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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鴻雯的話音剛落,主席臺下面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她伸手示意說道:“既然任命已經下達,現在就請新任監區長為大家講兩句話。”
余莎莎落落大方地站起來,微笑著對下方說:“感謝監獄領導的信任,也感謝同事們的大力支持,來到這個新的崗位,也意味著新的挑戰。我一定要以我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爭取把咱們監區的優秀傳統延續下去,爭取在今年超額完成領導交給的生產任務,謝謝大家。"
余莎莎的講話結束,臺上臺下都鼓起掌來。秦鴻雯扭過頭來,表情也冷得像一座冰山,淡淡地問我:"劉良,你也說兩句?"
我擺了擺手搖頭笑道:"我還是不說了。"
她也沒有說什么,站起來對眾人說道:"希望各位在兩位新領導的帶領下,把監區的工作做好,李副監獄長,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副監獄長也講了幾句話,內容大致是希望大家在新領導的帶領下,能夠搞好監區的管理工作云云。
隨后兩位領導離去,余莎莎坐在主席臺的中央繼續講了幾句話,才宣布散會。
等到所有人離去,她才微笑著站起來,朝我伸出了手說:"劉良,今后咱倆就是搭檔了,合作愉快。"
我也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余莎莎的手柔弱無骨,那白皙的肌膚也很光滑,從這雙手我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子基本上就沒有從事過體力勞動,和剽悍硬朗的余男有很大的區別。
也不知道余男在她這個妹妹的領導下,心里會有什么想法?這對兄妹的職位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換成是我也會覺得尷尬。
好像今天余男沒有過來開會,她心里果然有疙瘩。這對姐妹的關系并不像我上次見到的那樣融洽。
我很自然地笑了笑:"以后就仰仗余中隊長的領導了。"
她佯裝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你這么說就太見外了,咱倆從今天起就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從今以后我們要比朋友還要親密才對。"
我們從會議室走出來,來到了隔壁的辦公室,只見辦公桌上面放著兩卷新的被褥,里面包著的枕頭枕巾床單都是嶄新的。
這時我才意識到,監區長和指導員晚上基本上是要共處一室的,就算分別住在兩個不同的套間,但素不相識的兩個男女住在一起,也不免要尷尬。
余莎莎已經搬著她的被褥到里面鋪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到這一點,還是她這女孩子的神經比我這個男人還要粗大。
我無奈地笑了笑,也抱著我的被褥到走到房間里去。張燕原來住的房間裝飾很簡單,只有一個實木衣柜,床和床頭柜,窗臺上面放著個白瓷瓶,瓶子里插著一支水仙。房間里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其實女人們都是很愛美的,就算她們在這個枯燥的缺少異性的地方,也不忘把自己打扮得美麗動人,雖然這種美帶點兒孤芳自賞的意味。
我把自己的被褥鋪到床上去,軍綠色雖然簡單了一些,但給人的感覺更加樸實。
余莎莎走到外間,她把制服外套脫下來,里面穿著淡粉色碎花打底衫,看上去很有女神的氣質,再加上她那一頭波浪卷發,真正是賞心悅目。
她突然回過頭來,就好像她后背長了眼睛,知道我在看她一般。我連忙低下頭,裝作整頓內務的樣子。
她姿態優雅地倚在門口,嘴角淡漠地笑了笑:"你剛才是在看我?"
我說:"是你看錯了吧,我哪有那閑工夫。"
"沒有最好。"她高挺著自己的胸脯傲然地說:"我這人做事區分的很清楚,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所以還希望咱們兩個之間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這樣才更有利于工作。"
"當然,"我抬頭笑了笑說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嗯,"她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現在咱們兩個作一下分工,你是指導員,負責做思想工作,包括管教員和犯人,要消除她們的負面情緒,減少犯人們之間的矛盾和內斗。這也和你的本質工作對口。我主要負責監區的管理,犯人們的工作進度,還有后勤方面管理等等。"
我本來就沒有要和她爭權的意思,便笑著對她說道:"你是監區一把手,工作的事你說了算。"
余莎莎那警惕的臉龐總算松懈下來,笑著說道:"當然,在重要的問題上,我們一起商量決定,劉指導員,現在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去巡視監區。"
"好,"我欣然接受,和她一起走出辦公室。
我們一同走到向監區監舍樓,路過大門門崗時,兩名值守的獄警立正說:"中隊長,指導員好。"
余莎莎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則對著她們淡淡地笑了笑。
現在是犯人們出工的時間,監舍樓里空無一人。我和她向制衣車間走去。
今天值班的是陳雪這一組管教員,我們走到車間門口,都沒見有管教出來迎接。車間里的犯人們倒是都挺老實,低頭趴在縫紉機前賣力地工作著。
余莎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心里暗暗著急,心想這三個女孩子怎么這么不開眼,明知道人家余中隊長今天新上任,居然敢出這么大的簍子。
我往車間另一邊的墻根處看去,只見朱文文和魏欣茹正靠著墻上聊天抽煙,看見我們后她倆連忙把煙頭掐滅,快步小跑著來到跟前。
余莎莎陰沉著臉問道:"陳雪呢?"
朱文文小聲地說道:"報告,雪姐剛剛上廁所去了。"
余莎莎把手背在身后,冷著臉訓斥道:"你們平時就是這么干工作的?把一堆犯人放在車間里無人看守,自己跑到墻根聊天抽煙。出了問題誰負責!"
"玩忽職守!這是我發現了,還有我沒有發現的!我看以后犯人要搞評分制,管教員也要有考評機制,看看以后誰還敢在在職期間脫崗!"
余莎莎此刻聲色俱厲,讓人很難想象她平時的甜美愛笑是怎么裝出來的。朱文文和魏欣茹也沒有想到她們眼中的這個小姐妹,居然還有這樣含怒生威的一面。
朱文文平時雖然有些木訥,但她的承受能力還不錯,低頭說道:"中隊長,我們知道錯了。"
魏欣茹這個新人在外面怕是男朋友寵著,家里人慣著,此刻受了這樣的訓斥,委屈得淚花都在眼眶里含著。
陳雪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跑到我們跟前行了一個禮,立正說道:"報告中隊長,指導員,剛剛去衛生間,沒有看到你們來了,真是怠慢了兩位領導。出了什么事了?"
我暗笑著旁觀,這陳雪不虧是老油條,馬屁拍得如此露骨還如此舒服。還有這氣喘吁吁的勁兒裝得,廁所離這里不過五六十米,就算她跑得像博爾特一般飛快,也不會累成這個樣子吧。
余莎莎并沒有點破她的偽裝,反而受用地點了點頭說:"你這個管教組長,平時要帶好新人,更要嚴格要求她們。你看你剛剛離開一會兒,車間的管理就成了無人狀態,這怎么能行!"
陳雪連連點頭說道:"是,我一定嚴格要她們。"
余莎莎背著手走進車間里,陳雪連忙跟在她身后,我這個指導員就不陪著她們巡視領地了。
我趁著她倆離開,安慰魏欣茹幾句:"欣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說了你幾句你就眼淚汪汪要哭鼻子呢?你看人家莎莎和你差不多大,都已經是監區長,怎么也算是個科級干部了吧。"
魏欣茹揉著眼淚說道:"誰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呢?昨天還在一起親得就像好姐妹一樣,可她今天當官才幾個小時,就不留情面訓我們。"
"人家新官上任,總得有三把火,誰讓你們非要把槍口上撞。"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魏欣茹還是太年輕了,她無法適應這種角色的轉變,特別是監獄這種絕對權力為主導的地方,等同于一個小社會小官場。人和人之間的那點人情味,轉眼之間會被權力沖擊得一絲不剩。
余莎莎背著手走在縫紉排列分割形成的廊道里,臉上官威十足。她路過犯人們制成的成品衣服時,拿起來隨意地看了看,然后隨手扔下去。她身邊的犯人們都噤若寒蟬,絲毫不敢抬頭看她一眼,此時此景,她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她這樣的青春無敵美少女,突然間和官僚這種事物聯系在一起,總給我忍俊不禁的感覺。但我還是有些疑慮,人的角色轉變總有個適應過程,她為什么就適應得這樣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