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的模樣讓之彧又心疼又好笑,但是確實是不能吃,孕婦不能吃山楂,肉丸子的話,清渠恐怕一看到就會吐,之彧只有慢慢哄著,“等這三個月過去了,都讓你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知道是哄人,清渠聽了心里軟軟的,抿著唇笑。
兩人說了會話,下面小廝捧著一疊紅紙過來。
之彧接過來,放在桌子上,展示給清渠看。清渠一張張看過來,是之彧親手寫的對聯和福字。
清渠笑著趕緊讓人貼在屋里,甚至連對聯都不舍得貼在屋外,讓丫鬟貼在里屋。之彧看了失笑,說道:“壞了我再寫就是了...”
“彧郎寫的每一張我都珍惜...”清渠摸了摸紅紙上的字,溫柔地笑道。
清渠站在桌子前,纖白的指尖慢慢那撫摸著黑色的字,襯得手指更加白嫩,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感覺清渠周身更加溫柔了,這也是之彧一直心動的地方,想到面前心愛的人還孕育著兩人的骨血,之彧不禁柔和了眉眼。
走過去,從背后摟住清渠,下巴輕輕靠著懷中人兒肩頭,伸出手握住,十指相扣,低聲說道:“等明年我們倆一起寫對聯好不好?”
“那我可要加緊練習了,跟彧郎擺在一起可不能太難看了才行。”
之彧低聲笑著,“好。”
之彧還有事,陪了一會兒就走了。
“明兒,奚夫人會過來,到時候你們娘倆好好聚一聚,大后日我再來看你。”
清渠乖乖點點頭。
這新年頭三天,按規矩,男主子還是得宿在正妻房里才行。
到了晚飯,清渠孕吐倒好些了,吃得也多一些了。
姚芝和宋屏放下心來,能吃就行,多少吃點,畢竟雙身子,肚子里那個也要吃的。
吃完晚飯,清渠想著看下書,或者做些繡活,但全被姚芝和宋屏攔了,孕婦就要好好休息,可不能再勞累,清渠哭笑不得,只得聽了話,然后在屋子里慢慢散著步。
孕婦精力有限,多覺,走了一會兒,清渠就感覺瞌睡來了。
宋屏和姚芝趕緊伺候著清渠洗漱,說是洗漱,也只是擦拭一下身體而已。
上了床,沒一會兒,清渠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渠倒醒的還挺早。宋屏扶著清渠起身,“姨娘怎么沒多睡一些...還早得很。”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又不是養豬崽哩...”清渠笑著說道,“再睡下去,人都睡迷了...”
“今天娘要來,我早點準備也好。”
不過還沒等到奚夫人過來,就來了個嬤嬤,說是侯夫人派過來照顧清渠的。
來的嬤嬤姓張,眼尾下垂,倒顯厲色,不過一來便笑意吟吟,反而看著更加慈善了些。
“老奴姓張,夫人派老奴過來是照顧姨娘的,老奴與蘇嬤嬤也是多年好友,交情頗深...”
這樣一說,清渠就懂了。既然是蘇嬤嬤推薦過來的,清渠很放心。
連忙扶起嬤嬤,說道:“張嬤嬤,快請起,以后就麻煩嬤嬤了。”
“唉,老奴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好姨娘。”
宋屏將張嬤嬤送到偏房去休息,對這個來的張嬤嬤也很尊敬,給張嬤嬤行禮。
張嬤嬤心里連連滿意,趕緊扶起宋屏,“折煞老奴了,我們都是伺候姨娘的人,以后盡心照顧姨娘便是。”
“嗯,”宋屏站起身來,笑道:“嬤嬤好好休息,宋屏就先告退了...”
等宋屏出去后,張嬤嬤松了一口氣,自己無子無女,早早就梳了頭跟著侯夫人,當時就是照顧侯夫人懷孕的嬤嬤中的一個,之前,世子夫人懷孕,侯夫人將另一個嬤嬤撥給了世子夫人,自己都以為自己就這樣在府里了度余生了,沒想到蘇嬤嬤找來,問自己想不想調走,調到懷孕的清姨娘身邊去。
張嬤嬤好歹是在府里過了這么年,這里面的利弊一下子分出來了。雖一直呆在后宅不問世事,但也知道這個清姨娘很是得寵,現在懷了孕,身邊也沒嬤嬤,自己一去就是貼身嬤嬤,這樣自己后半生也就有保障了,就立馬答應了。
本來來的時候,有些擔心清姨娘到底是不是傳聞中溫柔小意的模樣,后宅里當人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太多了,即使是蘇嬤嬤認識的也有些不放心,而且更擔心的是,自己是中途派過來的,清姨娘的兩個貼身丫鬟會是什么態度。
現在看來,張嬤嬤也是將心放回肚子里了,忍不住摩拳擦掌,要好好將清姨娘照顧好,讓主子看到自己的價值,這樣一想,為未來在這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將張嬤嬤安頓好之后,宋屏回來復了命。
沒過多久,姚芝就領著奚夫人過來了。
母女倆一見面就親熱地挽著手往屋里去,姚芝和宋屏就退了出去。
“娘還拿什么東西過來,太麻煩了,我這里什么都不缺。”
“沒什么,就做了些紫薯糕,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娘真好,我前段時間還在饞呢!”
“現在也不知道你口味如何,就多包了些陷的,甜口,咸口的都有,到時候你拿一下些給世子夫人侯夫人送過去...也是份心意。”
“我省的。”
“怎么樣?最近孕吐還好嗎?”
“剛才還吐了,不過娘您放心,也就早上厲害了些,其他時候還好,吃吃酸梅也就壓下去了。”
檀云聽了放下心來,不是沒有聽說過有的夫人懷孕了,那是吐得天黑地暗,什么都吃不下,整個人都折騰瘦了,這哪是懷孕,這明明就是受罪,還好清渠情況還算好。
“侯夫人已經派來一個嬤嬤來照顧我,也是蘇嬤嬤認識的...”
“哦?姓什么?”
“姓張。”
檀云細細思索,自己已經離開侯夫人好久了,有些人不是一下子想起來,“哦原來是她呀...”檀云笑了起來。
“怎么了?”
檀云拍拍女兒的手背,“沒事,蘇嬤嬤推薦過來的,你就放心用著吧...這位嬤嬤當初是專門照顧侯夫人懷孕起居,在這方面她很有一手...她早早就梳了頭發跟在侯夫人,一生未嫁,無子無女,我想著也是蘇嬤嬤看她一人在后宅里孤苦伶仃,所以將她推到你這里的...不過也是手里有本事的人,只是不愛奉承那一套,為人低調,才一直在后宅里默默無聞。”
這樣一說,清渠心領神會,笑了笑,點點頭:“我明白的。”
“這幾天世子夫人對你態度怎么樣?”檀云輕聲問道。
“自從前日晚上那一面后,就再也沒就見過面了,第二日還派人送來賞賜,我等著明日了去謝恩。”
檀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現在世子夫人懷了孕,你也懷孕了,誰來伺候世子呢?那個...現在怎么樣?”檀云怒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她...之前做錯了事,現在還在禁足呢。”清渠冷笑一聲。
檀云立馬懂了,這里面恐怕有些貓膩,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檀云也沒問是怎么回事,自己女兒沒事就好。
但倒有另外一句話,不得不提醒清渠:“在沒人伺候世子的時候,世子夫人肯定提人上來,你把握著點...”
清渠點點頭,這一點確實是自己沒想到的,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懷孕的驚喜中,現在母親一提醒,心里微微一緊,不過現在清渠不要想和母親聊這個。
“我知道了,”清渠挽著檀云的胳膊,說道:“哎呀,娘就別說這些了,咱娘倆說點別的...”
知道自己女兒聽到心里去了,檀云提醒了這一句,就不說了。
兩人說起了別的。
“我現在就是擔心你哥哥,也不知道他在邊疆怎么樣,這大冬天的,邊疆肯定很冷,我聽說有生生冬暈過去的...”說起這個,檀云就皺起眉。
“那是下面的士兵,現在哥哥可是有官職在身,哪能凍得著?而且我也托付世子幫我送了一大包冬衣過去,娘您就放心吧...再說了哥哥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確實,良哲從小就古靈精怪的,雖說不愛讀書,但腦筋轉的快,動不動就一個歪點子就出來了。
在清渠的安慰下,檀云眉頭也漸漸松開了,母女兩說了些私房話,檀云留下來吃了頓午飯。不知道是不是母親在旁邊的緣故,清渠這一頓倒沒有吐過,甚至吃了小半碗飯,可把宋屏和姚芝高興得。
吃完午飯,檀云也就告辭了,本來母女倆能見面是主子們心慈,但也不能太過放肆,能夠呆上半天已經滿足了。
“我和哥哥不在身旁,娘要好好照顧自己...”
“唉,”檀云握著清渠的手依依不舍,“娘省的,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清渠實在不舍,在兩個丫鬟的勸說下,才回了房,姚芝去將奚夫人送出府。
懷孕在身,精力不足,再加上剛才情緒有些不平靜,清渠也感到有些累了,在宋屏伺候下回里屋躺在榻上補眠去了。
姚芝送完奚夫人回來,見宋屏輕手輕腳地出來。
“姨娘睡了?”
宋屏點點頭。
兩人便躲到耳房里做繡活去了,主子一有動靜,也聽得到。
這新年第二天,正是走親訪友,府里來了不少客人,只是半天,云舒就有些吃不消,侯夫人心疼兒媳婦,看云舒挺著大肚子也不容易,便讓之彧扶著云舒回屋休息。
小兩口便行了禮,相攜著出去了。來做客的夫人看了無不夸贊一聲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肯定是個有福氣的,說得侯夫人紅光滿面,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之彧和云舒出了正院,云舒不找痕跡地掙脫了之彧扶著的手,旁邊的丫鬟趕緊扶上,之彧也有些不自在,跟著松了手。
“夫君有什么事可以先去忙,妾身自己回去休息就行。”
之彧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說道:“走吧,我陪你回房,就在你屋里躺躺休息一會兒就行。”
云舒聽聞笑了起來,“是。”
兩人一起回了屋,云舒身子不方便,之彧由著丫鬟伺候著脫了外衣和鞋子,躺上了塌。
隔著屏風,云舒躺在床上。
之彧閉著眼,躺在榻上,殊不知另一邊云舒在看他。
云舒側躺在床上,面朝外,隔著屏風在看躺在榻上的男人,心里想著事兒。
剛嫁進來的時候,云舒以為自己會平淡冷漠,無喜無悲,自己守著世子夫人之位和孩子過好日子就行
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有時候也會因為之彧過來而心里涌起喜悅的感情?
有時候摸著肚子,心里在期待著兩人的孩子會是什么樣的?像誰多一點呢?
現在云舒倒越來不懂自己的心了,感覺對之彧的感情變復雜了...既不知道怎么面對之彧,有些躲避,但之彧來的時候,自己莫名的高興...
云舒真的迷茫了...
忽然榻上的男人動了動,云舒嚇得趕快閉上眼。
丫鬟們都退了出去,鴛鴦留在最后關上了門。
回想起剛才幫世子脫鞋子的時候,一抬頭,望進世子的眼睛里,自己當場有些愣住了,世子朝自己笑了笑,一瞬間心里一跳。
鴛鴦忍不住紅了臉。
一轉身,就看著珍珠正盯著自己瞧。
鴛鴦嚇了一跳,笑道:“珍珠姐姐怎么了?”
“沒事,”珍珠搖搖頭,說道:“就是看你臉紅彤彤的,有些魂不守舍,想問問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累著了?”
鴛鴦拿手背貼了貼臉,支支吾吾道:“應該是屋里炭火太旺,有些熱著了吧...我緩緩就好了...”
“嗯嗯,鴛鴦你好好休息...”
“那姐姐我先退下了。”
望著鴛鴦走遠的背影,珍珠眉頭微微皺起,鴛鴦是她們四個中年齡最小的,她們都將鴛鴦當妹妹看待,鴛鴦平時嘴甜,古靈精怪的,有時撒著嬌偷下懶,她們三個都很包容,但剛才鴛鴦紅著臉,嘴角露出笑容,完全不是熱著了的模樣...
再聯想起剛才好像是鴛鴦伺候著世子脫衣的,珍珠眼里的神色更加復雜了,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才好...但世子夫人正在懷孕的時候,這又是個沒頭沒影的事,只能再觀察觀察...
作者有話要說:一切都是鴛鴦自己的錯覺,男主沒任何想法,別誤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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