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四節(jié)　該走的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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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山風(fēng)吹拂，蕭勁的長(zhǎng)發(fā)在空中飛舞，英俊的臉上滿含期待，痛苦而急迫的等待著他的最后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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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開(kāi)口了，嘴唇艱難的動(dòng)了動(dòng)，她的頭輕輕搖了搖，“對(duì)不起，蕭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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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為什么？”蕭勁的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失望，絕望的痛苦無(wú)邊地漫過(guò)他的心，手上不自覺(jué)用了大力，松樹(shù)粗糙的皮發(fā)出畢剝的聲音。  “為了，為了他么？”他啞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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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的心里便有千萬(wàn)鋒利的錐子亂刺，鮮血淋淋，蒼白的小臉上只剩下烏漆漆的眼睛，亮得出奇，靠在樹(shù)上仰望天空，半響，咬牙笑道：“他，他引兵攻打戴云寨呢！”身后的小樹(shù)微微搖晃起來(lái)，似乎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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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滴淚珠嗒地從臉上滑落，落到了地上，漸漸沁入泥土，也沁進(jìn)蕭勁的心，他的心便慢慢冷卻下去，冷卻下去。  風(fēng)吹得很急，席卷了漫漫的情思，他的眼里，只有那沒(méi)有笑容的蒼白的小臉，晶瑩而透明，盈盈地像盛水的琉璃，似乎一動(dòng)，就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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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不愿看到她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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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的婉兒，應(yīng)該是歡笑而活潑的，為了看到那玫瑰樣?jì)擅赖哪樕夏怯男Γ敢飧冻鲆磺校ㄋ纳?br/>     </br>
    </br>“婉兒！”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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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將軍，他是聽(tīng)胡大帥號(hào)令對(duì)不對(duì)？”他問(w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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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是自然！”婉兒悠悠道，眼睛望著看不見(jiàn)的遠(yuǎn)方。  不可知地未來(lái)。  他自然是聽(tīng)胡大帥號(hào)令的。  軍令如山，不就是他常用的口頭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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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我床上來(lái)，這是軍令！她無(wú)聲笑起來(lái)，大將軍，明**的軍令會(huì)是什么？——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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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你放心。  我會(huì)幫你的！”蕭勁抬起炯炯的眼，目光灼灼。  卻不再是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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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蕭勁，你下山吧！我會(huì)永遠(yuǎn)，永遠(yuǎn)記得你的好！”婉兒懇切望著他。  她已經(jīng)無(wú)路可逃，又何必拉著蕭勁一起，他本與戴云寨無(wú)關(guān)，上官赫飛，想來(lái)不致為難他吧！“快走吧！”她握了握那雙大手。  蕭勁地眼中顯出一抹激動(dòng)，手上一用力，似乎要將她拉入懷里，卻又輕輕放開(k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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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他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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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知為什么，聽(tīng)到這個(gè)自己期盼的回答，婉兒地心里涌起一絲難言的惆悵。  臉上卻展開(kāi)笑顏，“快走吧，遲了就來(lái)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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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也怕遲了來(lái)不及了！”蕭勁自言自語(yǔ)。  揮臂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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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蕭勁，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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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先送你回去！”他微笑，又是那樣陽(yáng)光燦爛的笑，在這蕭瑟的風(fēng)中好不叫人溫暖。  婉兒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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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讓我，再享受一下有人真心疼惜的滋味吧！這個(gè)懷抱，如此寬闊。  如此溫暖，就像他的……她迷迷茫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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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就讓我，再抱你一次！從此后，還能不能相見(jiàn)……或許只能在夢(mèng)里了！蕭勁大踏步地走，燦然微笑，酒窩甜得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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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站在寨門，看著蕭勁一騎絕塵，在雪兔的風(fēng)馳電掣中飛快奔下山去，婉兒地心里悵然。  繼而又有一絲釋然。  寶馬贈(zèng)英雄。  雪兔送了他，總比跟著自己在山上被一并剿滅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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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雪兔的鞍袋里。  她放了一張銀票——壹萬(wàn)兩。  拿出銀票的時(shí)候，她對(duì)著那張銀票發(fā)了一會(huì)兒愣，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悄悄放進(jìn)鞍袋里。  費(fèi)盡心機(jī)搜刮來(lái)的嫁妝，原本打算風(fēng)風(fēng)光光做個(gè)富婆，她苦笑了。  現(xiàn)在看來(lái)，顯然用不著，既然嫁不掉，不如送與蕭勁。  有了大把銀子，有了真正意義的白馬，玉樹(shù)臨風(fēng)的蕭勁隨便往哪里一站，都會(huì)是少女們夢(mèng)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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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樣，也算對(duì)蕭勁的報(bào)答吧！這是她能做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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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雪兔的身影已經(jīng)轉(zhuǎn)下山腳，婉兒回了身在大廳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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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來(lái)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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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山匪甲噔蹬蹬跑進(jìn)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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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婉兒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山匪甲的臉上露出喜色，搓著手笑起來(lái)，“寨主，這個(gè)辦法好！”立刻出去召集了一大堆人趕往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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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婉兒翻來(lái)覆去，睜著眼睛到天明。  早上起床，臉上兩個(gè)大大的黑眼圈，堪比熊貓。  嫣然推門進(jìn)來(lái)，也是兩個(gè)大大的黑眼圈，隨即窗口處撲棱棱，就有一只鳥(niǎo)在高聲歡唱：“熊貓，熊貓，大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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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嘿嘿！”旁邊有一個(gè)聲音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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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麻煩！” 婉兒伸手叫它，熊貓眼笑瞇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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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麻煩對(duì)這樣的微笑十分警惕，歪了歪腦袋，朝窗外容易逃跑地有利位置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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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麻煩，你跟著我多久了？”婉兒從鏡子里瞟著它，“成天不是花生米就是小蟲(chóng)子，花了我寨主好多銀子！”長(zhǎng)長(zhǎng)嘆息一聲，“最近本寨主手頭有點(diǎn)緊，養(yǎng)不起你了，不如你還回原來(lái)的主人家，也替本寨主節(jié)約開(kāi)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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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麻煩的黃色小眼睛睜大，立刻就飛進(jìn)來(lái)站在鏡子上，眨巴著眼瞧著婉兒，笑嘻嘻道：“胡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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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嫣然，”婉兒轉(zhuǎn)頭，“上次你勸我的那件事我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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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嫣然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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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是上一次在寧德，有人出一百兩銀子想買下麻煩的事，我決定把麻煩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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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說(shuō)，胡說(shuō)！”麻煩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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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嫣然剛要張口，被婉兒的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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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平常一只鸚鵡只值十兩銀子，你知道那人為什么要花大價(jià)錢嗎？”婉兒悠悠笑道：“因?yàn)樗锊×耍璧靡恢畸W鵡做藥引子，而這只鸚鵡，必須是黃眼睛，翅膀上有五色羽毛的，尾巴五彩斑斕，極其聰明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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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說(shuō)一句，麻煩就看看自己的身上，在鏡子里看見(jiàn)自己的黃色小眼睛，身子顫抖一下；接著是翅膀上的五色羽毛，身子顫抖兩下；接著是五彩斑斕地尾巴，身子劇烈顫抖起來(lái)，等到婉兒說(shuō)到聰明伶俐幾個(gè)字，麻煩扇動(dòng)翅膀，拼命往窗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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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說(shuō)，胡說(shuō)！”一邊飛一邊憤憤不平叫，飛飛趕緊跟在身后，兩只鳥(niǎo)轉(zhuǎn)瞬間就飛到了天空地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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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該遣走的都走了，婉兒在鏡子里望著嫣然微笑，“都準(zhǔn)備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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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地，都準(zhǔn)備好了！”嫣然也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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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走吧！”婉兒笑瞇瞇站起身來(lái)。</br>