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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無恙

    上一部電影拍完,岑虞終于決定給自己放一個長假,整個人都憊懶下來,陪著小家伙待在家里玩。</br>  越是放假的時候,越是娛樂行業(yè)最忙的時候,寒假連著過年,沈鐫白一直在忙工作,公司一連上了好幾款游戲,賺得盆滿缽滿。</br>  岑虞有次無意在書房里瞥見沈鐫白在看資料,公司年終財報收入數(shù)字高得嚇人,總算徹底有了概念,她可能確實是不用努力了。</br>  自頒獎典禮的事件之后,岑虞這邊收到了各種綜藝的邀約。</br>  全是什么夫妻旅行,爸爸帶娃之類的綜藝,開價都高得離譜。</br>  她基本上看都沒看,全讓唐婉直接回絕掉了。</br>  沈鐫白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放在桌上的夫妻旅行綜藝腳本,抿了抿嘴角,想起來之前被迫中止的旅行。</br>  “周末我們?nèi)セ┌伞!彼嶙h道。</br>  岑虞靠在床頭,臉上正敷著面膜,挑了挑眉,“好啊。”</br>  沈鐫白一向是行動力非常強且高效的人,說去就去。</br>  第二天就帶著她和眠眠,搭私人飛機,落地阿爾卑斯山的雪場。</br>  從飛機往下看,連綿疏松的大雪,覆蓋著連綿高聳的山脈,松針樹層層疊疊,美不勝收。</br>  小家伙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景色,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扒拉在小小的飛機窗戶口看個不停。</br>  酒店早就有接駁車停在機場等候。</br>  眠眠踩著小小的雪地靴,咯咯笑地踢雪,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眼瞅著離接駁車越跑越遠,不肯乖乖回車上坐著。</br>  她身上穿得厚實,圓滾滾像一小團大福,裹著圍巾和有小熊耳朵的帽子,可可愛愛,就連等候在車外的法國司機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含笑看著他新入住的酒店客人。</br>  沈鐫白按著她的腦袋把人摁回來,“明天有的是雪給你玩。”</br>  小家伙坐在他的胳膊里,錮著他的脖子,“那明天什么時候來啊,我快等不及啦,我想現(xiàn)在就玩兒。”</br>  岑虞踮起腳,伸手把眠眠頭上被她戴歪了的小熊帽子正了正,“回去睡一覺就到了。”</br>  她視線看向等候的司機,“你看叔叔在等我們呢,不可以耽誤別人的時間哦。”</br>  沈鐫白直直地盯著岑虞,看她輕聲細語地教育眠眠,細碎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然后又悄悄隨著眼睫輕掃而抖落,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癢癢的。</br>  “你什么時候也能這么和我說話。”他問。</br>  岑虞對他翻了個白眼,語氣恢復正常,“哦。”</br>  回到車里的時候,小家伙扭頭,用英語乖乖巧巧的對著司機說了一聲,“Sorry——”</br>  含著小奶音,又軟又糯,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br>  -</br>  第二天一大早,岑虞就被興奮得睡不著的眠眠給搖醒了。</br>  他們在酒店吃過早飯,拿著房卡,去了酒店里直通雪道的大廳。</br>  大廳里按照房間號,已經(jīng)提前把客人的雪具準備好了。</br>  雪鞋手套和滑雪服都是沈鐫白提前讓助理準備好的,三個人都是一樣的款式顏色。</br>  黑紅色的滑雪服穿在沈鐫白的身上,俊朗英氣。</br>  岑虞為了滑雪時候方便,出門前把頭發(fā)扎成了高高的馬尾,配上修身的滑雪服,漂亮又干練。</br>  至于眠眠,穿什么,配上她的小熊帽子和圍巾,還有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只剩下可愛。</br>  一家三口走到哪里都惹人頻頻側(cè)目。</br>  好在這里不像國內(nèi),到處都是認識他們的人,也就不用戴著口罩,做賊似的嚴防死守。</br>  選滑雪板的時候,有單板和雙板區(qū)分。</br>  岑虞也不怎么懂,全都讓沈鐫白來定。</br>  因為雙板相對于新手比較好上手,而且穩(wěn)定,所以他帶她們玩得是雙板。</br>  岑虞和眠眠都不會滑雪,沈鐫白倒是玩著滑雪長大的,從小到大,每年寒假都會跟著家里去世界各地的滑雪場滑雪,閑得沒事兒還考了滑雪教練的證。</br>  小家伙才三歲,運動神經(jīng)還沒有發(fā)育完全。</br>  原本岑虞不放心交給當?shù)氐幕┙叹毥蹋峙律蜱澃淄瑫r要顧她們兩個顧不過來,于是打算讓他教眠眠,她自己找教練教。</br>  結果沈鐫白看到酒店配備的滑雪教練只剩下男教練以后,反了悔,非要自己親自教。</br>  岑虞只能讓他在初級雪道先教眠眠滑一次,她坐在雪坡上看著。</br>  她托著腮坐在邊上,防風鏡被她撩至額頭。</br>  遠處小家伙踩在給孩子專用的滑雪板上,一手握著一個支撐,慢吞吞地從學站姿開始。</br>  沈鐫白一邊曲起雙腿示意,一邊看向小家伙,蹲下來板正她的姿勢。</br>  眠眠第一次滑雪,多少帶著點玩鬧的意思,也沒怎么認真學,但好在足夠聰明,懵懵懂懂就學會了怎么轉(zhuǎn)彎,也能慢悠悠地往下滑了。</br>  不知不覺,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jīng)越滑越遠,只能看見小圓點。</br>  岑虞等得無聊,又不敢自己站起來滑,只能搓雪球玩打發(fā)時間。</br>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br>  用法語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么。</br>  她抬起頭看過去,旁邊出現(xiàn)一個年輕的法國男人,棕發(fā)藍眼睛,五官深邃,鼻子有一顆銀色的鼻釘,右手撐著一塊單板,身上穿著偏嘻哈寬松的雪服。</br>  法國男人對上她的眼睛,瞳孔發(fā)亮,又說了些什么。</br>  岑虞攤手做了個手勢,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br>  法國男人撓了撓頭,反應過來,竟然切換成了蹩腳的中文,“哦,對不起,我剛才、太高興了,忘記你、不會法語。”</br>  他一段詞一段詞地拼,好像還不太會組句子。</br>  “你是岑、虞,對嗎?”他問。</br>  “我很喜歡你的電影。”</br>  聞言,岑虞一愣,倒是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粉絲。</br>  原本怕對方是來搭訕的戒備稍稍降低一些,她笑了笑,沒有避諱地承認,為了照顧他語速跟著放慢,“是啊,謝謝你。”</br>  聽到她的肯定,法國男人更加高興了,干脆坐在她旁邊聊天。</br>  “我很喜歡你,”他又一次說道,“因為你,又喜歡上中國,還學了漢語。”</br>  “可不可以,留一個聯(lián)系方式?”他問,帶有法國人的直接和浪漫。</br>  “......”岑虞笑了笑,然后委婉地拒絕,“不太方便。”</br>  法國男人聞言,有些微的失望,但并沒有放棄,轉(zhuǎn)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閑聊。</br>  岑虞有些沒耐心,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交談,畢竟人家那么熱情的說是她粉絲。</br>  法國男人看一眼她腳上的雙板,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為什么你用這個,不用這個?”</br>  他指了指邊上立著的單板,“這個比較帥。”</br>  單板對于新手來說,雖然難上手,但是在初級雪道上滑好了,看起來確實會比雙板看上去帥氣許多。</br>  而雙板的發(fā)揮空間則到了中高級雪道,才能展現(xiàn)出它的自由度。</br>  岑虞目光落在不遠處,看見沈鐫白帶著眠眠一步一步往她這里走。</br>  “我先生幫我挑的。”她心不在焉地解釋。</br>  法國男人皺了皺眉,有些聽不懂,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他還不知道‘先生’這個詞在漢語里的另一個意思。</br>  沈鐫白走近時,聽到了他們最后的對話,對著法國男人用法語復述了一遍,“她說是她丈夫給她挑的。”</br>  他的法語發(fā)音標準,小舌音震顫,只是語氣有些冰冷,失去了法語語種里獨特的浪漫繾綣。</br>  “......”法國男人看向面前出現(xiàn)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大,護目鏡被他推到上方,露出一雙銳利的眸子,像是領地被侵犯的獅子,渾身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場。</br>  他的視線下移,看到了沈鐫白腳下踩著的雙板,還有撲進岑虞懷里的小家伙,以及三人款式顏色統(tǒng)一的滑雪服,臉色驀得一僵,只能悻悻離開。</br>  看到男人識相地走遠,沈鐫白瞇了瞇眸子,看向岑虞。</br>  “......”岑虞攤手,趕緊撇清,“是他先找的我聊,我也不想。”</br>  沈鐫白嗤笑一聲,沒再計較,“起來吧,輪到你了。”</br>  岑虞踩著滑雪板,光坐著不覺得,等到自己站起來要走要滑,怎么都不得勁。</br>  一點不像她看眠眠滑起來那么簡單輕松。</br>  她逆著雪坡向上,從最簡單的走和剎停學起,走兩步,就自己往下滑了。</br>  沈鐫白極有耐心,一遍一遍的示范。</br>  倒是眠眠抱著兩根用作支撐的雪杖,著急地說:“哎呀,不對不對,媽媽你做錯了。”</br>  她滑到岑虞身邊,跟著沈鐫白一同做起了示范。</br>  “......”岑虞挫敗感更甚了,真是學得還不如小朋友快。</br>  小家伙不懂得要保護大人的自尊心,得吧得吧說個不停,就連她摔跤了也要講:“媽媽你摔錯方向啦,不能向后摔,爸爸說了要側(cè)著摔,這樣才不容易受傷。”</br>  “......”</br>  沈鐫白扯著岑虞的胳膊把她拎起來,“你再試一次。”</br>  然后轉(zhuǎn)頭把看熱鬧的小家伙滑雪板卸了,捂住她的嘴抱在懷里,“迎著風講話會拉肚子。”</br>  眠眠眨了眨眼睛,聲音從沈鐫白掌心里泄露出來,“為什么迎風講話會拉肚子呀?”</br>  “因為風會從嘴巴里進去,吹涼你的小肚子。”沈鐫白一本正經(jīng)地說。</br>  “那為什么爸爸在說話?”眠眠很聰明地發(fā)現(xiàn)了漏洞。</br>  “因為爸爸是大人,大人的抵抗力比小朋友要強。”說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br>  反正眠眠是信了,自己捂著自己的嘴,為了不讓風進去。</br>  就算看到岑虞滑雪姿勢不對,半天學不會的時候,小家伙抿著嘴角,猶豫了半天,但為了她不拉肚子,決定還是不開口好了。</br>  耳根子總算清凈以后,岑虞漸漸也找到了些方法,慢慢能以很慢的速度往下滑。</br>  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雪,他們才結束了第一天的滑雪行程。</br>  阿爾卑斯山的冬日里天黑得很快,吃了晚飯以后,他們便回了木屋。</br>  酒店提供的房間是一個個木質(zhì)結構的小屋子,錯落隱匿在茫茫大雪里。</br>  小屋和小屋之間的距離都隔得很遠,保證酒店的客人彼此不受打擾。</br>  木制小屋里掛著彩色針織的壁毯,壁爐里提前有人燒好炭,暖和宜人,半點沒有被屋外大雪的寒冷所侵蝕。</br>  木屋的空間不算大,有一張一米八的木質(zhì)大床,四角吊著粗制麻繩,延伸到墻頂,給人很原始溫馨的感覺。</br>  眠眠瘋玩了一天,吃飯的時候就困得不行,一直懨懨地打哈欠,回來的時候就鬧著要抱,被沈鐫白抱在懷里的時候,很快就睡著了。</br>  這會兒她縮在床上睡著,呼吸淺淺的,蜷成小小一團,鼓起了小山包。</br>  岑虞也是渾身酸痛,她去到衛(wèi)生間,等著浴缸放水,好泡澡放松一下。</br>  沈鐫白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頭托起來,舍不得把她叫醒,而是慢騰騰地幫她脫掉身上的滑雪服,拿熱毛巾擦了擦她的小腳丫子。</br>  岑虞站在床對面的穿衣鏡前,一邊解開扎著的馬尾,一邊盯著他們倆看。</br>  印象里沈鐫白從來不是什么小心仔細的性子,但每次看他照顧眠眠,都能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認知。</br>  收拾完眠眠,沈鐫白站起來,拿起沙發(fā)椅上他和小家伙的滑雪服,“你身上的也脫下來吧,我拿去掛好。”</br>  岑虞應聲照辦,把滑雪服脫了遞過去,沈鐫白隨手抖落了一下。</br>  衣服口袋里啪嗒掉出來一張卡片。</br>  他彎腰撿起來,待看清卡片上的內(nèi)容后,皺了皺眉。</br>  卡片是一張名片,用的是法語。</br>  名片的主人是明顯男性的名字。</br>  還用歪扭的漢字做了翻譯,把每一個單詞翻譯成了中文,像是怕拿到名片的人不懂法語,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他。</br>  “這是什么?”沈鐫白食指中指間夾著薄薄的卡片,眼神不善,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br>  “......”岑虞一愣,盯著那張卡片,才想起來之前白天遇到的那個法國男人,在她拒絕給他聯(lián)系方式以后,自顧自地塞給了她一張名片,被她隨手就給放進了口袋里。</br>  她呵呵干笑,搶過他手里的名片,為了自證清白似的,看也不看撕成了四半,然后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br>  “那個法國人說是我的粉絲,我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岑虞就差雙手舉起來,直呼和她沒關系了。</br>  沈鐫白掀起眼皮,掃她一眼,低低地輕哼,抱著三件滑雪服,越過她去到衣帽間。</br>  見他好像沒有計較的意思,岑虞暗暗松了口氣。</br>  浴缸放水的功夫,她實在太累了,就只裹了條浴巾,趴在床上,躺在眠眠旁邊閉目養(yǎng)神,等著過幾分鐘進去直接泡澡。</br>  突然,身上壓下了重量。</br>  沈鐫白將她披散在后背的長發(fā)撩起,埋進她的頸窩。</br>  異常容易敏感的耳垂處被他輕咬。</br>  過電的感覺襲來。</br>  岑虞猛地睜開眼睛,渾身顫了顫。</br>  不及反應的,沈鐫白的手已經(jīng)伸進了浴巾里,掌心滾燙炙熱。</br>  不知道為什么,身體一點都受不住他的撩撥。</br>  她死死咬著牙,臉漲得通紅。</br>  沒忘記眠眠還在旁邊睡得香甜,發(fā)出均勻起伏的呼吸聲。</br>  “不行。”她抵著他的胸膛,壓低聲音說。</br>  沈鐫白伸手夠到床頭的枕頭,豎在她和小家伙之間,好像是掩耳盜鈴。</br>  他輕輕地吻上她的唇瓣,撬開來,浴巾里的大手在某一處細細地賞玩。</br>  岑虞沒有反抗的力氣,只能發(fā)出細碎的低吟。</br>  突然,旁邊的枕頭倒了下來。</br>  小家伙睡著睡著,翻了個身,極為沒有睡相,一只腳架在枕頭上。</br>  “......”</br>  岑虞嚇得一震,盯著眠眠的臉,直到確認她還在睡夢里,才放下心來。</br>  沈鐫白手里的動作繼續(xù),好像故意不肯放過她,帶著惡意的捉弄。</br>  換作平時他不會這樣不分場合,岑虞這才意識到,他是計較了,計較著白天里她遇見的男人。</br>  “……”岑虞勾上他的脖子,癱軟在他懷里,沒有辦法,只能求他換個地方。</br>  “去浴室。”她忍著要溢出的聲音,艱難地吐字。</br>  聞言,沈鐫白動作稍停,然后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浴巾松散開來,夾在他們之間,其中一角已經(jīng)濕透。</br>  “......”</br>  浴室的門被鎖上。</br>  浴缸里已經(jīng)盛滿了溫熱水,隨著人的進入,水從浴缸里溢出,流得滿地。</br>  正對著浴缸的是一大面窗戶,窗外是遼闊的雪原,松針樹層層疊疊。</br>  大雪撲簌撲簌,夜色無垠而漫長,恒溫的浴缸水自動加熱了一遍又一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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