,這樣既方便我們看春晚,也方便父母打量未來的兒媳婦。
年夜飯很豐盛,五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熱騰騰的餃子散發著年的氣息。
秦鴻雯像個乖乖女一般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卻藏著羞澀,坦然地接受著來自父母的灼灼目光。
我知道她的某些表現是偽裝的,但我很樂意她的這種偽裝,試問哪個女孩子不想在未來的公公婆婆面前表現出她最完美的那一面。
母親不停地給她夾菜,把我這個兒子晾在一邊,我索性搬著椅子往后撤退,置身事外喜滋滋地觀察著她和我媽之間的相識過程。
從最簡單的寒暄開始,然后到家庭關系的審查。母親幾乎不怎么吃飯,事無巨細地想出各種問題。
"你爸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鴻雯淡淡地回答,絲毫不作隱瞞:"我媽媽走的早,家里就只剩父親,他是省公安廳的廳長。"
母親臉上的笑容變得不太自然,擔憂地朝我望了一眼。
秦鴻雯低著頭,似乎在想什么心思,這時的氣氛有些凝固。
幸好春晚的小品救了場,我爸沒心沒肺地看著電視笑了起來,我們也跟著他發笑。
吃完飯后,母親準備默默地收拾碗筷,秦鴻雯臉忙站起來幫著她收拾,母親有些疏離地笑著說:"第一次來家里做客,哪能讓你動手,你快放下。"
秦鴻雯還是執意要幫忙,母親推讓不過,只好和她一前一后往廚房走去。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向著窗里探著頭傾聽她們的動靜,沒過多久廚房里傳出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的歡聲笑語。
我操心有些多余了,她身為監獄政委,做著兩千多人的思想工作,對付一個中年大媽還不是手到擒來?
父親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秦姑娘,她爹的官好像比孟靈她爹的官還要大,你能吃得消嗎?"
我說:"這跟官大小好像沒什么關系吧?再說我和她還只是普通朋友,沒走到那一步呢。"
"普通朋友你能領到家里來吃年夜飯?還有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買的吧?爸還沒老糊涂呢。不過,我看這姑娘挺有主見的,舉手投足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你小子還就得這樣的人給你領路,就沖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也非得這樣一個能降得住你的女人。"
我瞇著眼笑了笑:"我看您老可以去街上擺攤給人算命了,居然猜得八九不離十。"
父親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說:"有你這樣開當爹的玩笑的嗎?走,別看電視了,跟我到院子里放炮去。"
秦鴻雯和母親收拾完碗筷也來到了院子里,她像個乖巧的女兒手挽著母親的手臂,另一只手捂著耳朵。看著她們之間融洽的樣子,我心中感慨萬千,這么快就已經把未來婆婆攻陷了。
院子里鞭炮噼啪作響,那明暗的閃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此刻她臉上綻放的笑容,讓我想起了她辦公桌上的那一本相冊,那里面有她美麗動人的寫真集。我以為我不會看到那樣的她。但是今天晚上,我似乎找回了她性格中被隱藏的那一部分,真正快樂活潑的女生。
這才是我想要的秦鴻雯,不是被法律機器制度化了的冷酷執行者,也不是讓囚犯們畏如神明的硬派女官員。
夜色已深,萬家燈火照亮了大地,天空中璀璨的煙花帶來了新一年的祝福。我很滿足,不管這一年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但我在這除夕的晚上獲得了一個女孩真心的笑容,這個,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秦鴻雯向我的父母告辭,父母也很知足地沒有挽留她在家過夜,母親一邊遍又一遍地囑托她常來家里做客。其實潛臺詞就是說,你最好能來這個家里做女主人。
他們把她送到院門外,秦鴻雯坐在車里微笑著揮手再見,我發動著車子緩緩離去。母親追著車來到街口,直到我們在倒車鏡里看到她化作一個小點,她仍然在原地站著。
貌似以女朋友身份來我家的四個女人,林曼麗,孟靈和蘇韻雅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我媽對秦鴻雯有些偏心了。
秦鴻雯從座位上回過頭來,臉上的喜悅尚未散去。她輕捋著額頭上的發絲說:"你媽真的很好,讓我感到很親切,讓我想起了我的媽媽。"
我手握著方向盤,輕松地說:"是嗎?我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你的。"
這時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什么車輛,在這除夕夜里,所有人都圍在電視機前享受團圓的氛圍。不知蘇韻雅她怎么樣了,此刻是不是在空落落的旅店里,孤獨蕭瑟地度過除夕夜。
秦鴻雯在旁邊突然眨著眼說:"你在想別的女人。"
靠!居然猜得這么準?那我以后和她結了婚,豈不是連精神上出軌的念頭都不能有?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我是突然想起了蘇韻雅,她現在一個人肯定很不好受。"
"是很不好受,這種孤獨感我已經有好多年了。"秦鴻雯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連忙向她解釋:"我其實,其實,對她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就,只是,只是,覺得她很可憐,我只是想盡心地幫她。"
她突然笑出了聲:"我知道的,你總是愛心泛濫。其實這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有一句話很適合你,叫做暖男征服世界。"
我竊喜地用蚊蚋似的聲音說道:"我不想征服世界,我只想征服你。"
"你說什么?"
我連忙雙手扶握方向盤,目視前方:"我沒說什么。"
她嬌嗔地瞪了我一眼:"你肯定沒憋什么好話,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媽給了我五千塊錢壓歲錢。"
"多少?"我扶著方向盤差點閃出窗外去。
"五千。"
"太不公平了。"我喃喃地說:"從我記事起,她每年給我的就只有一百,從小到大加起來還沒有給你的一次多。"
"呵,是嗎?"她的眼底閃起濃濃的驕傲感。
我無意間扭頭一掃,看見了她手上戴了一只有些陳舊的金戒指,無奈地抿了抿嘴:"她連自己唯一的金戒指都給你了?這戒指可是她過四十歲生日時,我們三姐弟聯合起來給她買的,這些年她都舍不得戴,一直鎖在柜子里。你到底在廚房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她炫耀似的抬起頭:"我不告訴你。"
我開車把她送到小區樓下停車熄火,秦鴻雯坐在車里,似乎還有些猶豫,低聲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上去,你能在小區里陪我走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