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驚塵聞言,從喬木手中接過一枚精致的小盒子,輕輕說道,"這是西域雪蟬,解毒至寶,最喜劇毒。這地獄斬與平安花想結合便是劇毒,本王給它喂過了平安花,由于毒素的吸引它會自動去尋找地獄斬,因為只有與地獄斬結合才會成為劇毒,現在本王放它下去。"
夏驚塵微微彎腰,那雪蟬便跳出了盒子開始四處尋找,每到一人一物腳下的時候便要停留片刻。獨孤無憂的眼睛緊緊盯著雪蟬,而上官羽則是安排人手將這里控制好。
殘陽輕笑,果然如鳳九鳶所言,夏驚塵肯出手真是事半功倍。
"平安花如果是誤會的話,那么地獄斬的出現可就是精心設計了。被調包的護凝丹與刺客劍上的劇毒一切都是天衣無縫。"
殘陽的話一出口,所有人大吃一驚,簡玉開始不安,納蘭凌霄依然面色如常。所有一切都抵不過鳳九鳶那一句認識九殤。
終于,雪蟬在簡玉腳邊聞了片刻忽然縱身越到了她的手背。沒錯,當初她碰過噬骨丸!頓時,昏天黑地。
"啪!"
獨孤無憂拍案而起,廣袖在風中一灑,冷聲道,"賤人!是誰指使你謀害九鳶?"
簡玉輕輕閉眸,黯然下跪,"簡玉知罪,沒有人指使,是簡玉嫉妒她奪了皇上的寵愛。"
"那些殺手各個身手一流,如此周密的計劃斷然不可能是你一人想出來的,何況想要調包護凝丹非一等一的高手根本做不到!"
殘陽斷然否決了簡玉想要獨自承擔一切的心思,他替她恨!
正在此時,李賀一聲通稟讓所有人將目光都凝聚在亭外,"鳳妃娘娘駕到!"
此時,清風送爽,月色如銀,那一席浩然白色翩翩飛舞,欣長的身姿傲然群芳,長發飛揚,一根梨花簪栩栩如生,宛如梨花開在枝頭,衣襟裙擺處淺黃色梨花繚繞,又是燦爛,又是寂寥。
是她!真的是她!
納蘭凌霄目紅如赤,手握成拳,頓覺胸口涌上一片腥甜,站都站不穩。
她,踏月而來,迎風而笑,蒼白的輪廓,璀璨的雙目,一切都如悉日美好,傾國傾城,只是,她腳步虛浮,氣息虛弱,饒是如此依舊無人能取代她絕世風華。
"咝..."
倒吸冷氣聲充斥著鳳九鳶的耳朵,他們驚艷于她的美,驚艷于她清冷的氣質,驚艷于她璀璨如珠的雙目,更驚艷于她傲然輕狂的笑。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不錯,九殤只有一個,這世上只有一個,哪怕得到了整個天下,得到了無憂的壽命,得到了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枉然...
佳人難再得。
納蘭凌霄一個踉蹌被戰傲天及時扶助,"你怎么了?"
恍若未聞,她從他身邊經過,目不斜視,似乎從不曾認識過他,似乎那七年已然成為了孟婆湯后失去的記憶。她笑得好淡好美,目光柔柔亮亮,叫人心動。
順著她的眼睛望過去,便是獨孤無憂輕抿的嘴唇和彎起的眼角。
納蘭苦笑,喉嚨的血咽下去,苦而澀,只有他一人知曉。
"參見鳳妃娘娘!"
眾臣叩拜,在戰傲天的強迫下,納蘭凌霄僵硬的冷笑,撩袍而拜,咬牙道,"微臣參見、鳳妃...娘娘..."
半年前,他與她相伴江湖,高山流水,出生入死。
半年后,他與她僅隔一步之遙,卻已然是君臣之別。
當日,一席血紅,宛如開在冰天雪地里的海棠,灼灼耀人眼球,充斥滿了他七年空洞虛浮的人生,成為畢生難忘的回憶。
今日,她一片梨白,仿佛萬千紅塵中一朵開在云端的雪蓮,冷漠而寂然,讓他心痛窒息,無法相信。
站在獨孤無憂的右側,她將冰冷的手交到他手心里,那一瞬間的溫暖進不到心底。掃視一眼臺階下的人們,群臣跪拜,山呼萬喚,各個是景仰,各個是羨慕。然而,為何這樣的場景能入得了的眼的還是那道黑色身影,金簪銀佩中依然只能看到那根墨蘭玉簪,比夢里和想象里的還要逼真。
他穿了黑色,與發一樣的黑色,冷寂而高貴,越發的讓人看不透了,那背影在風中微微搖曳,看不見的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她淡淡開口,"免禮。"
"鳶兒,夜里風大小心身體。"
獨孤無憂將自己的大袍脫下為她披上,然后單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攬進自己懷中,在所有人眼里那是最美的一道風景,不管是禍水也好,知己也罷,她確實有著清冷的氣質與傾城的容顏。
納蘭凌霄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站起來的,他總算嘗到了所謂萬箭穿心的痛苦。他曾經見她算的毫無遺漏,算準她對自己的防備,算準了那一夜色傾心交付,算準了她愛他的癡心,唯一沒有算到的卻是她與鳳九鳶是同一個人!
"鳶兒,事情已經查清楚,一切都是簡玉做的,對不起,在朕的身邊依然讓你受傷。"
獨孤無憂的道歉讓所有人驚訝,更讓花想容越發的嫉恨!夏驚塵一直注視了納蘭凌霄的表情,那微微泄露出來的蛛絲馬跡已然無比痛苦,更何況是他的內心?
夏驚塵轉身凝望著獨孤無憂身邊的女子,梨煙勝雪,清冷孤傲,仿佛是盛開在輪回路上的花朵,千年萬年不變的寂然和冰冷。
"如此女子應該斬殺才是!"鳳慈率先向皇上提議,不管怎樣危急九鳶性命的人一定不能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