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鳳九鳶閉上眼,獨孤無憂知道自己要瘋了!她這一劍是為他擋的,誰都看出來那刺客這一舉分明就是想要將他和她重創,可她...竟然...
獨孤無憂紅著眼,廣袖一揮灑出一片金色雨粉,蘭隱沒有來得及躲閃被刺中了幾處要穴,立刻逃走!
"小羽!給朕追!否則提頭來見!"
獨孤無憂抱著鳳九鳶的身子往里室而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子,瘋了似的大喊,"御醫!快給朕傳御醫!"
"你不能有事,你不會有事的...朕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兀自呢喃著,獨孤無憂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與她一樣,從來都是別人想要他死,從來沒有誰會為他在死亡面前代替...
獨孤無憂不曾料想,時至今日,竟還有人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
雨夾雜著鳳九鳶的血充斥著整個院子,沾了血的睡蓮全部壞死,如被連根拔起,美麗斷然不再。
正如鳳九鳶所想,她若死了,也許真的墳頭寸草不生,一片荒涼呢。
雨水將整座繁華的皇宮不斷的刷洗,所有殘留下的血液都消失無蹤,這對禁軍的搜查工作來講實在不利。
馨香閣。
簡玉摒退了所有伺候的宮人,蘭隱傷得不輕,侍衛又在到處搜尋,情況很糟糕。
上官羽簡單詢問了幾句便帶人離開,畢竟所有痕跡都在大雨里消失,時間越長越麻煩。為了防止引起別人的注意,簡玉沒有點燈,只借著月光為蘭隱上藥。
"想不到,皇上竟然會有江湖失蹤多年的暗器梨花雨。"簡玉看著蘭隱肩上幾處牛毛針似的傷痕,目色沉重。
蘭隱抿唇,忍著錐心般的痛楚,"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怎么會突然去了丹陽宮?"
"我怎知道,明明說好要來的,誰知道忽然半路變了主意。"簡玉也十分懊惱,如果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和寵愛,那么她對于主人來講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暫時,沉默。房間熏了上好的蘭香,極為濃郁,遮住了濃烈的血腥氣味。等到將傷口處理好的時候,簡玉額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聽宮人說她傷得很嚴重,現在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被叫去了丹陽宮。"簡玉收拾著藥粉藥瓶,想起與鳳九鳶初見的那個傍晚,風華如從天而來。
蘭隱微微皺眉,"劍上喂了劇毒,她很難回魂。"
說完之后,頓時想起方才她的聲音來,清泠中充滿了滄桑和悲涼,與九殤姑娘又像卻又不像。九殤姑娘音域開闊,字字句句豪情萬丈,絕非這么悲涼。
蘭隱便不再多想,不可能是她。
一夜雨過,泥土還泛著潮濕的味道,倒是池子里那些蓮葉又大了不少,還有幾片伸上了亭子欄桿里,于是那亭子看起來倒像是蓮中生出的景致,很是美妙。
"啪!"
清脆的茶盞破碎聲驚醒了雨后的早晨,丹陽宮前跪滿了太醫,紛紛垂首請罪。解語哭得不成樣子,獨孤無憂眼里充滿了紅血絲,暴怒而讓人畏懼。
"混帳!朕白養你們這些老東西了!什么叫無力回天?朕就是天!"
獨孤無憂的龍袍上還沾著鳳九鳶的血,仿佛滲進了心里,整夜無法安寧。
"皇上息怒,老臣...老臣實在...實在..."
"來人,將這老東西拖出去斬首!"
李賀大驚,皇上正在氣頭上,可這氣未免也太大了,無辜斬殺御醫實在不是他如今應該做的,立刻跪下懇求道,"皇上息怒!您殺了太醫也無用,現在關鍵是要救醒鳳妃娘娘啊!"
獨孤無憂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眼看著她的脈象越來越弱,氣息越來越微薄,這些太醫各個都沒有辦法,他是真的想殺人!
解語紅著眼,道,"皇上,主子的身子一直是由殘陽調理的,或許他能有辦法。"
"快傳殘陽進宮!"
獨孤無憂守在鳳九鳶身邊寸步不離,他不斷的提醒自己,她是為你擋了一劍,用生命為你擋下了一劍...
傾城的容顏被蒼白覆蓋,連嘴唇都一片純白,傷口處的紫黑色在慢慢消散,仿佛能夠不藥而愈,神奇卻殘忍。原來,她這一身傲氣全部來自那雙璀璨的眼睛,沒有了那攝人心魂的光芒,她亦脆弱的讓人害怕。
解語一邊抹淚一邊抱著鳳九鳶的手,都是她不好,沒有保護好門主。
"解語,這是怎么回事?"獨孤無憂指著她肩頭的傷口,如黑色嬰粟般正在奇跡的愈合,傷口倒沒怎么變化,只是那毒氣正一點點消散。
解語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哽咽道,"那是主子的獨門內功在吸噬劍上留下的毒,生死訣的內力本就是天下劇毒養成,靠毒素一點點增加內力,所以遇毒會自行吸收..."
獨孤無憂這才想起,那日她明知食物有毒卻還照吃不誤,原來竟是百毒不侵。
"如此說來她應該會醒才是,如何脈象越來越弱。"
聞言,解語淚珠子像斷了線似的滾落,"主子中了一種奇毒,不能動用內力,否則會以雙倍的力量反噬,所以..."
獨孤無憂聽著心都在顫抖,難怪她那日明明勝了小羽卻吐血,刺客刀下依然無動于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如此美好的女子會有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對,護凝丸!他說她要護凝丸!李賀,快取護凝丸來!"
獨孤無憂這個時候無疑是解了大家的焦慮,解語也喜出望外,殘陽說護凝丸能幫她壓制鎖相思,這次一定會沒事的?。ㄎ赐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