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看著石染兩眼不眨也不眨地看著坦克，就抱著她走過去，“跟著，小子。”姜齊把石染放到上面，接著又伸手準備抱那個小子，沒想著小子還不愿意躲開了。姜齊一拐彎把這小子一把掐起也放在上面。

“知道這是什么嗎？”姜齊摸摸石染的軟發，看著小姑娘神氣的不得了。小男孩一臉的傲嬌，不愿，但暗暗興奮，姜齊覺得自己能夠在一個小孩子的臉上能讀懂這么多也是很厲害的。

“99級主戰坦克，你現在坐的是；看北邊的，是一輛配置小型相控陣雷達的偵察坦克，再往北一點，那是攻擊坦克——Tank Laser PlatFORM 01型……”石染其實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假裝很認真地聽著然后悄咪咪的看著江彥，發現他在很認真地聽著。石染想自己把好朋友都介紹給他，他應該會對自己好的。小腦袋瓜轉了半天也沒有想起江彥以后是干什么的。

石染早上醒來的時候，賴在床上不起來，腦袋瓜很清醒。她在想以后的自己會越來越貪睡，早上總是起不來，怎么都睡不夠似的。在床上，能夠聽見鳥叫聲，四月份，有雛鳥在學飛，也有老鳥在呵斥。石染自己一人住在東廂房，她把衣服穿好，疊好被褥，自己洗漱過后，換了鞋子，出門呼吸新鮮空氣。溫母在燒地鍋，熬粥，重復每天相同的工作，并且樂此不疲。石染想母親過不了過久就該用天然氣了，那時候，做飯會很方便。望樓大隊種了許多的洋槐樹，有些樹可都是大功臣，幾度在解決溫飽方面起作用。溫母說，那時候人很苦，沒有糧食，大老爺們要抗戰打小鬼子，婦女們就會采洋槐花來蒸蒸吃。后來，在還國債的時候，這些樹也是發揮過不可磨滅的作用的。石染看著這些樹，好想要從它們當中看出點什么似的。

石染聽到沿著聲音尋了過去，是江彥在打拳，小小的個子，每出一拳都很有力氣。雖然石染并不懂，但是看這姿勢她就覺得很標準，那個詞叫什么來著，不明覺厲是吧。石染一直覺得自己心挺大的，自己好端端的被人害死，一覺醒來，又安心的過著自己小日子，從來也沒想過報仇，看著江彥，就想對他好點，好點，再好點，說不定將來就會放過自己。石染，揪著自己的小手，萬一，萬一，他還要害自己怎么辦啊？石染看著小男孩一下一下地出拳，招招狠厲。石染想著自己也要學點什么防身的，以防萬一，若是不敵，也不至于毫無抵抗。真是夠沒用的，這么小的孩子，自己都怕。

江彥回頭看到小女孩的時候，發現她在想著什么，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身上的水痘還未完全消下去，襯得小女孩很是滑稽，倏地不知怎么了，跑了，兩個小羊角一蹦一蹦的，像是一只春天的小燕子，翩躚起舞。

溫母在院里種了很多花，大多雜亂無章，細細碎碎的，有的小小的鋪成一片一片的，其間紅色居多，大多都是生命力很旺盛的花朵。有的秧子很大，根莖細細的，像是個招搖的小姑娘，高高的甚至都和石染平齊。院外的野百合在昨天傍晚的時候綻放了，早上依舊還在開著，白色的，很香，每次石染在山上看到一株野百合都會小心翼翼地重新栽種在院前，溫母總是向別人說自己的女兒一點點就知道臭美了，家里的這么多花都是她搗鼓的。天空是淡粉色，很可愛的打著旋兒，在往遠處自己的家像是一個小小的城堡，嗯，自己有點小公主的感覺，石染穿著自己的小粉裙轉一圈，嗯，報仇什么之類的最煩了，還是回家看看母親做了什么好吃的吧。

“染染，茹茹來找你玩了。”石染在院子里看著小人書，這么多年再看到小時候看的這些小人書依舊覺得很好看，石染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戀舊的人，喜歡舊時光里的故事還有東西，就是連光陰都希望一寸一寸的儲存在玻璃瓶中，收藏著。

“染染，你什么時候可以上學啊？”孫茹是石染的好朋友，石染看著眼前的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紗裙，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煞是可愛，孫家在望樓大隊算是富裕的，他們家的嬌嬌女自然也嬌生慣養的，白白凈凈的，是上下幾個村的小美女。

孫茹現在會和她玩的很好，可是過幾年就會慢慢地疏遠她，石染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即使是小孩子也不會例外，他們想的不多，可是大多都會有攀比。石染勾頭看著自己胖乎乎的，雖然也是白白胖胖的，可是只會得到一句可愛的評價，而孫茹就是漂亮，小時候的石染不在乎，可是長大后的孫茹會在乎。長大后的石染會慢慢變得好看，依舊是白白凈凈的，可是會瘦下來，據說隨了溫母的奶奶，清朝時期的名媛，纖腰束束，一舉一動盡顯風情，一顰一笑都是風范。孫茹依舊會好看，可是也僅僅是好看而已，那時候的石染會變得美好，慢慢脫落的像是明珠。

孫茹笑著拿了花繩要讓兩個人翻，院外的槐花樹把枝條伸進來，陽光也偷偷的藏在樹梢，小女孩笑得很開心，石染想自己也是個孩子呢，笑聲是會傳遞的，慢慢渲染開了，氤氳整個春天。

“染染，我們班里轉來了一個女的，叫柳晚亭，聽說她爸就是那個柳師長，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家都來了，都到我們村來了，就住在我們村東頭，他家可真大啊，可惜你沒看見。”孫茹嘟著嘴，她想班里的很多人都喜歡給那個小女孩玩，都超過自己了，真是討厭。

“我媽說讓我周一就上學，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也可以去看看。”石染覺得自己記性是變壞了，她的記憶中并沒有柳晚亭這個人，就是柳師長也是沒有出現過的。望樓大隊常年駐扎的有軍隊，但事實上并沒有來過什么大官，或許會在軍演的時候來，但是住在這里倒是沒有的。石染和石父經常下象棋，她知道師長是很厲害的大官。可是按說師長應該在中央才對啊，算了，自己是個小孩子想這么多干嘛。

“茹茹，我好像聽到你哥哥叫你，是該吃飯了吧。”隱隱約約的石染聽到了孫茹的名字，應該是孫陽。

果不其然，一會，孫陽就到了，頭上都出汗了，眉頭皺著，“孫茹，你怎么每次都要我叫啊，真是煩人。”孫陽走進看到孫茹后面的染染，正在對他笑，胖嘟嘟的真是可愛，“染染，你什么時候開始上學啊？”

“我周一就去上學，陽陽哥”石染記得孫陽，同妹妹的漸漸平凡不一樣，后來的孫陽很厲害。生活就是這樣，有些人漸漸平庸，可是有些人永遠不會被生活磨平棱角，反而會在生活中活得越來越從容，人們說那叫做成功。

“染染，我家買了一輛自行車，新的，下午我要去稻場學車，你要去玩啊。”孫陽喜歡這個小女孩，總是喜歡笑是，像是一個小太陽，暖暖的，煞是可愛。

“真的嗎？哥哥，已經買回來了？怎么不帶我一起去買啊？真是討厭？”孫茹問自己的哥哥，哼，明明說帶自己去的。

“等到給你買的時候，你再去不就行了”孫陽拉著孫茹向外走去，石染看著孫陽和孫茹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