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這幾日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鴛鴦,但什么都沒發現,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世子上午或者下午來少夫人這里只是坐了一會兒,并沒有過夜的緣故,感覺鴛鴦什么事都沒有。
珍珠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鴛鴦平時都是個愛撒嬌,對周圍人都很親近的小妹妹,珍珠是真的不想她走上不該走的路,爬男主人的床這是多么羞恥的事,表面上看著好看,是妾室,但背地里有多少嘲笑和唾棄,那是真的不敢想,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不過觀察了這么些時日,鴛鴦舉止挺規矩的,這讓珍珠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屋里,云舒坐著縫制著一雙襪子,雖然自己繡工沒有那么好,但也勉勉強強說的過去,而且自己作為親生母親,還是想為自己孩子做些小衣服。
云舒雖然手里在繡東西,但心里在想別的,這新年頭三天一過,之彧就不來過夜了,只是每天來坐坐,照例詢問下自己身體情況和孩子情況,有時候還吃頓飯,然后就走了。
這種情況讓云舒心里莫名地感到焦躁,心里有些郁悶,這個清姨娘到底有什么好的,讓之彧一直惦記著,但云舒不想承認自己是嫉妒了,羨慕了,云舒心里煩亂,差點將針扎入指腹中,隨即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讓賀嬤嬤扶著自己在屋子里走走,現在月份越大,聽大夫的話,要多走走才行,這樣到時候生產時不會太辛苦。
賀嬤嬤低著頭扶著云舒慢慢在屋子里轉悠,走了一會兒,云舒緩緩吐出心中一口濁氣,心里稍許平靜下來。
旁邊的賀嬤嬤嘴唇囁嚅,神情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云舒看了,說道:“嬤嬤想說什么便說吧...”然后,云舒轉身坐回椅子上,身子重了,走了一會兒實在有些吃不消,額頭隱隱都出要薄薄一層汗了。
在云舒轉過身看不見的地方,嬤嬤臉色微微一松,然后又斂了斂神請,恢復成糾結不敢的模樣,賀嬤嬤先是朝云舒行了一禮,說道:“這時老奴在心里已經想了很久了...但一直不敢說,怕給少夫人您添麻煩...只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說一說才好...希望少夫人不要怪罪老奴...”
“好了好了,你直說便是...”云舒不耐煩地打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放下了。
賀嬤嬤弓下腰,湊近點,低聲輕聲道了幾句。
云舒神色一緊,眼中情緒閃爍,捏著帕子沉默不語。
賀嬤嬤小心抬頭觀察云舒的表情,但云舒眉頭微蹙,臉上倒看不出什么是什么態度,嬤嬤心里有些緊張,一時不知道解下來怎么辦才好,不過一想到私下和人說好了的,而且賀嬤嬤想了想,總感覺希望很大,不死心,繼續小心試探道:“在沒人伺候的時候,正室提上來一個來伺候男主子這是天經地義的,再怎么說也沒有什么過錯,無論在侯夫人還是世子那兒,少夫人您都有理由可以說得過去...”
“那你說,我選個什么人好呢...”云舒抬起手,掩飾了一下嘴角的情緒,淡淡地問道。
見云舒回應,賀嬤嬤心中一喜,有回應就好,有回應就表示說到心里去了,就表示還是有希望的。
不過賀嬤嬤面上還是嘴角往下撇,眉頭皺著,一副為少夫人憂心的模樣,“老奴想著先不如在四個丫鬟里面看一看...”
“什么?”云舒面上有些不虞,像是很不滿意嬤嬤提出的這個建議,“這四個丫鬟我以后可是想著將她們嫁出去的...”
賀嬤嬤一驚,倒沒想到有這一茬,這不是一下子堵住了么?不過賀嬤嬤準備賭一把,便面上露出幾分糾結來,“少夫人你有所不知,老奴其實暗中觀察著,鴛鴦這孩子看著倒投世子幾分性情...”
“哦?”云舒露出幾分狐疑來,“有這事?”不過云舒立馬回憶起平時之彧過來的時候,鴛鴦和世子的相處,心中忍不住在想該不會鴛鴦背著自己...
賀嬤嬤看著云舒的臉色就知道云舒恐怕有些想茬了,趕緊張口補救,“老奴覺得,鴛鴦這孩子恐怕自己還沒意識到,她年歲小,又十分尊敬您,怎么可能有這等不軌之心,不過老奴看著世子倒是對鴛鴦和顏悅色的...”
這樣一說,云舒回想起往常的點點滴滴,越想越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有時候鴛鴦幫忙拿之彧脫下的衣物,之彧都笑了笑...
賀嬤嬤一邊觀察著云舒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所以老奴就想著要不要將鴛鴦叫來試探試探,如果有這意向,那就也好辦,即使沒有,那就當作沒有這回事...”
“如果世子不愿意怎么辦?”云舒在了解之彧和鴛鴦之間的事后,即覺得有些失望又有些幸災樂禍,一邊失望著之彧還是像一般男人那樣總會被新的美色所誘惑,一邊幸災樂禍著想看看清渠還能不能留的住之彧。
“世子不愿意,那是世子的事,至少少夫人您按自己責任來做了,如果世子要了,那就相當于少夫人的一幫手,如果沒要,那也無所謂,就看鴛鴦的本事了,您就坐等漁翁之利,反正您又沒逼世子,世子難道還能責怪您不成,即使在侯夫人那兒也只能說您賢惠大度...”
云舒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不禁點了點頭。
賀嬤嬤看了,心里一喜,“所以您看著呢...”
云舒收斂了一下嘴邊的情緒,低咳一聲,“明日找個機會把鴛鴦叫過來,我跟她說說吧...”
“是。”嬤嬤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鴛鴦被叫進屋里去。
鴛鴦進門的時候,抬眼低眉行禮一瞬間,和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再抬起頭來時露出懵懵懂懂的無辜模樣,“少夫人叫奴婢可有什么事嗎?”
云舒示意賀嬤嬤,賀嬤嬤受到吩咐,然后將事情簡明扼要地快速說了一下。
“啊,”鴛鴦捂著嘴驚訝,瞠目乍舌,頓時臉上也紅了一片。
云舒看著不由得眼中笑意有些淡了,沒想到是真的,在自己眼皮下,而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不過鴛鴦好歹是貼身伺候了這么長時間,對云舒的情緒變化十分敏感,頓時驚慌地跪伏在地,磕了幾個頭,道:“世子夫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奴婢從來沒有對世子夫人有任何背叛之心,奴婢一直敬仰您,怎么可能...”待到再抬起頭來,面上倒是慘敗一片,驚慌失措。
云舒面色才緩了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鴛鴦面前,將鴛鴦扶起,“起來,這孩子這么實誠干什么,”拿著帕子輕輕拂過鴛鴦紅起來的額頭,“這么年輕的臉,可別磕壞了...”ωωω.ΧしεωēN.CoM
鴛鴦眼淚汪汪,站著身,混身在顫抖,唯唯諾諾道:“是,鴛鴦知道了。”
感受道手中握著的手在顫抖,云舒莫名地心情很好,扶著腰坐回位子上,正了正臉色,“鴛鴦,我將你提到妾室伺候世子,你可愿意?”
鴛鴦抿著唇,跪在地上,恭敬地伏趴在地上,表達自己最大的恭敬和服從,“鴛鴦愿意。”
“好,你下去準備準備吧,此事不可對外人提起。”
“是。”鴛鴦拿著袖子擦了把臉,退了下去。
賀嬤嬤看著事情已成,低下頭,壓住心里的情緒。
云舒端著茶盞,慢慢喝著,兩人都沒說話,各自心中思量萬千。
這些清渠是當然是一點也不知道,她正將葉水叫來詢問團子的事,最近因為懷孕的事,都沒來得及顧著上團子,這才好不容易有時間問一下。
葉水坐在小圓杌上,捧著杯姜茶,喝的身體暖暖的,笑道:“姨娘放心,團子和他媳婦孩子我看得好好的呢,這幾天小奶貓們都已經睜眼了,在窩里爬來爬去...”
“是嗎?!”清渠笑道,捏了一塊紫薯糕咬了口,聽著葉水講著趣事兒,主仆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宋屏還不忘了給清渠緩緩氣,深怕清渠動了胎氣。
清渠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滲出的淚珠,擺擺手:“我沒事。”
這時,外面簾子被掀開,之彧走了進來,“說什么好笑的事呢?”
姚芝宋屏還有葉水趕緊行了禮,清渠站起身來迎接,“葉水在給我們講團子的事呢,團子的孩子現在都睜眼了...”
“是嗎?說給我聽聽看...”之彧擺擺手,三人起身,不過再怎么氣氛輕松,之彧在這兒,三個人也收斂了些,不敢像剛才那樣輕松。
清渠也不難為人家,揮手讓三個人下去,給之彧倒了杯水,“現在小貓崽也生下來了,眼睛都睜開了,我想著能不能將他們一家接回來...這一家在外面我總是不放心...而且老要麻煩葉水一直在外面守著...”
“好啊,不過貓太多了,養在屋子不好,到時候我讓人在旁邊開辟個小屋子,就讓他們住在里面...”
“那...會不會太麻煩了?”清渠有些遲疑。
“不麻煩,我本來一直想著將你的分位再往上提一提,然后再將這屋子修繕修繕,到時候你和孩子們住著舒適...”
“誰要繼續生了?”清渠嘟了嘟唇,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