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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忙回到房間里,打開衣柜的門對著鏡子看,頓時氣得哭笑不得,對孟靈大吼道:“孟靈!看你干的好事情!這讓我上了街別人以為我是神經病!”
鏡子里的我活脫脫像一個濃妝艷抹的小丑。
門外的兩個女人終于停止了笑聲,孟靈進門看見我又忍不住笑了,邊笑邊說:“濃妝你不合適,我還是給你化淡妝吧。”
她用衛生紙沾著水給我清理面部,重新又給我化了一遍。我站在鏡子前仔細看了看,這次還好,雖說還有些別扭,要比剛才正常的多。
余男在旁邊奇怪地問我:“你這是要唱那一出?化妝偵查。”
我郁悶地說道:“還不是姚廣娜,我們之間關系僵化,怕她用他丈夫來揍我。”
我對余男不像孟靈那樣信任,畢竟我不知道她的立場,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話只能說到這里。
“哎,難為你了,要不我去找中隊長報告一下情況,看看她有什么解決方法?”
我說:“還是不要了,她肯定要批評我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態度,我還是自己想辦法緩和我們之間的矛盾吧。”
余男點點頭:“說得也是。”
她突然向我走近了一步,用小拇指挑起我的下巴說:“小妞,來給爺笑個。”
我學著女人嗲聲嗲氣地翹起蘭花指回敬她:“討厭!”
在旁邊捏著紙杯的孟靈噗地一聲將半杯水噴了出來,化作水霧濺濕了我的衣衫。余男捂著肚子跑出去大喊:“我受不了了!”
她們兩個離去后,我又在鏡子里看了一遍自己,現在的我完全就是個女人,這要歸功于孟靈高超的化妝技術。我把我的衣服裝在袋子里,還放了一副墨鏡和長檐帽,準備停當后開始出門。
經過大門的門崗時我沒有索要手機,他們現在認不出我來,無法核對身份。還好出門的時候只需要把工作證亮一下即可,沒有人注意我的照片是否和本人相符。
出門的時候武警突然叫住了我:“哎,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我捏著嗓子說:“我是監獄新招進來的。”
他想了想也是,隨即揮手放行,我拍著胸口慶幸地長呼了一口氣。
我沒有張望周圍的情景,出門后低下頭快速行走。我知道蒙哥的人就潛藏在附近,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大門口。
我在蘭花鎮路口坐上了公交,坐在后面靠窗的一個角落里,盡量不讓自己引人注目。可就還是有那不長眼的,這時一個有些醉意的男人上了車,站在車廂里左右張望了半天,就往我這邊走來。他在我身邊坐下,瞇著眼在我的雙腿上十分露骨地掃視著。這種感覺讓我十分不舒服,我這個男人,也終于體會了一把被色狼盯上的小姑娘的感覺。
這男人故意把手放到自己的褲口邊,然后就能裝作不經意地摸到我的腿,我惡心得直起雞皮疙瘩,卻又不能張口,一旦張口我的粗嗓音就會露餡。只好盡量往靠窗的位置躲。沒想到這家伙竟變本加厲。不但靠得我更近,還和我搭訕:“妹子,出來賺錢的吧?是不是在蘭花鎮坐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干這個的。”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就能看出我是坐臺小姐呢?
“你還別笑,大哥我這人就是眼力好。”
媽的!你那只眼看見老子笑了!我心里狠狠咬著牙,決定再忍他一會兒。
這男人繼續糾纏我:“怎么樣,妹子愿不愿意出來撈個外快,待會兒下車后我給你五百塊錢,開房的錢我也出,咱們好好地耍一晚上。”
他見我不應聲,接著說:“怎么?不愿意,那八百塊錢,但你得給我做全套。”
他的聲音非常大,整個車廂里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這邊。
我終于忍無可忍,沖著他大聲罵道:“滾一邊去。”
男人嚇得翻了個跟頭,從地上爬起來嘴里喊著:“媽呀!人妖!司機師傅,我不坐了,快讓我下車!”
男人逃下車之后,我就被各種各樣的目光注視著,弄得我好不自在。
我終于在市區下了車,決定先不回家,我這個樣子進家門非讓我爸媽趕出來不可。先找個公共洗手間把衣服換回來再說。
我走到市中心的廣場公園,看見廁所便習慣性地往男廁走去,提著褲子剛從里面出來的兩個小伙子看見我嚇直往旁邊躲,還特意回過頭來看墻上的男女標志。
我走進里面,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便池前看見我,慌忙扭著腰背向我,也不管有沒有結束就連忙提上褲子,另一個蹲坑的家伙迅速閉上了隔間門。我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打開一個隔間鉆了進去。
我關上隔間門,只聽見有人喊:“廁所里面有女人!”所有人都踩著密集的步子跑了出去。
我把頭上的假發摘下來扔進提包里,又把衣服全部脫掉換了過來,才從隔間里走出,在洗手池前把臉上的妝粉和口紅全洗掉。我又從手提包里拿出長檐帽和墨鏡戴上,直接走出廁所。
門外有個憋得很急的中年人拽住我問:“兄弟,廁所里的那個女人走了沒有?”
我說:“什么女人,我沒見女人啊。”
這大哥像離弦的箭般沖進了廁所里。
裝扮女人出來很不方便,還會造成許多啼笑皆非的誤會,這次三天的休假必須把主要問題解決掉。這一生扮一次女人就夠了,我絕不想來第二次。不過隱藏倒是很成功,蒙哥的人現在恐怕還在監獄門口傻傻地等著。
我把皮夾里秦鴻雯給我的名片取出,秦直的那一張上面寫有手機號碼,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這種事情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我還是直接去單位找他吧,緝毒警任務危險繁重,這個時候他肯定在單位里。
我在路邊攔了輛的士,決定先去看看蘇韻雅。她的境況挺讓我擔憂的,不知現在怎么樣了。我叫司機在濱河小區門口停下,下車后直接往她所住的樓里走去。
準備下去地下室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粗壯漢子走上來,看打扮像是附近工地的民工。我側身讓過他走下去。進門看見蘇韻雅香汗淋漓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散落得到處都是,她正弓起腰艱難地往腿上提褲子。
雖然我早已知道了她的一切,但今天看到她這樣,我感到一陣陣地心酸。
她費了半天力才穿上褲子,艱難地靠在枕頭上手里捏著五百塊錢。看見我高興地說:“你來了。”
我看見她的嘴唇發干發白,就拿起她的杯子給用暖壺給她倒水。擰開蓋子里面的水卻是涼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換過。
我把水杯遞到她嘴邊,蘇韻雅卻推開我的手說:“我不渴。”
她看見我注視著她手中的錢,就高興地說:“剛才那個大哥真是個好人,他還給了我五百塊錢。”
我心里一陣酸楚,低聲對她說:“我帶你去戒毒所吧。”
“不。”她倔強地搖搖頭:“我不去,我還要彈琴,那里面沒有鋼琴的。”
她把手里的錢塞給我,討好地對我笑著說:“你正好來了,幫我去找蒙哥買點兒吧,這個條子給你,不夠你給我補上,回來我陪你,我給你彈琴聽。”
我抓著她的手說:“你別吸了,這個東西已經把你毀了,你不要命了嗎?”
“沒辦法,不吸我難受。”
我手中攥著那紙條,上面寫著江城市西郊植物園,還寫著蘇韻雅的名字。
我走到地下室門口,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她沖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去吧,我等你。”
我走在街道上,心里面猶豫不決,是去找警察?還是繼續去給她買回來。可是紙條上寫著她的名字,誰的紙條出了問題,毒販們絕對會瘋狂地報復,蘇韻雅的處境已經夠慘了,我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我幾乎是在艱難的抉擇中乘上了前往西郊的公交車,耳中聽著電子女聲間隔地報站點,轉眼間植物園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下了車站在國道邊,觀看著植物園的地形,這座占地幾十公頃布滿各種樹木的園林,被一道道的卵石路分割成整齊的棋盤,附近的高處有一座水塔。
我猶豫著邁出腳步,心里一咬牙把腳收了回來,隨即在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對司機師傅說:“師傅,去市刑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