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落剛走,惜春端著知秋送來的衣裳走了進來,看到鳳九鳶懶懶窩在榻上,知道她酒勁還沒過去,于是徑直走到了她身邊。
"小姐,這是瑤夫人送來的衣裳,說是贈給小姐您的。"
鳳九鳶看都沒看,只擺擺手道,"知道了。"
惜春并不知道午間那事情,還以為是瑤夫人也要奉承小姐,心里正樂著,私自將衣裳抖開,剎那一陣甜膩的清香入鼻,鳳九鳶頓覺不妥,剛要起身卻已然失去了意識。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紅色燈籠在風中搖曳,剪碎窗前埋頭研究一些藥粉的男子身影。他長發(fā)只用一截黑色鍛帶松松系在腦后,一舉一動間盡是相似與鳳九鳶的灑脫。
殘落驟然出現(xiàn)在窗前,僵硬的臉部線條呈現(xiàn)在殘陽面前,后者很夸張的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臟,邊埋怨道,"你想嚇死我??!"
殘落很鄙視的撇了他一眼,不客氣的伸手道,"醒酒丸!"
殘陽聞言,眉間升起徐徐憂慮,"她又喝高了?真是的,一個女人成天喝得爛醉像什么樣子!"
說著,從案上拿起一個小瓷瓶丟給了殘落,"拿去!"
殘落垂下的眼睛看著殘陽面前各種不同的藥粉,心頭一酸,"還沒有結果嗎?"
聞言,殘陽也是一聲輕嘆,"鎖相思非毒非蠱,卻比毒和蠱還要厲害,即便她不動情生命也不會超過三載,唉,這半年納蘭凌霄竟沒有派出一人尋找她的蹤跡。"
既是惋惜也是痛恨。
殘落目中的光澤忽然變得殘忍冰冷,這世上能讓他如此想要殺死的人現(xiàn)在也只有納蘭凌霄了。
殘陽說到情字,低眉輕鎖,又從懷里掏出一張藥方遞給殘落,目光隱忍而憐惜,"回去的時候順便給她抓幾副藥,能幫助她補充真氣,保護內力。"
殘落目光微微一動,小心的收好。雖然他話很少,但殘陽感覺的到他現(xiàn)在的寬慰。
而后,黑影瞬間詭異消失。
殘陽被窗外的風侵襲,不經咳嗽了兩聲,弄得案上燭火搖晃,望著殘落離開的方向,他黯然失色,"若不是這不爭氣的身子,我又何必...唉..."
一聲輕嘆,極盡人生之無限惆悵與苦楚。
丞相府。
鳳九鳶因百毒不侵,迷煙入鼻是因為她現(xiàn)在無法運用內力所致,但那些迷煙進入體內后會自動被生死訣的內力化解,所以她醒來的很快。
睜眼看了一圈,發(fā)覺竟是坐在轎子里,還有這...這一身榮華之至的衣裳,鳳九鳶忽然自嘲一笑,難不成這是要把她嫁出去嗎?
寧神片刻,纖指挑起絲簾望去,兩邊盡是朱紅色高墻碧瓦,腳下是松石鋪就的小路,狹窄的很。轎夫前面是她親愛的爹爹,難道...
鳳九鳶鎖眉,今日不是送苓兒進宮來么?怎么...是惜春!她還是小看了這個簡單的丫頭!直到現(xiàn)在殘落都沒有找來,想必也是被那個丫頭攔住了!可是,究竟是誰的主意?瓊夫人嗎?不可能,她還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見她撩起了簾子,身邊的丫鬟不禁失神大喊,"啊?九小姐?"
這一聲呼喊,讓所有轎夫和走在最前面的鳳慈都立刻慌了神,尤其是鳳慈,快步走過來看到這傾城的容貌更是詫異至極!
"九兒,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這是送苓兒進宮的時辰呀...你..."
不過這驚慌也只是片刻,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雖然心里著急可面上已經沉靜下來。
鳳九鳶挑眉冷笑,不驚不燥,"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是一直伺候苓兒的香草,眼看著對面已經有宮里的公公走來,急忙道,"怎么辦?來接咱們的公公已經過來了!"
聞言,鳳慈擰眉凝望著面前這張絕美而倔強的容顏,頃刻失聲道,"九兒,今天的事爹一定會對你有個交代,可此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爹爹不能和皇上開玩笑啊,所以,這、這就委屈你了..."
說著,將簾子掛好,鳳九鳶冷笑不語。
如果不是因為護凝丸在皇宮的話,她就是拼著內力盡失的危險也必然不會接受!又或許,她是想斷了自己的念想吧...
這樣想著,聽到鳳慈和前來的公公客氣了幾句,轎子便由宮里的人接下從側門進了皇宮。
鳳慈在原地久久不語,其實他的女兒里就屬九兒聰明,只是她未必會聽他的指示,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九兒成為他的內應,何況以九兒的容貌才學,確實更容易得到皇帝的寵愛。
饒是鳳慈這樣老辣的人,也無法拿捏到鳳九鳶的心。
直到有路過的宮人提醒,鳳慈才回神,匆匆趕去了政武殿去上早朝。
丞相府。
殘落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依然不然里面的人醒來,昨晚他回來被惜春阻下,說小姐有吩咐他回來之后先去休息,她要好好睡一覺不想被打擾。
因為惜春不過是個簡單的丫頭,所以他沒有防備??纱藭r當他靠近房間的時候,聽到的氣息絕對不是屬于鳳九鳶的!因為這些年即便她睡的再沉,但凡有人靠近總是會驚醒,可是現(xiàn)在房里的氣息還很重。
再往前些,他動動鼻子,驟然大怒,一把踢開房門,床上的人立刻被驚醒。
"啊..."
殘落挑眉,竟然是苓兒?那個今天應該被他父親送進皇宮的苓兒!那她呢?
擰眉,長劍倏忽抵在苓兒雪白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以及殘落噬血的氣息將苓兒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惟有哭泣不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