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上游戲已經是習慣。</br> 喬以航洗了個蘋果,邊玩電腦邊啃著吃,算是安慰欲求不滿的胃。</br> 他等了兩分鐘,見張知始終沒有發私聊過來,終于按捺不住,用夫妻技能將自己傳送到對方身邊。但剛傳送過去,他就后悔了。因為戰魂無極所站的地方是開封大街,離他昨天下線的地方只有一條街的距離。</br> 平白浪費夫妻默契度。</br> 他打開私聊,正要抱怨,但字還沒打完,戰魂無極就突然下線了。</br> “……”</br> 喬以航錯愕地看著身邊那塊空出來的位置。</br> 這算是……</br> 放鴿子?</br> 難道是為了報今天晚上的仇?</br> 他回想了下,覺得以張知小氣愛記仇的個性而言,是十分可能的。</br> 他索性不理他,鬧脾氣的小孩子就是要晾一晾才好。</br> 他指揮著小舟,屁顛屁顛地去采藥。從目前看,他練的兩個生活技能都沒什么前途。制藥技能等級太低,做出來的藥完全不能配合本身需求,只能當做打怪之外的消遣。</br> 但這個消遣是非常無聊無趣的。</br> 就到采集的地方,然后坐在那里等著她自動開采,直到采滿為止。</br> 他順手打開海闊天空論壇,高勤說的那個俊男色狼讓他耿耿于懷。</br> 雖說他知道自己不是,但難保別人不會相信。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在色狼真兇被抓出來之前,他大概還要頂“色狼嫌疑人”稱號一陣子。</br> 進入論壇之后,喬以航就發現他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br> 海闊天空再度發揚了它對娛樂動態的即時性。</br> 一條色澤鮮艷的標題正高掛在論壇logo下最正中的位置――</br> 《五大帥哥,誰最禽獸?》</br> 誰最禽獸的意思就是這五個誰也別想跑出畜生圈,最多就是分個老大老二而已。</br> 他覺得胸口有點發悶,但手指還是堅定地點了進去――</br> no.5模特型男――沈慎元</br> 下面是一張他正在t型臺上走秀的照片。姿勢表情都不錯,就是衣服清涼了點,網狀,兩點盡露。不過對男模特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br> 他再往下拉。</br> 緋聞女友3個</br> 禽獸指數30%</br> 沈慎元出道以來緋聞不多,最轟動的就是和他同期出道的女模特emma。兩人曾接二連三被曝光一起在酒吧買醉,舉止親密。但事后,雙方均否認交往。</br> 與傳聞中俊男色狼的相似度――</br> 作為《tl》雜志御用男模,長相不必說。</br> 身高一米八三,完全符合。</br> 在兩部電影中客串,勉強符合。</br> 出過唱片,完全符合。</br> 正準備開拍《甜蜜葡萄干》,完全符合。</br> 相似度90%</br> no.4影壇新秀――陳赦</br> 照片上的他,俊秀稚嫩的臉龐上帶著幾許天真狡黠,正是眼下很多少女少婦喜歡的類型。</br> 緋聞女友1個</br> 禽獸指數40%</br> 剛出道就和同公司師姐鬧緋聞,禽獸!</br> ……</br> 相似度75%</br> 不排除蔡姐故意用幾個含糊的條件來模糊視線的可能。</br> no.3歌壇天王――喬以航。</br> 喬以航頭一次因為自己排在第三,而不是第一而松了口氣。</br> 照片是他某張唱片的宣傳照。裸背,回頭,一身的汗水。從他個人來說,角度不錯。</br> 緋聞女友6個</br> 禽獸指數60%</br> 從林碧薇到藍雨晴,喬以航的緋聞對象都是有合作關系的年輕女星,而且緋聞事件都極為短暫。是宣傳炒作?還是喜歡一夜情?恐怕只有本人才知道。</br> ……</br> 就是只有本人知道他才郁悶。</br> 喬以航慢吞吞地將鼠標往下拉。</br> 有歌壇第一帥哥之稱,完全符合。</br> 身高一米八,完全符合。</br> 在電影《鋒斗》中的表演,毀譽參半,符合。</br> 出過唱片,完全符合。</br> 拍過《幸福果樹》,符合。</br> 相似度96%</br> 這個結論就差在他腦門上貼注:此人就是真兇了吧?</br> 喬以航幾口將蘋果吃完,以鎮壓在胸腔亂撞的心――雖然沒什么用。</br> 他繼續拉下來看另外兩人的評價。</br> 從禽獸指數來說,一個比一個禽獸,但相似度一個80%,一個90%,不及他分數拿得高。</br> 雖然是網友的猜測,但是以媒體的神通廣大,這張帖子的內容說不定明天會一字不改地出現在頭版頭條上。到時候,就會有無數讀者知道,他和那個俊男色狼的仿真度有多高。</br> 手機響起,是那只窮手機。</br> 張知道:“我十五分鐘后下樓,你來接我。”</br> “……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兼職出租車司機的打算。”</br> “如果我錢的問題,我出雙倍。”</br> 喬以航無奈道:“告訴我理由。”</br> “落雪無音和天斗出了點事。”</br> 落雪無音、天斗和張知的糾葛遠比他久遠。張知對他的某些行為尚且如此較真,更何況他們。喬以航嘆氣道:“我送你去火車站。”</br> “你來了再說。”張知匆匆掛斷。</br> 喬以航又望了眼關于自己的評論,強自將煩躁壓下去,利落地關掉電腦,然后換衣服出門。</br> 等他開車到海天城樓下,張知已經背著一個旅行包等在門口。</br> 他坐上車之后,二話不說得在導航儀上設定c市的路線。</br> 喬以航看看導航儀,又看看他道:“導航儀只能起地圖作用,主動權還是握在駕駛員的手里。”</br> 張知低頭望了眼手表道:“我趕時間。”</br> “我打賭,火車開得一定比我快,而且不會遇到紅綠燈。”</br> 張知皺眉道:“我討厭坐火車。”</br> 喬以航思考了下,痛下決心,“我借你車。”</br> “買一送一,再借個有中國護照的司機。”</br> 喬以航頭往后一仰,靠在駕駛座上,嘆道:“我晚上只吃了一碗沙拉,我明天還要趕通告,我很困……”</br> 張知從包里拿出了三樣東西。</br> 面包、手機和風油精。</br> “……”喬以航抹了把臉,“給我一個必須幫你的理由。”</br> “我們是朋友。”</br> 喬以航動容。這句話在他說要帶他見參加張識謙的婚禮時說過一次,但是那次是側面的,至少沒有現在這么直接。“你在游戲里可不是這么說的。”他模仿張知的口吻道,“以我對這個人的惡劣印象,我不保證在現實中遇到他會不會打他一頓。”</br> 張知將東西丟回包里,“我現在給你一個改善印象的機會。”</br> 喬以航瞟了他一眼,突然發動汽車,“要包吃包住。”</br> “好。”</br> “我要吃三文魚。”</br> “好。”</br> 喬以航頓了頓道:“說到三文魚,我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那個蘋果不是用來解決問題的,是用來加深問題的。</br> “堅持到a市再說。”</br> 車呼嘯而去。</br> 為了不在路上睡著,喬以航打開cd。</br> “你的歌?”張知隨手拿起cd盒。</br> “封亞倫的。”</br> 張知拿cd盒的手頓了下,“你很喜歡他?”</br> “……的歌。”</br> “顏夙昂。”</br> “喜歡他……的歌。”</br> “沈慎元。”</br> “他塞給我的。”</br> 張知將所有cd塞回去。</br> 車廂只有低沉的歌聲回蕩。</br> 喬以航眼皮有些重,拼命地眨了眨眼睛道:“天斗和落雪無音怎么了?”</br> “聽說天斗去看他的前妻和兒子了。”</br> “人之常情。”</br> “一個周末沒回家。”</br> 喬以航對落雪無音沒什么好感,但不至于到幸災樂禍的地步。“兒子崇拜父親,想和父親多相處,享享天倫之樂很正常。”</br> 張知喉嚨一緊,少時想見父親卻又見不到的點點滴滴齊齊涌上心頭,半晌才轉頭看他,淡淡道:“這番話記得到時候再說一遍。”</br>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眼巴巴跑去a市?”喬以航有掉頭回家的沖動。兩夫妻的事情,怎么看都應該兩夫妻自己解決,何況又不是不能說清楚的。</br> 張知不理他發黑的臉色,徑自打開車頂的小天窗,然后將椅背放倒,躺下調整了個姿勢道:“今天夜色很好,適合夜游。”</br> 喬以航分神看了眼躺得舒舒服服的張知,心頭天平嚴重不平衡,“如果我躺在那里,我會說出更加漂亮的感慨。”</br> 張知閉上眼睛,徐徐道:“等我考出駕照。”</br> “告訴我你考官的名字,回頭我去賄賂他。”</br> 封亞倫的嗓音在夜間還是很有催眠效果的。</br> 張知原本只是想換個舒服的姿勢,但躺著躺著,就舒服進夢鄉里去了。等他一覺睡醒,滿鼻子的風油精味道。</br> 喬以航用眼角一掃后視鏡,“快到了。”</br> 張知連人帶椅背豎起,“幾點?”</br> “十點多了。”</br> 張知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br> 喬以航道:“在哪里見?”</br> “先去酒店。”張知慢悠悠道,“我告訴她,太晚了,明天再說。”</br> 喬以航一口氣吸不上來,半天才道:“你之前有沒有考慮過第二天一大早坐飛機過來?”</br> 張知理直氣壯道:“你之前沒告訴我十點才能到。”</br> 喬以航:“……”</br> 張知手機聲響了下。</br> 喬以航側頭見他看手機看得眉頭緊鎖,好奇道:“怎么了?”</br> “她想見我們。”</br> “是我們,還是你?”</br> 張知道:“有區別嗎?”</br> “有。因為我打算找家酒店立刻睡覺。”</br> 張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我們。”</br> “你怎么向她介紹我的?”總不會說是小舟吧?</br> “司機。”</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