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恐怕汪妤心中對自己的仇恨,并沒有怎么削減,而是把那些仇恨暫時的遺忘或者埋藏在了心底。
時間和新歡,是治愈傷痛的良藥。
趙亥看著汪妤如同天鵝般的脖頸和漂亮大方的面容,相信只要汪妤在這深宮大院里待得日子久了,跟自己相處久了,就一定會慢慢改變。
慢慢來吧。
上了早朝,趙亥跟群臣議事完畢。
趙亥當庭宣布了立下一個新貴妃汪妤的事情,之前馮去疾案知情的老臣等一個個都表示支持,即使不滿意的也是一言不發。
唯有幾個年輕的不懂事的剛從地方提拔進咸陽的朝臣,進諫趙亥說貴妃乃是一品妃子之位,斷不可以輕易授予無名無分之人。
這些年輕臣子以及御使們話一出,朝堂之上立即陷入了一片沉默。
當年那樁事情,趙亥強行霸占了左丞相的老婆,左丞相請人殺到咸陽宮里準備砍了皇帝,最后趙亥還把左丞相一家滿門抄斬了。
這件事在近幾年的咸陽城,都屬于絕對敏感的話題。
這么一大檔子丑聞,誰敢翻舊賬。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讓趙亥沒想到的是,打破僵局的人,竟然是右丞相劉淵。
劉淵站出來,痛斥了一番年輕官員和御史們,說他們妄議陛下的家事,妄議后宮之事,乃是做臣子的大忌。
而后,又表示了支持趙亥的決定。
整個大秦官場上的柱石,只手遮天的權臣人物,有時候說話比趙亥還管用。
劉淵一出馬,頓時幾個年輕朝臣和御史都默默的退了回去,不敢再多嘴。
趙亥也算見識了一把劉淵在朝臣中的力量,更加加深了對劉淵的提防。
這件事情,也就順利的揭過,汪妤成為貴妃的日子,就由趙高等人擬定好舉行儀式就行。
此時,劉淵說道:“陛下,貴妃之事,是否已經議完?”
趙亥點點頭,說道:“此事不必再議?!?br/>
劉淵說道:“既然如此,臣有本奏。”
趙亥說道:“你讀來。”
劉淵就給左右的侍從下令,讓他們抬了一堆竹簡過來。
劉淵說道:“陛下,之前陛下讓臣徹查大秦賦稅上的問題,臣確實發現了不少的大秦蛀蟲?!?br/>
“現在這些人已經被臣揪了出來,陛下請過目。”
趙亥接過一旁的趙高一本本整理遞過來的竹簡,仔細翻看。
上面的名字,趙亥都很陌生。這些人應該都不是在咸陽城內的大官,而是各地地方官員。
貪污的最多也就是上萬錢,還不夠自己前些年鋪張時候擺一桌菜。
趙亥嘴角泛起冷笑。
劉淵這是頂不住查,要交出一大批小蝦米來當替罪羊了么?這劉淵,果然是老奸巨猾。
趙亥隨意的把竹簡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冷笑一聲,也不說話。
劉淵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說道:“陛下,大秦各個地方出現如此多的大秦蛀蟲,都是臣的罪過?!?br/>
“臣沒有很好的監察百官,是臣失職了?!?br/>
趙亥笑道:“監察百官的不是御史臺的人么,與劉大人何干呢?”
御史中丞宋智宸聽到趙亥的話,面色凝重,不敢發一言。
劉淵繼續說道:“陛下,百官失職,就證明我這個右丞相當的不夠稱職??!”
此時一旁的江南監御史程青杉站出來道:“右丞相不必自責,大秦疆土何其廣闊,管理大秦的地方官員又何其多。劉大人又怎么可能一一都管的過來?!?br/>
身后立即就有官員附和,說道:“是啊,陛下,劉大人他勞苦功高,幫著陛下日理萬機,管著大秦那么多的大事。”
“手底下時時冒出幾個蛀蟲有時候也確實管不到?!?br/>
“請陛下體諒劉大人一把年紀,為大秦鞍前馬后的苦功。”
劉淵此時跪在地上,額頭觸地一言不發,身后一群臣子群魔亂舞,各個都在趙亥面前進言。
說起來,他們都是在趙亥的面前巴結劉淵。
趙亥說道:“行了,你們不必多說。”
“朕自然知道劉大人的辛苦,前些日子里兒子才折損在了龍翔逆賊的手里,就已經夠難過的了。”
“現在幫朕徹查貪腐,著實辛苦?!?br/>
劉淵跪在地上的身姿,聽完趙亥所說的話后,頓時崩緊,兩只手捏拳捏的發白。
喪子之痛,不共戴天!
“廷尉聽令,所有此次涉案的官員,全部都抓起來給朕好好的查一查,若查出來貪腐是真,當場革職論罪。”
“該殺的殺,該連坐的連……”
話音剛落,趙亥忽覺面前一片漆黑襲來。
他整個人仿佛看到了一張黑色的蜘蛛網,盤踞在自己的面前。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視神經出了問題。
猛然他全身都冒起冷汗,一顆顆豆子大的汗珠不要錢似得從他身上流下。
他身子一歪,一股難受至極的感受從全身涌上大腦,就要倒下去。
趙亥死死的抓住自己旁邊的金鑾座椅上的金色龍頭,拼了命的讓自己不昏過去。
朝中的大臣看著面色發黑,眼神渙散,身子快要歪斜到座位下的趙亥,吩咐議論起來。
“陛下?陛下,您沒事把?”
“陛下!怎么回事?陛下暗傷發作了嗎?”
一旁的趙高見狀立即過去扶起趙亥,給趙亥施了一道力,托起趙亥。眼神之中卻閃過一抹喜悅之色。
趙亥知道現在到了他最虛弱的時候,可是眼前奸臣賊子如虎,他絕對不能倒下。
趙亥推開趙高,怒道:“叫李當歸來!叫李當歸來!”
“你們以為朕有什么事?你們以為朕有?。俊?br/>
“朕告訴你們,朕是剛才看到了大秦的貪官,記錄他們案件的竹簡連篇累牘,竟然需要人來抬!”
“朕是氣不過!氣不過這些大秦的蛀蟲!”
趙亥說完,狠狠的把自己面前桌上擺著的竹簡、御筆、御璽等等東西,全部一把刨在了地上。
群臣噤聲,當即停止議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天子之怒,無人敢觸。
趙亥渾身冷汗直冒,心中感覺不住的發涼,卻依舊死死的盯住朝中的群臣。
群臣如同被一頭病虎盯上了一般,被趙亥那陰鷙的眼神,嚇得不敢抬頭。
終于,在趙亥即將撐不住昏倒的前一秒,李當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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