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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談交易(中)

    喬以航捏著勺子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做什么來找感覺呢?”</br>  “做警察。”張知切開一小塊牛肉,放進嘴巴里。</br>  “啊?”喬以航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也對,私生子只是他一部分的心理活動,他最重要的身份是警察,也就是說,他思維思考的方式是一個警察的方式。不然也不會在親情和公義之間選擇了親情。</br>  張知喝了口水道:“你可以每天站在街上抓扒手試試。”</br>  喬以航:“……”如果他每天站在街上,那么不是他抓扒手,而是別人抓他的手。不過他可以在現實中找警察當模子來觀察。</br>  他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那個無處不在的交警。</br>  不知道交通警察和去臥底的警察在行為舉止有多大的差別。</br>  ……大概一個喜歡罰款,一個喜歡裝流氓被罰款吧。</br>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br>  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高勤。</br>  該不會是查他晚餐在吃什么吧?</br>  喬以航接起電話,不等對方說話,就扒拉扒拉把自己今天晚上的食譜交代的一清二楚。</br>  高勤默不吭聲地聽他說完,補充了一句,“不要續碗。”</br>  “……”喬以航可憐兮兮地用勺子刮著碗底的沙拉醬,“還有什么事情?”</br>  高勤道:“下午四點的廣播《蔡姐有話說》里,蔡姐爆了一個猛料。”</br>  喬以航手指一緊,“不會把我在游戲里玩人妖號的事情爆出去了吧?”</br>  張知抬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br>  高勤道:“你這件事email給蔡姐了?”</br>  “當然沒有。”喬以航轉念一想,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伊瑪特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他們坐在同一條船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而張知……</br>  他目光瞟到對面。</br>  兩雙眼睛無聲地互視著。</br>  手機里,高勤的聲音在繼續,“蔡姐說娛樂圈有一個俊男色狼。”</br>  喬以航額頭劃下三條黑線,“不會說是我吧?”他開始回憶自己以前是不是曾經得罪過蔡姐,不然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怎么會發生在他身上!</br>  “她沒說是誰,她只說了幾樣條件。”</br>  “什么條件?”</br>  “長得帥。”</br>  “……”喬以航想,如果只有一條的話,那他毫無疑問的是嫌疑犯之一。</br>  “準備進軍偶像劇圈。”</br>  喬以航委屈道:“我就覺得接這部戲有點不對勁,果然。”</br>  “拍過電影,口碑一般。”</br>  喬以航終于找到反駁的點了,“我不是口碑一般吧,我拿過金華獎最佳男配的提名。”</br>  高勤道:“如果不是一般,就不會只是提名了。別忘記,你的對手是醫院長租客。”</br>  “……”</br>  “也出過專輯。”</br>  “什么叫也出過專輯,我的專輯明明張張大賣。”喬以航這次反駁得非常鏗鏘有力,“還有什么條件?”</br>  “身高在一米八左右。”</br>  “我剛好一米八,不算左右吧?”</br>  “總之,如果遇到記者,小心說話。”這才是高勤打電話的主要目的。對于喬以航是不是色狼這個問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煩惱過。如果他這樣的性格都能色狼,那么色狼也不會是高風險低回報的行業了。</br>  喬以航道:“坦白說,有多少人中標?”</br>  “五個半。”</br>  “……半個是沒成年?”</br>  “半個是陸萬鵬。”</br>  “他哪里長得帥?!”喬以航對自己竟然和陸萬鵬排在同一個帥哥檔次覺得十分惱怒。</br>  “就因為不夠帥,沒拍過電影,沒打算進軍偶像劇,所以是半個。”</br>  喬以航突然很同情陸萬鵬,“他是真的被陷害的吧?”</br>  “你偶爾應該有點娛樂精神。”</br>  “比如說?”</br>  “比如說,這件事情現在很受關注,而陸萬鵬明顯不可能是嫌疑犯,那么他得到的益處將會比害處要多得多。”高勤對張復滿喜歡玩的招數已經耳熟能詳了。</br>  喬以航感慨道:“張復滿真是老狐貍啊。”</br>  張知緩緩將牛排塞進嘴巴里,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盯著他。</br>  喬以航頓時察覺自己失言,干咳一聲,用極為嚴肅的聲音道:“還有什么事?”</br>  “和朋友吃飯?”高勤從他的語氣變化便能猜出一二。</br>  “嗯。”</br>  “是張知?”</br>  喬以航呆住,“你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吧?”</br>  “不,是遙控器。你小心我在你過馬路的時候按暫停鍵。”</br>  “……”</br>  “說完壞消息,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r>  每個人聽到好消息總是精神一振,喬以航也不例外。“什么好消息?”</br>  “嫌疑名單里除了你之外,還有沈慎元。”</br>  “……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消息?”</br>  “至少,有戰友,不孤獨。”高勤道,“不打擾你們的燭光晚餐。不過在掛電話之前,我友情提醒,張知比你小。”</br>  “所以?”</br>  “不要摧殘得太厲害。”</br>  喬以航想說“滾”的,但是在他鼓足勇氣之后,手機只能聽到嘟嘟聲了。</br>  掛下電話,他舔著勺子上那比小指甲蓋還小的沙拉醬。</br>  張知狀若不經意地問道:“你在游戲里玩人妖號的事情曝光了?”</br>  “沒有。”喬以航想起剛才對視的場景,心中有不妙的預感。</br>  “但是你懷疑我。”張知冷冷地看著他。</br>  喬以航真誠地盯著他的眼睛,搖頭道:“沒有,你多心了。”</br>  “你當時的眼睛分明就是這么說的。”張知很執著。</br>  喬以航很頭疼。眼睛太會說話也不是好事啊。“真的沒有,當時是因為……因為,高勤說我被列為色狼候選人,我內心太過震驚和……悲傷,所以想找一個能夠讓我心情平靜的東西。”</br>  張知瞇起眼睛,“東西?”</br>  “人。”喬以航急忙改口。</br>  “那你現在心情很平靜?”</br>  “比剛才平靜得多。”</br>  張知點點頭道:“那么買單吧。”</br>  “呃,好的。”鑒于自己剛剛懷疑過他,又當著他的面說他叔叔是老狐貍,喬以航現在對他言聽計從。</br>  結完帳,兩人一前一后出門。</br>  喬以航問道:“你的車在哪里?”</br>  “我沒有車。”</br>  喬以航這才想起他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肯定沒時間去考中國的駕照,“你住哪里,我送你。”所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頓晚飯的交情絕對不能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尤其他之前還造成了小小的誤解。可惜,他從張知的臉上看不出他對這個誤解到底在意不在意。</br>  “嗯。”不管在意不在意,至少張知愿意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br>  喬以航去車庫取車。</br>  由于車庫離餐廳有一段距離,所以等他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分鐘之后。只見張知的身邊多了一個掛著照相機的記者。</br>  喬以航下意識地踩油門,從張知面前呼嘯而過。</br>  等到了十字路口停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把他……放鴿子了。</br>  鈴鈴鈴……</br>  鈴聲很普通,卻讓喬以航心跳快了半拍。</br>  他將車停到路邊,才接起電話。雖說這里不是那個交警的地盤,但誰知道他會不會過來串崗代班什么的。</br>  電話那頭,張知用極為冷靜的聲音問道:“你準備告訴我你迷路了?”</br>  “我只是……掉個頭。”喬以航找到一個不算太差的借口。</br>  “你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在馬路的右邊。你掉個頭的意思是說,你準備逆向行駛,停靠到左邊來接我?”</br>  “呃,我們可以假裝一下,我們在香港。”</br>  “……”</br>  喬以航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剛才和你站在一起的好像是記者?”</br>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記者,我只知道他迷路了。”</br>  “……”</br>  十分鐘之后,喬以航兜了一圈回來。</br>  張知坐上車。</br>  喬以航賠笑道:“去哪里?”</br>  “回家。”</br>  “地址是……”</br>  “jd區平安路112號。”</br>  喬以航眨了眨眼睛,“你在路上告訴我左轉右轉就好了。”m.</br>  于是一路上,車廂里只有兩句話交替出現。</br>  “左。”</br>  “右。”</br>  “左。”</br>  “右。”</br>  “……”</br>  好不容易開到所謂的平安路112號,喬以航望著小區門口那金光閃閃的三個字,欲哭無淚。“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是海天城。”</br>  “我說不小心忘了,你信嗎?”</br>  “不信。”</br>  張知聳肩道:“那就當我叔叔是老狐貍,我是小狐貍好了。”</br>  “……”</br>  “謝謝你的晚餐,晚上記得準時上線。拜!”張知說完,瀟灑地下車。</br>  喬以航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種自己正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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