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防盜章,購買比例低于50%會被攔住,48小時后恢復正文。塵→緣←文↖學×網簡禾撲了個空,站在原地吃了一會兒的西北風后,她一拍腦袋,忽然記起來——家里廚房不就存著一大堆來不及吃的、已經開始積灰的系統獎勵食材嗎?
今天早上,玄衣還當著她的面,扔掉了兩塊發霉的肉……剛才居然當做完全沒有這回事!
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支開她呢。
兩手空空地回到皮影戲攤,遠遠望去,幾排木椅在青石街上拖曳出瘦長的黑影,賀熠已經帶著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簡禾轉頭四看,既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剛才那個小乞丐走了啊。”
“一聲不吭就跑掉了,半句道謝的話也沒有。”玄衣嗤笑道。
簡禾“哦”了一聲,腹誹——反正遲早還會再見的,就是不知道啥時候了。
夜深了,往回走的路上,路上人煙從稀少重新轉為熱鬧。賣小玩意兒的攤檔也多了起來。年輕人結著伴在挑挑揀揀。
一株枯木底下,一個年輕男人正聚精會神地伏在了桌案上,瞇起眼睛雕篆著什么。小攤前欄橫桿懸掛了數十個掛著流蘇的小動物木墜,雕工不算精細,但每個動物都很活靈活現。
簡禾心下一動,道:“玄衣,我們過去看看吧。
甫一走近,這老板便抬起頭來,熱情地兜售起自己的作品。
玄衣心中不屑——一堆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能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板是個人精,仿佛看穿了玄衣的想法,滔滔不絕道:“這些都是用無心木做的,無心木香氣沁人心脾,可寧心安神,而且經久不散,就算天天放在手中把玩也沒問題。”
“可惜了。”簡禾莞爾道:“你這里沒有我想要的動物。”
“這還不簡單,姑娘你想要什么模樣的?我馬上雕給你就是了。”
“我要的動物長得比較特殊,畫給你看吧。”簡禾折起袖子,取過了桌案上的毛筆,沾了點墨,在宣紙上寥寥數筆,一只頭頂犄角、身覆玄鱗、四足著地、圓目利齒的小怪物就躍然紙上了。
玄衣:“……”
“我要這只動物的木墜。”簡禾放下了筆道:“不難吧?”
“成嘞,馬上給姑娘做出來。”
不到半小時,一只作扭頭奔跑狀的小怪獸木雕就成工了。雖然不是什么昂貴的小玩意兒,但勝在栩栩如生,既可愛又機靈,還十分輕便,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簡禾把木墜放到了玄衣的手心:“來。今天是你第一次過人類的新年,紀念一下吧。”
玄衣捏著那根細線,嫌棄地舉到了眼前:“你居然把這做成了木雕?”
簡禾故意道:“不要?那還給我吧。”
果然,玄衣馬上合上了手心,把小木雕小心地收到懷里,哼道:“我又沒說不要。”
簡禾忍不住樂了。
忽然,有片冰涼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臉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只見夜空紛紛揚揚地落下了細雪,打著旋兒漫天飛揚,不一會兒就落了滿頭。行人紛紛快步閃避到屋檐下,小販們也站起來開始收攤了。
雖然運轉靈力可以保持體溫,但這么冷的天氣,若是衣服濕了,人肯定也吃不消。簡禾用手擋住了頭,就感覺頭頂罩了一片陰影。
玄衣解下了披風,揚手舉在彼此的頭頂:“走了。”
雪花落在衣服上迅速化開,染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這衣服不大,為了讓兩個人都遮住,簡禾很自覺地站到了他的左前方,右邊的肩胛骨微微抵住了他的心口,朝后上方側頭道:“這衣服好像有點兒小,遮得住我們兩個人嗎?”
一具溫香軟綿的少女軀體驟然貼到自己心口,玄衣的手指顫了顫——這種姿勢,簡直就像從身后擁抱著她一樣。
聽到簡禾的問題,玄衣的眼中閃過了幾點微光,道:“遮不住,再靠近一點。”
“行。”簡禾聞言,又退了小半步,整個后背幾乎都貼合、嵌進了他胸膛中,站定后,再回頭道:“這樣呢?”
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玄衣終于滿意了:“夠了。”
迎著越來越大的雪,兩人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趕去。風很大,但都是從身后吹來的,回到家門,玄衣的衣服下擺已濕透,擰一擰都能掉下冰碴子。
系統:“叮!玄衣心情+2000,爽點+2000。宿主血條值+20,實時總值:52點。”
簡禾:“???”
她也沒做什么戳他爽點的事情吧,頂多就是送了個不值錢的小裝飾給他,回來時他衣服也濕了,竟然還高興成這樣,這個時期的玄衣真是比蜜糖還甜。
只是,至多兩年,這蜜糖就要熬成□□了。
自賀熠消失的那天后,簡禾恢復了吃飯、睡覺、收魍魎養家四點一線的生活。劇情暫時沒有出現大波瀾,所以咸魚值也停留在了4410點。
天波易謝,寸暑難留。看似漫長的百年,折合起來也不過是三萬六千多個日夜。遑論七百多個日夜,轉瞬就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了。
兩年后。
玄衣少年時期最重大的轉折事件,終于逼近了眼前。
在最初始化的劇本中,玄衣同樣是被箭矢貫穿心口、釘在樹干上。
在那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煉獄中,他憑借毅力,自虐般地掙扎了數天,才終于把箭從心口拔出,半死不活地滾到了地上。之后,由于無人照顧、露宿野外,傷口急速惡化,玄衣在生死線徘徊了半個月,元氣大傷。就算有元丹護持生命,也花了半年多才緩過勁兒來。
當日村子遭到屠戮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都讓痛失親人也沒有朋友的玄衣倍感煎熬。
只是,很可惜,作為魔族人的他看不見箭桿上的梅印。沒有這一條關鍵線索,他實在沒法判別出仇家的身份,所以,滿腔仇恨根本沒地方發泄。
就這樣四處漂泊、歷練了兩年,巧合地流落到赤云宗所在地——嵐城附近的玄衣,偶遇到了在那場屠戮中幸存的村民,這才鎖定了仇家赤云宗。
——然而,這段劇情,其實在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驚天大bug。
那便是,少年期的玄衣沒有拔出自己心口的箭的能力。
在簡禾介入劇情以后,這個不合邏輯的漏洞就被填補上了,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不過,有句話叫做牽一發動全身。最初的Bug解除以后,后面成串的情節隨之改變,新的問題也誕生了。
——因為與簡禾的相識,玄衣這兩年時間并未四處漂泊尋找證據,而是定居在了信城,以信城為圓心發散去尋找仇人。
眼見偶遇幸存村民NPC的日子逼近,玄衣還一直呆在信城里。要是任其發展,他就會與那村民失之交臂。
系統:“叮!劇情任務降落:請宿主在一個月以內,把玄衣引到赤云宗所在的嵐城,促使其與‘村民NPC’成功會面。”
簡禾:“……”
對玄衣來說,這是復仇之路的開始,對她來說,則他媽的是送命之旅。明知不可能,她還是垂死掙扎地問了句:“這段劇情真不能跳過啊?”
系統:“不能。否則會攻略失敗,打回數據庫。”
簡禾:“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系統:“……特別提醒一句:告訴玄衣仇家是赤云宗的人是那村民。也就是說,你負責想個辦法把他引過去,而不能直接告訴他。”
簡禾:“知道了。這倒不難,只要演場戲就行了。”
當晚。
自從玄衣化為人身后,簡禾就與他分房而睡了。房屋的墻壁很薄,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有什么大動靜都能聽到。
夜半三更,玄衣正側臥淺睡。
忽然間,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伴隨著滾落床榻的聲音。
玄衣倏地睜眼,瞬間就清醒了。想也不想,他就飛撲下床,踢開了旁邊的房門,驚疑不定道:“簡禾?!”
窗戶大開,床幔飛揚。
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松了口氣——簡禾并沒有什么不測,只不過是從床上滾了下來了而已。
玄衣哭笑不得,三兩步上去,蹲下扶起了簡禾,道:“居然會滾下來……連睡都睡不好。”
兩年時光,玄衣長眉入鬢,赤色雙瞳,已出落為了英氣錚錚的少年。
“玄衣,聽我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簡禾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是關于覓隱村的。”
覓隱,就是玄衣長大的村落的名字。
玄衣面上那閑適的表情,瞬息就變了。
“為了加以辨別,仙門宗派會在箭桿上留下無形的印記。憑借它,就能反推出對方是哪個宗派出身。”簡禾斟酌道:“那天我替你拔箭時,因為它瞬間消失了,我壓根兒沒看清它是什么樣的。”
苦苦追尋許久卻沒有浮出水面的問題,眼下突破口就在前方,玄衣的心臟好似被捏緊了:“現在呢?”
“就在剛才那個夢里,我竟然清晰地記起了它大體的輪廓。”簡禾選了一個含糊的說法道:“那是一朵盛開的花。”
玄衣的記憶飛速轉動。
這兩年的他,已對仙門中較為有名的宗派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用盛開的花卉來做標志、又較有名氣的宗派并不算多,基本都分布在卞州嵐城附近。
簡禾替他說了出來:“我看,我們應該盡快動身去一趟嵐城,或許能發現點什么。”
玄衣握拳,指節咔咔作響,寒聲道:“好。”
卞州與西朔山相隔甚遠,就算途中完全不休息,也要一個月左右。踩著劇情任務的時間截止線,兩人風塵仆仆地抵達了嵐城。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抵達嵐城,咸魚值—100,實時總值:4310點。”
簡禾:“臥槽,不愧是關鍵劇情。”
這么簡單就減100點了!
簡禾訝異地回頭,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后腦勺和兩只小角——玄衣已經轉過頭去了。
幾個小孩兒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了過去,嘰嘰喳喳地道:“姐姐,它長得好怪啊,那么黑。”
“你養了它多久啦?”
“它看起來好兇哦。平時要喂什么東西?肉嗎?剩飯剩菜嗎?”
“我不聽話的時候我娘會揍我屁股,它不聽話的時候,姐姐你也會打它屁股嗎?”
玄衣:“……”
……
一滴冷汗從簡禾的額角絮絮滾落。她拭掉汗珠,忍不住腹誹:無知就是幸福。如果你們看過劇本,一定不敢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抬頭看到天色已經暗了,簡禾彎腰輕拍一個小屁孩的肩膀,邊哄邊領著他們出門,道:“很晚了。你們幾個小孩兒單獨在外面不安全,別讓家里人擔心,快回家吧。”
幾個小孩兒雖然調皮,卻也很聽話,聽到簡禾的叮囑,互相望了對方幾眼,就都乖乖地跟簡禾揮手作別了。
送走了幾個小魔星,簡禾推門進屋。屋里沒有點燈,玄衣居高臨下地坐在了高柜頂,斜睨著她,兩只圓滾滾的眼珠反著光,顯然有些不滿,身上還滋滋地冒著黑霧。
今天,因為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簡禾早前就跟玄衣提議一起過個節。
人類仇視魔族,城中還有那么多仙門子弟來來往往,若是讓他們發現有魔族人在信城中,搞不好會出手對付玄衣,把他趕出去。為了避免麻煩,也因為養傷,這段時間,玄衣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無所顧忌地出門。
今天,外面人潮擁擠,人氣混亂,玄衣的氣息隱于其中,反倒沒那么容易被看出是異族,顯然是個千載難逢的散心機會。
對此,玄衣表現得毫不感興趣,但并沒有拒絕。一起相處這兩個月,簡禾已經摸清了他“不拒絕就是答應”的性格,便放心地拍板定下了行程——去江邊的一座著名的酒家用膳,坐花船賞月游江。
如果不是幾個小孩兒拖了點時間,他們早就已經出發了。
“玄衣,咱們可以出發了。”簡禾仰頭,輕咳一聲道:“剛才那幾個小孩兒就是無心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玄衣板著臉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這種小事?”
簡禾:“……”
她內心鬼畜地飛過了一片彈幕——㚐㚐,您冒煙都冒得跟個點著火的小煤球似的了,就算我是瞎子也看得見好么!
好在,簡禾主動來搭話后,玄衣的心情明顯有所好轉,冒出的黑煙慢慢變淡消失。他終于動了尊蹄,輕盈地往下一躍,跳到了稍矮的桌面上,再熟練地順著簡禾手臂往上一爬,坐到了她懷里,兩只前蹄放在了她心口。
簡禾給他裹緊了小襖子,微笑道:“好,出發了。”
冬夜,華燈初上。小孩兒手執繪有金魚的花燈在大街小巷跑過,燈籠里的火光撲閃撲閃。小販扛著冰糖葫蘆慢悠悠地走著。江心的船中有人撫琴,清越琴聲不絕如縷,隨清冷的夜風飄遠。
除了進城的第一天,這也是玄衣第一次被那么多人類包圍。他把下巴搭在了簡禾的肩膀上,兩個尖角把小兜帽頂得老高,好奇地望著兩邊的景物后退。
雖然一切都很新鮮,可四周的空氣也充滿了人類的氣息。玄衣聞多了頭暈腦脹,便把臉埋在了簡禾的衣服上——雖然,她跟街上的這些家伙同樣是人類,可他卻不排斥她的氣味,甚至覺得她脖頸發梢處有陣清甜的體香,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就湊上去嗅。
踏著夜色,兩人來到了江畔的酒樓。由于近水樓臺,依江而建,這酒樓還把業務發展到了江面上。在天清氣朗、江風不大的晚上,客人可以選擇在船上用膳,賞月、游江、享用美食三不誤。
未免水波把船上的東西晃到地面,船艙里都是矮桌坐墊。
簡禾把玄衣放在了自己的對面。泛黃的銅爐在桌面滾滾冒煙,小二把葷素菜式依次圍著銅爐擺好,撩開簾子離去之前,還古怪地看了簡禾一眼——畢竟,他還真沒見過跟畜生面對面坐著吃火鍋的人。
還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端菜端多了頭昏眼花,總感覺那小怪物斜睨他的眼光涼颼颼的,簡直跟個大活人似的……
船徐徐駛向江心,簡禾把一小半的羊肉、牛肉都倒入滾燙的湯中涮了幾秒,夾出來后沾點醬油蔥花送進嘴里,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其余大部分的生肉則留給了玄衣——別看他體積小,其實胃口大得很,食量比簡禾大得多了。現在身體好轉,也不用再像一開始那樣,總是防著他鬧肚子了。
雕花窗外,數不清的天燈飄飄揚揚飛上夜空,玄衣仰頭,明亮的光點在他的眼珠中聚攏又飄散:“他們在做什么?”
桌案上暖了一壺酒,簡禾一邊往瓷杯里倒酒,一邊微笑道:“那是放天燈,燈罩底下有個小燭臺,點上火就能飛到天上去。人們會在燈罩上寫上美好的愿望,希望燈能把自己的愿望帶到神仙那兒。”
“既然升上去是因為點著了火,那等火燒完了,終會有落下來的時候。”玄衣不屑道:“不切實際。”
簡禾:“……”
看來BOSS是實用至上主義,從小就沒啥浪漫細胞。要不是顏值與戰斗力都爆表,以后恐怕連把妹子也會成問題。
趁這機會,簡禾決定給他友情傳授點兒套路,悠悠道:“不是這樣算的。我們追求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說到底,‘放天燈’只是約心儀的人見面的理由,見面之后的事兒——跟誰一起寫下愿望、跟誰一起肩并肩點的火,跟誰一起看天燈飄遠,才是意義所在。”
話說,劇本里就沒寫過魔族人是怎么求愛的,上輩子她也沒機會體驗一番。既然現在起了話頭,簡禾干脆一并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話說,你們魔族是如何向心儀之人表達好感的?”
玄衣抬了抬下巴,在人形時做來有些傲慢的動作,換成了袖珍的獸形后,就變得十分驕矜可愛了:“把額心的鱗片拔.出來送給對方。”
簡禾懷疑自己聽錯了:“拔鱗?”
要知道,魔族人一生只換一次鱗。小時候,身上有部分皮膚是沒有鱗片覆蓋的,那也是幼年的他們最容易受傷的部位。成年前夕的那次換鱗后,鱗片會武裝到全身的每一寸,像鎧甲一樣伴隨他們一生。
這時候的鱗片扎根很深,如果掉落了,除了會產生劇痛外,還有很大的幾率無法再長出新的鱗片覆蓋,相當于完好無損的鎧甲出現了一個裂口。
如果缺了鱗片的地方是額心,那就更麻煩了。首先這地方就在臉上,根本掩飾不了,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在戰斗的時候,這個破綻百分百會被對手瞄準攻擊。
如果一個不慎被擊穿了頭骨,那么,不管你是光環蓋天還是立馬服下十顆元丹,這便當都肯定吐不出來了。
沒想到魔族人的示愛方式居然是拔下額心的鱗片送給對方,這波操作是真•用生命表白啊。
巴特,像玄衣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自己給自己制造弱點的。
好在,魔族仰慕強者。作為未來的魔族扛把子,玄衣就算不主動示愛,也肯定不會打光棍。只需勾勾手指,就有大堆人搶著把額心的鱗片送給他了。
簡禾扶額。
咸吃蘿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有大把妹子排隊送上門,所以說,她剛才傳授的所謂套路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啊!
玄衣不知道簡禾短短幾秒鐘就想到了那么多東西,歪頭反問道:“為什么那么驚訝?”
“因為聽起來很痛。”簡禾攤手,實話實說道:“雖然能想象送鱗片者義無反顧的心情。但假設我是收鱗片的那個人,不論我是否與對方兩情相悅,都不希望他通過傷害自己來證明決心。再說了,鱗片留在身上還能保護自己,拔下來以后,就真的什么用都沒有了,何必呢?”
玄衣眼光閃了閃,眼中有些動容,但很快掩飾住了,咧了咧小尖牙,道:“誰告訴你拔.出來沒用?魔族人的額心鱗片是一味良藥,送給心儀之人,也是有保護她的一層意思。”
簡禾:“???”
這么神奇?魔族人全身都是掛——應該不是她的錯覺吧?
兩人一直呆在船艙里,沒有刻意控制船只飄動的方向。不知不覺,他們就來到了一座拱形的石橋下面。
就在穿過橋洞時,一直懶洋洋地坐著、跟簡禾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玄衣忽然坐直了身體,鼻子在空氣里吸了吸,奇道:“有股味道。”
魔族人的嗅覺上佳,比狗鼻子還靈。反正簡禾現在除了江水的腥氣,別的什么都嗅不到了:“什么味道?”
玄衣靜默了,在空氣里辨別片刻后,肯定道:“腐尸。就在這里,在我們的船下面。”
橋洞幽暗無人,銀色的波光粼粼閃動,陰風嗖嗖。小船上就橫放著一根劃水的長桿,簡禾與玄衣對視一眼,拾起一端,在橋底的洞壁上一撐,船只晃晃悠悠漂離了原處。
兩人定睛一看,果然,就在剛才船底的位置,那漆黑的翻滾的江水中,飄起了一只裹著水草的腐爛人手,指甲猩紅,斷口處被啃得稀巴爛,連著肉屑的筋脈白骨清晰可見。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觸發主線劇情【秦南吃心怪】!”
——小彩蛋——
《玄衣日記》
用人類的詞語說,額心鱗片就是魔族人的“聘禮”。
她卻說如果是她,白送也不想要它。
其實,拔鱗雖然不舒服,但也沒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哼。
賀熠。仙門世家棄子,亦是修道界最臭名昭著的放火殺人狂魔。
其眉心一道血色長痕,形如桃印,容貌俊俏,充滿了溫稚無害的少年氣。任誰看到這副漂亮的皮囊,都不會猜到底下裝載的是一個惡鬼,善妒多疑,口蜜腹劍,上一秒或許還在沖你甜絲絲地笑,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地讓你身首分家,狠毒程度令人發指。
十六歲那年,賀熠毒火俱下,把公孫氏燒了個干干凈凈,兩百多口人全因此斷送了性命。
自從魔族被打趴下、并且銷聲匿跡后,仙門已經很久沒發生過這等的慘案。消息甫一傳出,各宗派一片嘩然。眾人在震怒之余,也不得不刻骨銘心地記住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少年的名字。
簡禾:“……”
雖說四個病友各有各的風采,但賀熠絕對是最能當之無愧地擔起“神經病”這個稱號的一個。論“心理扭曲度”和“喪病指數”,就更不用比了,他可以直接爆燈,秒殺另外三位。
雖然前面的四個任務都是拿著錯誤的劇本去攻略,結局同樣是不得善終,可如果簡禾有選擇的余地,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賀熠這個小瘋子。
廢話了,另外三位好歹還能溝通。但賀熠表面笑嘻嘻,實際隨時會翻臉。跟在他身邊分分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試問她能不慫嗎!
話說,這位㚐㚐怎么會在這?
簡禾苦逼地迅速回憶劇本。
印象里,賀熠不足周歲就與親娘一同被逐出了家門。不到三年,親媽也病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小孩,孤苦伶仃地四處流浪。挨打挨罵、露宿街頭,遍嘗世間冷暖百態。
這段慘兮兮的經歷,可以說是非常標準的暗黑系人格培養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