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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帶走唐音

    傅白說完,直接經過傅董身邊離開。</br>  別墅里的傭人已經全部被遣散,傅董事長看到,他身邊居然連老鄧都不見了。</br>  傅董事長怒不可遏地追上去:“你跟我說什么?這么多年傅家養育你,就換來你這樣的報答!”</br>  傅白被他堵住了去路,仍是淡漠的目光看著眼前人:“我沒少給傅家掙錢,花的卻沒有一分是傅家的錢,好像實在談不上虧欠你。</br>  至于我現在做的事,當初我進傅家第一天起,就清楚告訴了你,沈二欠我母親的,我是一定要他還的。</br>  本來打算再多等等,等證據多一些,讓他能得到死刑,但現在出了點事,我不想多等了。”</br>  當初傅白母親過世后,給他留了一筆遺產。</br>  加上后來成年后,他自己除了管理傅氏,還另外開了公司,從來沒花過傅家的錢。</br>  傅董事長站在原地,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br>  傅白說完,將行李箱放入后備箱,拉開駕駛位車門上車。</br>  傅董事長清楚是勸不了他了,何況證據已經曝出去,輿論已經滔天,就算傅白這時候再說是假的,又還有誰會信?m.</br>  這案件太大了,頂頭官員都已經關注到了案件進展,連國外的不少媒體都在關注。</br>  舉國熱議,要耍什么手段壓下去,不可能了。</br>  沈家因此對傅家的報復,也是必然的。</br>  傅董事長長嘆了口氣,看向拉開車門上車的傅白:“想好了,真要走?”</br>  傅白手上還捧著母親的骨灰盒,頭也沒回地上車:“不回了,我母親也厭惡這里。”</br>  前夫丟棄她,被迫改嫁后,新丈夫又常年家暴她,直至讓她被家暴致死,還說她是死在大火里。</br>  這座城市,哪怕是骨灰,她也一定很不愿意留在這里。</br>  現在沈二叔進了監獄,他也該帶著母親的骨灰走了。</br>  傅白坐進車內,伸手要關閉車門。</br>  傅董事長伸手攔住,神色轉為內疚落寞:“不管你信不信,當年不是我逼你母親嫁給的沈二。</br>  后來也是她跟我說,她過得好。我如果知道她承受了那樣的折磨,我不會……”</br>  傅白滿臉的厭惡,打斷了他的話:“閉嘴吧。”</br>  傅董事長還想解釋:“后來你母親離開,你說她不是死在大火里,而是被沈二害死的。</br>  我也是一直聽你母親說,沈二對她不錯,才覺得你說的不可能。</br>  直到現在,你拿出這些證據,我才算是看清了沈二的真面目。或許當年你母親死亡的真相,真的是你說的那樣。”</br>  傅白再也沒耐心聽下去,伸手一把推開了他攔在車門上的手。</br>  傅董事長面色悲痛道:“是爸對不起你母親。你留下來吧,沈家要是為難你,我幫你處理。”</br>  傅白沒等他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一腳油門踩下去,離開了這里。</br>  他去了那棟偏僻的別墅,謝醫生正在里面等著他。</br>  傅白下車走進去,謝醫生看他進來,嘆了口氣:“真打算走了,連老鄧都不帶上?”</br>  傅白大步上樓,進了臥室。</br>  打開臥室門,看到還好好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他長吁了一口氣。</br>  這一場戲,演得他筋疲力竭。</br>  沈南洲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不能露出半點破綻。</br>  包括一舉一動,還有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必須要滴水不漏。</br>  所以這兩天,他演得甚至連自己都產生了錯覺,似乎唐音真的已經死了。</br>  從昨天上午,拿一個動手術離世的人,演了那一出戲開始,他就一直還沒過來這里看唐音。</br>  他在沈南洲面前演得萬念俱灰,悲痛憤怒地跟沈南洲搶那具尸體,再不顧一切地直接丟出了沈二叔犯罪的證據,離開了傅家,離開了傅氏。</br>  所有人都會堅信,因為唐音死了,所以他傅白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顧了。</br>  毫無疑問,這一次,連那么多疑的沈南洲,也信了。</br>  連他傅白都產生了錯覺,不經意間會感覺唐音似乎真的走了。</br>  那種整顆心被揪緊,疼得一剎那呼吸不過來,整個人脫力地癱到地上的感覺,讓他甚至承受不住。</br>  而現在,他終于騙過了所有人,終于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到這里來看到唐音。</br>  謝醫生站在一旁感慨:“還別說,昨天你在醫院大門口,跟沈南洲鬧的那一場。連我都產生錯覺,好像推床上躺著的那個死人,才是唐音。”</br>  傅白沒回他的話,而是急步到床邊,著急蹲身下去,掌心握住了垂在床邊的那只手。</br>  是溫熱的,他高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去,終于有了著落。</br>  人慢慢地冷靜下來,他才回應謝醫生的話:“我跟老鄧說,唐音離世了,我想出國去,不會再回來,讓他自己走了。</br>  老鄧對唐音有成見,覺得她阻礙了我,他如果知道唐音假死,我怕他泄露出去什么消息。”</br>  謝醫生輕“嘖”了一聲:“連老鄧都不相信嗎?”</br>  傅白緊盯著床上的唐音,開口道:“我不想這次再出任何差池,所以說實話我誰都不愿意信。</br>  如果不是非得找個醫生照顧唐音,說實話連你都不會知道,唐音其實還活著。”</br>  謝醫生半開玩笑:“那你不會事后殺人滅口吧?”</br>  傅白現在情緒也好了些,回了他一句:“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現了。”</br>  他沒再多耽擱,起身將唐音抱起來,出了臥室下樓往后院走。</br>  謝醫生幫他拿著行李,跟到后面一起過去。</br>  傅白多的一個人都沒帶,因為謝醫生不止能給唐音治病,之前還當過飛行員,能駕駛私人飛機。</br>  少一個人知道唐音還活著,就少一份風險,傅白算是盡量將風險降到最低了。</br>  傅白沒帶唐音出國,唐音之前說過,在國外她水土不服語言不通,想想都難受。</br>  他將唐音帶去了海市,國內離江城最遠的城市。</br>  在這里,沒有人認識他們。</br>  唐音昏迷了很長時間。</br>  她本來是打定了主意尋死的,在最后一刻被傅白救下。</br>  但因為情緒起伏過大,加上手術傷口感染,導致昏睡了好些天。</br>  傅白在海市定居下來后,第三天他照樣待在唐音的床邊辦公,突然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br>  一抬頭,居然看到床上一直昏睡的唐音,就那么睜著眼睛正看著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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