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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心里暢快了很多,既然決定了的事就不再更改。我已經想到了讓蒙哥這個毒販鋃鐺入獄的辦法,也絕對不會讓蘇韻雅受到一絲傷害。
我在市公安局刑警隊門口下車后,詢問著來到了二樓的緝毒組,辦公區里只有兩個穿著便衣的警員,他們忙碌著操作電腦和用對講機大聲講話。
我沒敢上前詢問他們,怕打擾了他們的辦案。直到我看見那警員大聲說收隊,隨后把對講機關上放在桌子上,另一名警員也合上了電腦。我才走過去問:“請問,秦直秦組長在嗎?”
“不在,他出任務去了,你坐在這兒等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
我坐在辦公區的排椅上,一名警員給我倒了杯水,我連聲說:“謝謝,謝謝。”
這名警員問我:“你找秦頭有什么事?”
我連忙站起來把工作證遞給他,說:“我是江城市女子監獄的,最近出了點麻煩事,有人介紹我來找秦組長。”
那警員笑道:“你是管犯人的,我們是抓犯人的,咱們還是同行啊。”
我對他笑了笑:“我那工作和你們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等了十幾分鐘,辦公區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下巴上留著絡腮胡子身形魁梧的男人走進來,他穿著軍綠色的T恤,肩膀上戴著槍套皮帶,一把黑色手槍就被夾在腋下。
他身后有四名警員押著兩個短頭發低著頭的男子走進來。
男人回頭說:“先銬到審訊室,等會兒我親自審問。”
看起來這個男人就是秦直了。
在家里留守的兩名警員連忙站起來給組長端茶倒水,一名警員說:“秦頭,有人找你。”
我連忙從排椅上站起來,秦直轉頭看見我,他的眼睛很鋒利,像刀子一樣,犯過罪的人見到這雙眼睛,心里肯定要先膽怯三分。
“你找我?”
我連忙拿出工作證給他看:“我是江城市女子監獄的,是秦鴻雯介紹我來找你。”
“我知道。”他說:“有什么事趕緊說,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
我說:“那我就長話短說,我最近在監獄里得罪了一個女犯,她的丈夫是個毒販,這個女人揚言要讓她丈夫干掉我,上回我已經受過他一次毆打恐嚇,所以我想找你來幫忙,看你能不能……”
他褲兜里手機響起鈴聲,就抬起手阻止了我的說話,接起電話在耳邊說了一通,聽口氣似乎是領導打來的。
放下電話,他指著警員們說:“大家都把衛生打掃一下,上次局里來檢查,咱們組里衛生條件最差,高隊,說我們這里是豬窩!”
警員們哈哈大笑,開始潑水掃地,秦直才指著我問:“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感情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我把內容簡單復述了一下,他又抬起手阻止我說:“等等。”
秦直拿起手機又撥了個號碼,接通后就開口說:“雯雯,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我這兒推,你讓我給他當保姆是不是?我一天忙來忙去哪有工夫管這事兒!行,行,行,我待會兒再打給你。”
他放下電話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斜睨著我:“江城市僅我們知道的販毒團伙就有七個,你說的那個毒販叫什么名字,長相什么特征?這些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我站在原地,雙手插進褲兜里說:“所有人都叫他蒙哥,我手機里恰好存有他一張照片。”
秦直訝異地抬頭看了看我,伸手說:“拿來給我看。”
我把手機遞給他,上面是蒙哥左擁右抱兩個美女的照片,他接過手機看了看,皺著眉頭脫口而出:“蒙繼海,這是江城市最隱秘,最兇殘,最狡猾,最大的販毒團伙的頭目。我們這些年來安排內線,派臥底都沒有查出實質性的罪證。你小子夠幸運的。”
他指了指手機對我說:“你這是我們手里得到的第一張完整面部照片。”
秦直說話的時候一連用了四個最,足以說明這個蒙繼海是他最頭疼的罪犯。他把我的手機交到一個警員手里:“把這個照片拿到技術組處理一下,把頭像放大提取出來。”
秦直轉臉盯著我說:“其實你的安全問題我沒辦法解決,我總不能派兩個警員整天守著你當保鏢吧,再說我們的人手連辦案都緊張。”
我說:“秦組長,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能幫你們抓住蒙繼海。”
秦直坐在那里看著我,低下頭哼笑了一聲,周圍的警員都朝著我笑了起來。
一個警員手撐著拖布笑道:“這位的口氣可真大啊,我們把蒙繼海的案子立案偵查了七年,光案底和記錄就能裝滿一輛皮卡車,你輕輕松松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抓住?”
秦直笑著坐在那里托著下巴說:“他說的基本都是實情,我們不是抓不到他,而是找不到他販毒的證據。過去的抓捕行動中,他總能巧妙地逃脫,就算我們抓到他,他也能輕松洗脫自己的嫌疑。你說能幫我們抓到他,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就憑一張照片嗎?”
我說:“我知道,他身上從來不帶貨,任何交易都會在現場以外指揮。我已經在他們那里買過一次。”
聽了我的話,警員們神色怪異地向我靠攏,秦直面無表情地向他們揮揮手。
我繼續說道:“我偶然一次救了一個毒癮發作的女子,把她送回住處后我動了惻隱之心,就幫她買了一次。他們只賣熟客,而且是用紙條來接頭,只認條子不認人,上面是蒙繼海的筆跡,很難模仿。紙條上寫著吸毒者的名字,誰的紙條出了問題就會遭到毒販們的兇殘報復,所以吸毒者們就算被抓,也強硬著不肯和警察交代,反而會給毒販保密。”
秦直淡淡地笑了笑:“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這是蒙繼海的行事風格,我們還得到過幾個吸毒者的紙條,但我們在抓捕過程中他總能提前逃脫。”
我點點頭說:“他的交易地點不固定,卻始終保持著三個特征,第一,交易地點附近總有居高臨下的單獨建筑,能夠用廣闊的視野來觀察交易地點周圍的情況。第二,交易地點周圍必定環境開闊,方便逃離。第三,蒙繼海定必在交易地點外圍觀察等候,發現時機不對,最先離開就是他。”
秦直坐正身體,好奇地打量著我說:“這倒是個新情況,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紙條,最后下定了決心說:“因為我的口袋里裝著新的交易地點的紙條。”
秦直張大了嘴,訥訥地說:“如果不是你主動出現在這里,我肯定會先把你銬起來嚴加審問。”
我把紙條遞過去,對他緩緩說:“我已經去過那里了,西郊植物園旁邊有一座近五十米高的水塔,視野遍布周圍的五平方公里,有至少兩個人在塔上守著,用專業望遠鏡觀察所有來往的人。交易的時候國道上會停下一輛車,車里有兩個人下來進入四通八達的植物園。但是蒙繼海不在那輛車里,他的車會在視線所及的范圍內盯著那輛車。你想要抓捕他們,必須在不驚動塔頂毒販的情況下先把高塔控制,負責交易的毒販得到塔頂反饋安全的情況下才會選擇下車進入植物園進行交易。這個時候你首先要在不引起蒙繼海懷疑的情況下阻斷他的視線,并且快速控制放貨的車輛,強迫車內毒販給蒙繼海發送貨物無故丟失的假情報,蒙繼海才會上當前來查看。只有這個時候植物園里的抓捕才能開始。”
秦直突然從椅子上站起,繞著我轉了一圈,捏著下巴上的胡子說:“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說:“我和他們交易過一次,細節記得清清楚楚,才有這樣的推斷。”
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子,你不干緝毒警有些可惜了,別當管教了,來我這兒,我先給你一個編外人員的名額。”
我謙虛地低頭笑了笑,連忙說道:“但你們可要抓緊,他們的一個交易周期也就五六天,很快就會換地址。”
我這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蒙繼海對我的威脅,我不會挖空心思來想出抓他的方法。
秦直開始著手給下面人安排任務:“小高,小劉,你們兩個今晚去控制水塔,要把塔上那兩個人治服服帖帖的,其他人留在組里休息,明天統一行動。”
他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們在一起對付一晚,明天你負責帶著紙條去買貨。”
這些緝毒警似乎早習慣了在單位里通宵留守,一張張折疊行軍床拿出來占滿了辦公區的空間,警員們也給我分配了一張床,還給我抱了個毛毯。我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睡,總想著明天抓捕失敗怎么辦?要是失敗,蘇韻雅肯定會遭到報復,我就把這個女孩給害慘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秦直叫醒,我揉著睡眼站起來,用濕毛巾擦了把臉。警員們不知何時都已經離去,應該已經在現場布置了。
我坐著他的車在市中心公交站臺下車。
他打開車門叮囑我說:“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停當,你只管坐著公交去買貨,不要緊張。”
我回頭朝他點了點頭,乘上了通往西郊的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