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有些煩躁,他覺得這小女孩有些呱噪,一直說個不停,他看著擺動的小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可是旁邊的小人完全沒有注意到。
望樓大隊駐扎了很多軍隊,陸軍,還有空軍時常來這里借場地來訓練,因此這里各式各樣的武器軍需也都有。江彥本來是住在大城市的,父母因為要研究一種新型藥品就搬到這里。江彥想告訴石染在大城市自然也是有軍屬院的,自己之前就住在那里,雖然當兵的不是很多,但是有很多大官,例如自己的爺爺,但他沒開口,她想小姑娘這么小,即使他講了她也很可能聽不懂,倒不如不講,白費口舌。到這里幾天,江彥就知道這里駐扎了至少兩個師的軍隊,得益于爺爺,他對這些也算是了解些許。國家的軍隊駐扎大多在鄉村,整天都在訓練,他每天都可以聽到打靶聲。
小孩子本來就好奇心強烈,更何況是關于人民英雄的。當初江彥知道要搬到山村的時候,其實并沒有什么看法,他覺得農村和城里都挺好的,不過他皺皺眉,看著手里的小白手,城市里沒有那個小孩子會這樣拉著他,或者說沒有哪個小朋友敢這樣,他們害怕江彥,那些小孩子都知道江彥小小年紀,卻不是個好脾氣的,更不是個好惹的。
江彥看著被松開的手,哼了一聲。
石染在前面飛快地跑著,直直地奔到一個人的懷里,那人很自然地抱起她轉了一圈,“小齊叔叔,染染來看你了。”姜齊抱起石染,好像重了點,一把把她舉起來,舉過頭頂,作勢要摔她,弄得石染咯咯地笑個不停。
石染忽然想起什么,扭捏著小身體要下來,姜齊這才看到后面還有一個小男孩站著,小小年紀,劍目星眉,心里暗自誹謗著老忽悠的話,骨骼清奇,是個當兵的好料子。“小齊叔叔,他叫江彥,是我的新鄰居。”轉過頭又對江彥說,“這是小齊叔叔,可喜歡我了。”,然后踮起腳,偷偷地趴在江彥的耳邊,自以為悄咪咪地說,“他也會喜歡你的。”石染覺得自己當個小朋友完全沒問題,撒嬌什么的信手拈來。
江彥看著小女孩鄭重其事地介紹,不由得臉紅了,這小女孩臉皮可真厚。
江彥實際上是有些羨慕的,從來沒有人這樣抱著自己玩鬧。很小的時候,跟著爺爺,他就很嚴肅,后來,跟著父母了,他們也是沒有時間和自己玩的,倒是慢慢地養成了現在的這種性子。這種性子挺好的,他是這樣覺得。
石染看不明白了這個小男孩的心思,哎呦,還真是不好猜,于是,她拉著小齊叔叔的胳膊搖啊搖,“小齊叔叔,你帶我們玩嘛?”
石染和姜齊的相遇有點狗血,甚至,石染可以稱得上姜齊的一聲救命恩人。卻說,石染和姜齊都不是個老實的,一個是小小女娃,整天往山里鉆,一個是軍區的技術骨干,卻整天操著守備員的心。那兩天石奶奶家的小貓懷孕了,這不當緊,偏偏急壞了小石染,她看過很多孕婦懷孕的時候都愛吃那些特別的東西。小腦袋一轉就已經想了好多主意了,她也要給自家小貓補補。終于,她把眼光放到了樹上叫個不停的蟬。這天很多軍人開始出任務,姜齊也跟著去了,才開始好好的,不知什么時間開始掉隊,再慢慢的,當他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不見姜齊了。倒不是說姜齊戰斗力不行,而是之前在一次任務中負了傷,偏偏這是個不服輸的每次都還跟著。那是六月份了,山上枝條藤曼橫生,小姑娘是不怕的,可,那些枝條下的隱蔽處掩藏的有那些危險的,帶電的,甚至是致命的東西,當然石染還是不怕的,不過有人卻是遭了殃。
姜齊已經被困了兩天了,他的戰友都在尋找他,他自己的東西也早就吃完了,本就一天的演習,他并沒有帶很多吃的,饑腸轆轆,而且陷入了陷阱。自從這些地方被劃成了軍區,當地居民就不再上面下陷阱了,可是擋不住生氣。這兩年,野豬大肆泛濫,地里的莊稼被拱的不像樣子,把紅薯芋頭也偷吃了不少,很多人出于氣憤就在山上下了電網來捕捉野豬。這野豬倒是沒有捉住,人倒是困住了一個。
姜齊覺得自己幻聽了,怎么會聽到歌聲,很稚嫩,聽著像是個女娃娃的聲音,確實不錯,他沒看到人,倒是有聲音喊了他一聲,“叔叔,你也在這里玩嗎?我爸爸說可危險了。”姜齊側著臉發現了是個小女孩,眼珠咕嚕嚕給轉著,頭上扎了一個小辮,很是可愛。姜齊生怕嚇著小孩,放低聲音,“小孩,你看叔叔動不了了,你先回去叫人好不好啊?你看到和叔叔穿一樣衣服的人,就說姜齊就行。”姜齊覺得自己很丟臉,在小孩面前更是,自己掉進野豬陷阱了,周圍都是電網,偏偏碰不得。石染很乖覺,“好啊。不過叔叔要替我捉這個。”石染舉起手,捏一捏手里的小東西,它撲騰著翅膀,卻沒有出聲,是個啞將軍。
“好。”姜齊答應的很爽快,卻看到小姑娘向著陷阱走來,正準備出聲阻止,卻發現小姑娘把東西一挑,電網上的電流停了,接著聽到小姑娘說,“你等著我啊,我找人把你拉上來。”
石染還沒走兩步就發現坑里的人上來了,很是驚訝,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這讓姜齊很尷尬,能說自己害怕的電被你輕輕一挑關上了,自己又當了這么多年的兵很容易就上來了嗎?自己還是當個被人崇拜的英雄吧。
于是石染成了小英雄,回到家的時候,姜齊也在,給她一個小盒子里面很多啞將軍。后來姜齊從溫母口中知道,石父和石染都是奇葩,一個專門教她那些乖僻的東西,一個專學那另類的知識。你見過一個小姑娘徒手斷了野雞的脖子嗎?姜齊見了,就這當晚溫母招待他的飯中的那個野雞的脖子就是小姑娘的杰作,她還特意告訴了他訣竅,說什么呢,他不想聽。所以,隨意一挑就把開關關掉那什么的簡直就不是個事兒。
姜齊當晚回連營的時候,他特意借了電話,給母親打了電話,問了問自己的小侄子的近況,總覺得自己脫離世俗已久,后結束才發現是小姑娘不是世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