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應聲含笑去了。
酉正過一刻鐘后,四貝勒進了月亮門,身后跟著僅到四貝勒肩膀的十三阿哥。
四福晉站在門口笑盈盈向四貝勒行了禮,和悅緊隨其后,也低著頭行了禮。
十三阿哥向四福晉道了聲好,目光瞥向低眉順目的和悅,眸中閃過疑惑。
“都坐吧。”四貝勒看了和悅一眼,語氣溫和。
四貝勒坐上首,四福晉在四貝勒下首坐了,十三阿哥在四貝勒另一邊,和悅挨著四福晉,正好與十三阿哥面對面。
十三阿哥目光落在和悅身上,微微地蹙了眉。
見他奇怪的目光頻頻落在自己身上,和悅也有些不自在。
畢竟當時說不見的是自己,這會兒自己卻主動來找他,還真是夠沒面子的。
不過她也不是那放不開的,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原本想狠狠地瞪他一眼,讓他別老是那樣看自己,想到畢竟四貝勒與四福晉在場,不好太過無禮,只好向他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這一笑,十三阿哥頓時如見了鬼般地睜大了眼。
和悅發(fā)現(xiàn)每次看到他被自己嚇得不知所措的模樣也挺好玩的,眼睛彎了彎。
這時四福晉開了口:“七丫頭,你不是說有事與十三叔說嗎?”
和悅點點頭:“和悅確實有些話想單獨與十三爺說。”看了眼十三阿哥,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是上回安親王府的事。”
那些話她可不能當著四貝勒與四福晉的面說,還得避開他們二人。
四福晉哪還有不明白的?心道這是給十三弟道歉來了,畢竟是女兒家,不太好意思當著自己與爺?shù)拿妫谑俏⑽⒁恍Γ煮w貼地道:“既如此,十三叔陪著七丫頭說會兒話吧。”
十三阿哥才不信她是給自己道歉,心里先是升起了警惕,眉皺的更緊,磨磨蹭蹭地不說話。
和悅看了眼十三阿哥,率先起身,行了一禮:“我還是與十三爺?shù)酵饷嬲f吧,和悅先失陪了。”
盯著十三阿哥看了幾眼,水靈靈的眸子帶著真誠。
十三阿哥受不住她的目光逼視,不樂意地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跟在和悅身后出了房間。
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樹下,離得正房有些距離,丫鬟們也避的遠遠的,十三阿哥離和悅兩步遠,警惕地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和悅背著手,好笑地彎了彎唇,調(diào)皮地眨眨眼:“你這樣怕我做什么?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這里可是四爺府。”
聽了她的話,十三阿哥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暗暗唾罵自己。
想到這里是四哥府上,諒她也不敢對自己如何,于是放松了些,目帶困惑:“那你找我做什么?”
他可不信她是來道歉的,這丫頭壓根不懂什么是愧疚。
和悅也沒興趣再逗他,正了正臉色,回歸正題:“我只是想說,安親王府那晚的事你必須忘記,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十四阿哥,不許承認與六姐見過面。”
又是她!
十三阿哥皺眉,一臉的不高興,尤其是這丫頭一副命令的口氣,心里的怨氣和不服氣就蹭蹭蹭地往上漲,膽子也大了起來,抬眸與她直視,目光如炬:“我憑什么聽你的?就算我說了又如何?我堂堂十三阿哥還辱沒了你六姐不成?”
嗬!這人膽子確實大了許多,和悅驚訝過后被氣笑了。
不過,他要說出去的話自己還真不能如何。
她可不敢小看了古人對男女之防的看重,萬一十三阿哥真有了什么心思,她也沒法子。
她低了頭思考著對策,如何才能說服他。
十三阿哥見她不說話了,以為自己話說的重了,暗暗后悔,卻又舍不下面子。
天漸漸黑了下來,月光照射下,看著她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奇異的沒了平時的張牙舞爪,透著一股子安靜,倒也有幾分可愛。
他才想起眼前女孩也才不到十歲,個子還不到他肩膀,臉頰的肌膚白凈若瓷,月光透過樹的縫隙在她臉頰上投下一片明明滅滅的影子,纖長的眼睫輕輕地顫動著,莫名的瞧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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