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凌霄卻不顧一切,只是朝皇上微微頷首,嘆息道,"臣失禮了。只是娘娘的聲音與臣一位故友實在相象,一時間出神了。"
殘陽冷笑,更為鳳九鳶心碎,而夏驚塵只蹙眉不語。
鳳九鳶自嘲一笑,喉嚨再度涌上腥甜,即使隔著這么遠她依然能聞到那熟悉的蘭花香味,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淡漠幽香,他說是故友...是友嗎?鳳九鳶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傷感?
納蘭凌霄,你一定是妖!沒錯,你一定是只讓人神共憤的妖,否則我怎么會中了你的毒,甚至還要要了我命!
"那真是九鳶的榮幸,能與蘭王故友相似。"
明明很虛弱,明明很淺淡,為什么還有帶著幾絲怨恨與嘲諷?那吐息納氣與九殤一點出入都沒有?只是九殤永遠爽朗而輕狂,她卻只有哀傷與悲涼...
納蘭凌霄的不安越發厲害,他恨不得越過屏風將她仔細看一看,看看她是不是就是九殤?
感覺到納蘭凌霄的異樣還有方才鳳九鳶那口氣,獨孤無憂輕輕蹙眉。
"玉美人到!"
簡玉知道,她逃不了了,唯一遺憾的則是鳳九鳶還沒有死!
"簡玉參見皇上!見過三位王爺。"
簡玉從納蘭凌霄身邊經過的時候感覺他可怕的冷氣,她更明白他生氣了。
花想容見她過來,立刻沖了上去質問道,"都是你!都是你送了我平安花,還暗示我對付鳳九鳶!你明明和我說只是會感染傷口而已,你知道有毒是不是?"
花想容也不傻,那次在湖邊她幫了自己她就知道其實簡玉也是恨鳳九鳶的,都是后宮的女人怎么會真的不求皇帝的寵愛?
"皇上冤枉!皇上,臣妾只是一時糊涂受了她的唆使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原諒臣妾!"
花想容害怕極了,因為她知道鳳九鳶在皇帝心里的重要性,如今她只求能活著,只要能活著就好!
獨孤無憂看著平淡的簡玉,比起花想容的簡單來她確實穩重許多,絲毫不像個后宮里的女人,"簡玉,你還有什么話說?"
"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簡玉柔而堅定的聲音將花想容的慌亂襯得越發難堪,獨孤無憂面色微微凝滯,冷聲道,"平安花一事是否是你唆使她做的?"
簡玉頷首,精致的蘭花發簪像極了納蘭凌霄頭上那根。
"平安花是家父從老家帶回來的,臣妾給各宮姐妹都送去了,只是因為鳳妃娘娘有傷所以才沒有送,而此事臣妾已經提醒過容才人。"
簡玉輕輕陳述著,垂首總是能聞到幽幽的蘭花香。
聞言,花想容跌坐在旁邊,而獨孤無憂的眼神只是更加晦暗。
"皇上...皇上饒命..."
花想容不停的磕頭,不停的求饒,心底卻恨死了簡玉,忽然想起那日湖邊一事來,急忙稟道,"皇上!您千萬不要相信她!那日在湖邊,秋紅說是她自己故意跌進了池塘陷害鳳妃娘娘的!皇上,您不要被她欺騙了!沒錯,我雖然討厭鳳九鳶,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
在花想容的指證下,簡玉的笑容愈發清冷,"秋紅是你的丫鬟,而且她在宮里的信譽并不好,她的話怎可相信。"
"你..."
花想容算是徹底失去希望了!而納蘭凌霄只靜靜喝著茶,思緒里全部都是屏風后面的那個女人。
殘陽見此,徐徐起身道,"地獄斬不同于其他毒素,它開在北疆極寒之地,花香非常濃郁并帶有黏附性,所有碰過地獄斬的人都會在身上留下痕跡。"
簡玉心頭一緊,不敢多言。此刻非常兇險,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沒錯,既然是后宮爭寵,那么你們二人都有嫌疑,這平安花究竟是有人用來滿足自己的嫉妒心還是故意為之?此事必須要查清楚,否則今日之事如若再有發生,恐怕鳳妃娘娘的身體..."
夏驚塵的憤怒眾人都很意外,不過他向來慈悲眾生,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多想。
獨孤無憂聞言,目色一凜,"小羽,將所有人帶去牡丹亭,朕要當眾查清楚此事!"
"是,微臣遵旨!"
獨孤無憂顯然將這一切歸咎給了鳳慈!
眾人起身離開之際,納蘭凌霄靠近屏風,躬身道,"娘娘,敢問娘娘可曾認識九殤?"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這是哪里跟哪里?顯然,獨孤無憂和上官羽隱隱覺得事情不是很簡單。
鳳九鳶勾唇,目色悲涼凄楚,可曾認識九殤?你還記得九殤?我是不是該欣喜,你還記得我?
微微蹙眉,她輕輕開口,"當然,認識。"
此話一出,更是讓納蘭凌霄心驚不已,他方才已經做了很多的猜測,包括他會猜測鳳九鳶會不會是九殤的姐妹?為何聲音如此相象?
他不會相信竟然能如此巧合。
"那敢問娘娘..."
"蘭王不必著急,還是想查清楚想要害本宮的兇手要緊。"
"是,微臣鹵莽。"
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在對著這個女人的時候已然帶了對九殤的寬容與溫柔,簡玉卻是心下大驚。
納蘭凌霄越來越迷茫,她是要當眾揭穿簡玉嗎?她之所以一直不拆穿他的計劃就是為了今日當面讓他難堪是么?
牡丹亭。
眾大臣站在兩邊不敢說話,獨孤無憂冷著臉看著簡玉和花想容,有著非常少見的嚴肅與冷漠。
"驚塵,你有什么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