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只雞都被她解決完了,鳳九鳶這才覺得舒坦不少,對上樹下那盡是譏諷的一雙眼,略挑了挑眉道,"誰讓你來完了,我都吃完了。"
納蘭凌霄再次被氣出內傷,忽然又瞟見擱在她懷里的花雕酒時急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你...那個...給我放下來!"
"什么?啊..."
一只很大的雕落在了松樹上,于是鳳九鳶一個沒留神加上被納蘭凌霄嚇得不輕直接從樹下跌了下來...
然后,云渺峰上眾多山石見證了二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納蘭凌霄好死不死被鳳九鳶推倒在了雪地里,還被淋了一身的花雕味,而鳳九鳶則是摔在了冰涼的雪地里,映出一片燦爛的緋紅。
其實,按兩人的修為功夫不可能出現這么狼狽的狀況,但事實就是出現了,且不要忘了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命中注定。
二人望一眼站在樹梢朝他們翻著白眼的鷹,心中很是不快,從來都是自己欺負別人,如今竟被一只鳥給欺負了?真是倒霉透頂了!
好在這山巔也沒有別人...一想到此,二人幾乎是同時朝著對方放出了一句狠話,"不許說出去!"
好吧,這世上還有個詞叫心有靈犀。
再下一秒,一紅一白同時翻越而起,各使出殺招朝那只陰了他們的鷹飛去...可想而知,這只鷹是有多么的時運不濟!
因著他二人自出江湖以來便是獨來獨往,又兼得名聲在外,是以捉個鷹都要爭個你先我后,于是時而白影與鷹糾纏,時而紅影與鷹來回,時而又是紅影與白影相互往來...長此下去,老鷹看出了名頭,趁著這二人內訌的時候拍拍屁股直接飛走了...
鑒于這件事留下來的教訓,二人都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攘外必先安內!是以,那七年的江湖里,無論彼此怎么諷刺暗算對方都好,凡是御敵之時都是相互配合得毫無縫隙,自然威力無比,更沒有幾人能逃出他們的天羅地網。
這個原因若是被天下英雄知道,恐怕要笑個半月一載了。
"你是誰?打擾本姑娘賞雪不說還放走了那只老鷹?"
鳳九鳶惡人先告狀,下巴微揚挑眉看著對方。這男子長的好看,功夫也不錯,前幾日那算命的說她好事將近看來果然是有些道行的,回頭吩咐殘陽再給幾兩銀子。
納蘭凌霄極為優雅的整理好了衣裳,吐氣如蘭,"姑娘不打一聲招呼吃了在下的燒雞,這句話應該是本公子問你才對吧?"
呃,原來如此...鳳九鳶目光一閃一閃,好看的像夜里天上的星星,納蘭凌霄有一剎那難以回神。
"呵呵,本姑娘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好看的男子,雖然有點娘,咳咳。"
說一句好話應該就能被原諒了吧?其實倒也不是鳳九鳶害怕他,只是自己有錯在先,而且這人功夫不弱,真打起來不被打死就得被累死,實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抵這是納蘭凌霄這輩子聽見過的最另類的贊美了吧?完全顛覆了從小到大他對人間禮數的認知。
于是,他也不客氣道,"本公子也從沒見過像姑娘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真是有幸呵。"
"你才不知廉恥呢!不就吃了你一只雞么,有不要這么小氣么!"
納蘭凌霄眼角抽抽,"姑娘記錯了,不止一只雞,還有一壇上好的二十年花雕。"
"姑娘難道不打算好好和本公子交代一下嗎?"
納蘭凌霄很不客氣的走近,整個人帶來一股濃郁而迷人的蘭花香,即便是如此冰天雪地的氣溫也絲毫沒有影響他這穿骨而出的馨香。
再看那雙漂亮的鳳眼正有意無意深深凝視著自己,鳳九鳶咽了咽口水,憋出一句讓納蘭凌霄想死的話來。
"干什么?非禮啊?"
后來,非禮倒是沒有,二人在云渺峰打了三天三夜沒有分出勝負,第三天夜里抱成一團在冰天雪地里睡了兩日。
直到后來數年里,鳳九鳶都很感激那只雞和花雕,當然還有那個陰了他們就消失無蹤的老鷹。
數日后。
二人一起下了云渺峰,有些衣衫不整,倒是各自風韻不減。
納蘭凌霄看了眼身后那驚艷而不羈的女子,輕輕抿唇道,"還疼么?"
這話出自一男一女之口實在容易讓人想歪,其實人家凌霄公子說的是鳳九鳶肩頭那道傷而已...
鳳九鳶目光一轉,及至的風流逶迤,長眉輕輕一挑,"公子,這傷倒是不疼,就是你力道偏了些,將小女子的里衣弄壞了...你可要賠人家呦!"
頓時,二人一頭冷汗加身子一陣顫抖。
"咳咳,此事容后再議,你吃了本公子的雞,又喝了本公子的酒,還輸了本公子半招,以后本公子走到哪你便得跟到哪,知道么。"
鳳九鳶終于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看著眼前那雪白的背影無語問蒼天。
"管吃管住么?"
納蘭凌霄又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本公子吃什么你吃什么,本公子住哪里你住哪里。"
鳳九鳶不知怎的心頭一陣溫熱,孤獨了這么久忽然在這一天有人這樣同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擰眉又問道,"你娶妻了沒有?"
"尚無。怎樣?"
"幸好,不然你我還得背個暗通款曲的罵名,本姑娘好歹還沒有嫁人呢!"
咝,這話說的怎么這般矯情?只是納蘭凌霄卻一直記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